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绍兴记者 史春波 本报通讯员 史建发
站在被告席前,19岁的张西安出奇平静。6个多月前,这个绍兴农村青年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手段残忍。
昨天上午,张西安被判处无期徒刑。现场旁听席上不时传来感叹声。
这起悲剧让很多人唏嘘不已。记者采访了办案法官,试图还原在弑母背后,一个农村青年的心灵世界。
一只兔子诱发血案
张西安出生于1990年,一家人住在绍兴县齐贤镇迎驾桥村。从去年开始,张西安与母亲常常因为他找工作的事发生争吵。
今年清明后的一天,张西安向母亲要钱外出,但是遭到拒绝,他很恼火。
最终让张西安起杀心的导火线是一只兔子。平时,张西安就爱养兔子。4月12日,他发现自己养的一只兔子死了,怀疑是母亲杀的,加上之前的一系列矛盾,他就萌生了弑母之念。
第二天凌晨,张西安戴着手套,穿上一件连帽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榔头,躲在家门后,等候母亲下班回家。
天很黑,母亲一走进家门,还没开灯,张西安就跟随其后,举起榔头砸向母亲的头。砸了两三下,母亲倒地。接着他又拿自来水管、榔头分别击打。
唯恐母亲不死,张西安还持水果刀刺其身体数下。
随后,张西安开始伪造现场,他将家中一台DVD机、一辆电瓶车等物及作案工具榔头、自来水管丢弃在附近的河中,企图给人造成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的印象。
回到家中后,张西安发现母亲仍未死,他又持家门口腌咸菜的石墩砸向母亲,直到没有了声响,最终才收手。
经司法鉴定,凶手存在人格障碍
弑母后,张西安并不慌张,他拿起电话,报了警。
他向警方编了这样一个谎言:母亲下班回家,遇见小偷在家里行窃。被发现后,小偷将母亲打死在家中,并抢走一台金正牌黑色DVD机,一辆黑色白天鹅自行车,一把铁榔头、一双蓝色拖鞋,案值1200元。
后公安机关经调查走访并结合现场勘察,发现张西安有重大作案嫌疑。
经审讯,张西安交代了杀死母亲的犯罪事实。
4月18日,张西安被绍兴县公安局刑拘。有关部门对他进行了精神疾病司法鉴定,证实他有人格障碍,但无精神疾病,作案时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昨天,该案在绍兴中级人民法院审理。
法院审理认为,张西安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但鉴于该案系家庭矛盾纠纷引发,且张西安因在特殊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存在人格障碍,因此,法院对其酌情从轻处罚,判处其无期徒刑。
家庭特殊,从小孤僻
一个出生于1990年的青年,何以作出如此残忍之举?
一位办案的检察官分析说,这与他的性格和家庭经历有很大关系。
张西安的家庭并不幸福。他的父亲曾坐过牢。张西安还有好几个姐姐,由于是超生,至今他还没有户口。
读完小学5年级,张西安就辍学了,从小缺少教育,却很受母亲的宠爱。多年来,他一直不干活,全靠他母亲养着。
看着儿子年龄渐渐增长,母亲就叫他去干活赚钱。但张西安常常以没有身份证为由推脱,并时常因此发生争吵。
这些经历造成了他性格的孤僻、偏激。“他的脾气很不好,倔强、内向,不善于交际,朋友也很少。”张西安的一位亲戚告诉记者。
孤僻的张西安也有温情的一面,他爱养兔子,平时都是很体贴地照顾它们。可谁又能想到,一只兔子的死亡竟成了他弑母的最直接原因。
“或许他是想从温顺的动物身上找到一种现实里缺乏的爱,兔子死了,他的希望破灭了,所以迁怒于自己的母亲。”一位心理学人士这样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