土亚和平协定签署没有举行晚宴 俄美联手牵红线

　　俄美联手牵红线　差点“崩盘” 土亚和平协定签署没举行晚宴

　　本报特约记者　王时言

　　10月10日，土耳其和亚美尼亚两国外长，在瑞士苏黎世签署了关于两国结束长期敌对状态并实现双边关系正常化的协定。该协定为两国建立外交关系和相互开放边界确定了时间表。

　　自1991年独立以来，亚美尼亚一直没和土耳其建立正常外交关系。双方主要在“亚美尼亚大屠杀”事件上存在分歧。“亚美尼亚大屠杀”是指，1915年至1917年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150万亚美尼亚人死亡的事件。土耳其历届政府均否认存在大屠杀。

　　几天前，土耳其和亚美尼亚外长在瑞士坐到了一起，准备签署历史性的关系正常化协定，在协定签署前发生的一幕幕，展示了两国消融仇恨的艰难。俄罗斯外长和美国国务卿一个递纸条一个打电话，终于推动土、亚两国签订协定。协定签订过程中没有音乐，协定签订后没有举行晚宴，联合声明也被取消。《俄罗斯报》详细报道了这一协定签署的过程，并评论称：“这份协定静悄悄。”

　　1．“足球外交”消融“世仇”

　　导致150万亚美尼亚人死亡的“亚美尼亚大屠杀”事件，一直是土耳其和亚美尼亚间的最痛和争议的焦点。亚美尼亚人寻求国际社会承认大屠杀的事实，但土耳其人坚称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这导致1991年亚美尼亚独立后广建外交关系，却一直同邻国土耳其“保持距离”。当亚美尼亚取得了联合国、法国和美国的支持后，土耳其仍然坚持“谎言论”。这更让土、亚两国关系长期处于“冷冻”状态。

　　进入2008年，两国政府在新的政治气候下有了新动作。2008年9月，土耳其总统居尔应邀同亚美尼亚总统萨尔基相一起，观看了在两国足球队间展开的一场世界杯预选赛。“足球外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让两国关系的坚冰开始消融。今天8月，两国宣布将磋商建立外交关系。

　　在紧张的谈判之后，两国结束长期敌对状态并实现双边关系正常化协定的签署时间，选在了今年10月10日，地点是瑞士苏黎世大学。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法国外长库什内、欧盟负责外交和安全事务的高级代表索拉纳和斯洛文尼亚外长日博加尔出席仪式，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2．协定签署差点“崩盘”

　　协定签署的时间定在10月10日下午5时。当日，美国国务卿、俄罗斯外长等先后抵达瑞士苏黎世。苏黎世大学是爱因斯坦和列宁学习、工作过的地方，但前来观礼的各国政要显然无暇追忆先人，因为临近协定签署，一条消息开始在出席仪式的各代表团和媒体记者中流传：土、亚两国代表在共同声明的措辞上存在分歧，拒绝签署关系正常化协定。这个消息让各国政要感到一丝担忧。

　　虽然协定的文本早已经过两国确认，但双方在协定签署后将发表的联合声明上，迟迟无法达成一致。亚美尼亚外长纳尔班江无法同意共同声明中的两处措辞：敦促亚美尼亚从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尽快撤军、成立国际委员会调查“亚美尼亚大屠杀”的历史真相。

　　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是亚美尼亚同邻国阿塞拜疆的争议地区，双方都声称对该地区拥有主权，亚美尼亚军队实际控制着该区域。土耳其一直支持阿塞拜疆，在此次声明中也强调对阿的支持，这让亚美尼亚方面无法忍受。而“亚美尼亚大屠杀”在亚方看来早已是国际公认的历史事实，共同声明中提到的成立调查委员会的提法是对历史的否认。

　　亚美尼亚外长纳尔班江强硬地表态称，如果不去掉这些措辞，亚方不惜取消协定签署仪式。

　　3．俄外长举办“足球峰会”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法国外长库什内、欧盟负责外交和安全事务的高级代表索拉纳，较早赶到了协定签署现场。也许拉夫罗夫是带着一丝遗憾来参加此次仪式的，因为在土、亚两国签署协定的同时，广受关注的俄罗斯和德国两支国家足球队，正在莫斯科为南非世界杯的入场券而激烈厮杀。这场被俄罗斯媒体渲染成“红军再次在莫斯科城下迎战纳粹”的球赛，让整个俄罗斯欢腾，拉夫罗夫也不例外。在他的要求下，苏黎世方面为俄罗斯代表团在他们的休息室内准备了一台大电视，俄罗斯代表团抵达后，电视就被锁定在了转播这场球赛的频道。

　　当土、亚外长无法谈拢的消息传来时，拉夫罗夫的眼睛盯着球赛转播，紧急盘算着对策。很快，拉夫罗夫决定仿效土、亚两国，来一场“足球外交”。

　　拉夫罗夫派人从其他休息室里请来库什内、索拉纳和日博加尔，一同看球。几个“大球迷”聚在一起，一下子热闹了许多。但这热闹中似乎有一点儿不同寻常的紧张，大家都在盘算着，怎么为土、亚两国打开僵局？

　　4．希拉里打了七个电话

　　当拉夫罗夫举办这场“足球峰会”的时候，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做什么呢？

　　希拉里和陪同官员当时正在从下榻酒店赶往苏黎世大学的路上。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希拉里得知土、亚两国协定面临“崩盘”的消息。

　　长时间的努力岂能付之东流？希拉里马上行动起来，展开了“手机外交”。她从专车内给土、亚两国代表团打电话，3次致电亚方，4次致电土方。她的车队也紧急改道，向拒绝出席协定签署仪式的亚外长纳尔班江下榻的酒店疾驰。

　　几国政要在场外焦急地琢磨对策的时候，举行协定签署仪式的大厅内仍在紧张地准备。乐队的乐手们因为仪式推迟，已经“超期”站立了几个小时，但还是毫不怠慢地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开始的仪式。晚宴大厅内，服务员们在耐心地为政要的晚餐一遍遍加热。所有人都在等待土、亚两国外长共同出现的那一刻。如果土、亚长时间不能达成一致，其他国家的政要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崩盘”就更加不可避免。

　　5．拉夫罗夫妙传纸条

　　俄罗斯代表团的休息室内，球赛带动的热情仍在持续。而当俄罗斯队以0比1落后的时候，拉夫罗夫的热情稍有减退，不知是因为本国球队的落后，还是因为土亚的僵局。

　　两支球队还没有分出胜负，电视机前的几位政要开始不“专心致志”了。他们小声商讨着什么。不一会儿，拉夫罗夫拿出笔，在一张纸条上用英语写道：“艾德瓦尔特（亚美尼亚外长纳尔班江），同意不包括声明的签字吧！”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拉夫罗夫把字条拿给库什内、索拉纳和日博加尔看，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分别在拉夫罗夫签名的后边签上了名字。字条又重新传回拉夫罗夫手中，他瞄了几眼，在最后写上时间：“2009年10月10日，19点35分。”

　　随后，拉夫罗夫的一位随从带着字条，赶往亚美尼亚代表团驻地。

　　6．缺少音乐和晚宴的仪式

　　不久，纳尔班江从酒店里出来，同希拉里一同钻进后者的专车，两人来到协定签署仪式现场。

　　在各国政要的撮合下，这段眼看就要破裂的“婚姻”双方重新回到了红地毯上。

　　拉夫罗夫的字条送出一个小时后，协定签署仪式正式开始。亚美尼亚外长纳尔班江和土耳其外长达乌特奥卢，在那份沉甸甸的协定上签上名字。当他们交换协定时，希拉里、拉夫罗夫、索拉纳、库什内和日博加尔，高兴地鼓起了掌，带动起全场的掌声。

　　在协定签署前，并没有计划中的乐队奏乐，大家似乎希望淡化一下气氛，那支尽职尽责的乐队白等了几个小时。拉夫罗夫的提议最终被采纳，签字仪式后没有任何共同声明发表。几国政要没有留下来用餐，就离开了会场。

　　土耳其和亚美尼亚就这样迈出了和解的第一步。需要指出的是，这是一份未经批准的协定。随后，协定将分别在土、亚两国议会进行审议，通过之后才能正式生效。

　　《俄罗斯报》的报道称，这份“静悄悄”签署的协定，意外成了美俄关系重启后的首次合作，而且取得了成功，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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