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贩子钻法律空子赚缺德钱 称若明令禁止就收手

运猫车上将被运往外地宰杀的猫

    “如果明令禁止捕猫，我立刻收手”

　　猫贩坦言钻法律空子赚缺德钱

　　晚报记者 李一能 王翔 摄影报道

　　夜色降临，他们开始工作，猫笼是他们的工具，猫咪是他们的猎物，有猫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猎场。很多人恨他们入骨，也有人为他们叫好，他们是捉猫人，猫肉交易的基础环节，流浪猫的克星，爱猫者的死敌。10月23日清晨5点，一辆装着近600只猫咪货车被爱猫人士拦截，此事惊动了警方和工商部门，连车带货扣下，多名猫贩闻讯而来，其中不乏多位“猫头”。这些批发商掌握着一个庞大的地下贩猫网络，覆盖整个上海市，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猫从这个网络被运往外地宰杀食用。爱猫人士称他们“丧尽天良”，他们却不以为然，说捉猫不违法。记者通过和“猫头”攀谈，这一“靠猫吃饭”的隐秘行业浮出水面。

　　1.运猫车被拦 “猫头”现身

　　上周五，普陀区固山路上，一辆蓝色货车被爱猫人士堵住不让走，货车上装的是近600只活猫。这样的场面几乎每周都要发生一次，如果拦截不成，这些猫将被运往外地宰杀食用。

　　在现场，记者注意到一名瘦高个男子站在路边冷眼旁观，不时和货车司机交头接耳。一位爱猫人士告诉记者，他叫老金，是“猫头”，也就是批发商，这车猫有很多是他的货。

　　老金是上海人，记者上前和他攀谈，他对拦车事件没有表现得火冒三丈，照他的话说是已经习惯了，老是被爱猫者“坏生意”。

　　老金说，上海出现捕猫人大概在十多年前，他入行也差不多有10年了。因为学历低，找不到好工作，听人说南方猫肉需求量大，上海流浪猫又多，于是做起了捉猫的行当。

　　“捉猫不是什么好行当，苦得要命，又被人看不起。 ”老金说，他先是做捉猫人，每晚7点走街窜巷捉猫，第二天早晨7点收工。十年后，他做了“猫头”，不再捉猫，而是收别人捉来的猫，再转卖出去。如果别人问他做什么的，他通常说食品批发，如果照实说，很可能会被骂“缺德”，他也知道这是份让人看不起的职业。

　　2.生意好时一天可赚两千元

　　有很多人劝他转行，老金却不屑一顾：“换上他们是我也不会转行，钱好赚。 ”至于他的真实收入，老金不肯透露，只是说 “肯定不是暴利，但是比一般的工作要赚得多。 ”

　　他告诉记者，每卖掉一只猫可以赚2元钱，比如一车装着1000只猫，那么一天就可以赚2000元。 “当然这是以前的行情。无证运猫是违法的，工商、动物检疫都要查，还有爱猫人每天来堵，不可能天天都运出去这么多。 ”

　　老金说，每天有一个固定网络向他提供货源，这个网络覆盖全市，他向记者打了个比喻：“如果你家里丢猫了，一两天里面来找我，我保证帮你找回来，每个区域有哪些人捉猫我都清楚。 ”

　　老金收的猫，大部份都是流浪猫，也有走失的家猫，一些居民院子里养的猫有时也会被捉猫人逮走。他收进的猫如果有品种好的，他会挑出来送人或卖钱，绝大多数都以批发价当肉猫卖掉。

　　3.理解爱猫者但生意照做

　　上午10点，工商部门将货车扣留在工商局院子里，许多丢失宠物猫的居民闻讯陆续赶来。主人们围着笼子喊着自家猫咪的名字，但笼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猫，根本无法辨认。

　　一位阿姨边哭边告诉记者，她在院子里养了十多只猫，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有一位老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闵行赶来找猫，陪伴了他6年的猫咪被捉走了，气得吃不下饭。

　　几乎所有的猫主人看到工商局门口等待处理的猫贩子们，都要上去怒斥两句，一位阿姨和一名猫贩还差点起了冲突。

　　老金看着这场面直摇头：“别人要骂就让他们骂两句，人家是爱猫的，心情可以理解。就像我喜欢狗，有人捉我的狗我也会上去拼命。 ”

　　老金说他不喜欢猫，就算看着一车猫在他面前哀叫也没有任何感觉，在他眼里猫和家畜家禽是一样的，但他也理解有的爱猫人把猫看的比命还重，所以一般不会和愤怒的爱猫者过不去。

　　“理解归理解，生意还是要做。 ”老金说，只要这个生意继续一天，他们就是爱猫人士的死敌，这个矛盾永远无法化解。

　　4.有人弃猫有人吃猫才有捉猫

　　“我知道很多人恨我们，而且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有人喜欢猫，也有人不喜欢猫，流浪猫在他们眼中就是麻烦。你信不信？我们捉猫，还有人会叫好。 ”老金漠然地看着愤怒的爱猫者，他告诉记者，有时候有居民或物业人员找到他们，让他们去“处理”掉一些小区的流浪猫。还有一种情况是一些居民家中养了很多猫，影响到了邻居，也会向捉猫人求助。

　　“捉猫这个行业不是凭空产生的，有人吃猫，我们就去捉猫。这么多流浪猫是哪里来的？还不是那些没有责任心的养猫人丢掉的。如果要恨，是不是也该恨那些吃猫、丢猫的人？ ”

　　讽刺的是，捉猫人和小动物保护组织其实在做同一件事：控制流浪猫种群数量。动物保护者是通过为流浪猫绝育，向养猫人宣传不要丢弃宠物并及时为宠物猫绝育来应对流浪猫泛滥的现象；而捉猫人则是直接捕杀，出发点自然和保护动物毫不相干。

　　5.哪天立法哪天收手

　　当天下午3点，工商部门将这车猫交给动物保护组织，这些流浪猫中一些会被人领养，另一部分会被绝育后放生。

　　爱猫人士为猫咪得救而欢欣鼓舞，“猫头”们则面无表情。 “坏了一车生意，再去弄几车就把损失补回来了。”一名“猫头”不以为然。“你们运一车我们就拦一车。”爱猫人士表示。 “你们拦一车，我们就运十车！ ”猫头毫不相让。这场“战争”似乎永无终结。

　　“捉猫也没明确说是违法，哪天国家说不能捉猫不能吃猫，我马上改行不做。”面对苦劝他改行的爱猫人士，老金称他改什么行当都想好了，以后会开个服装店。“这门生意不可能永远做下去，现在我们这个行当是钻了法律的空子，以后说不定哪天立法堵住这个空子了，我们也不干了，但在立法之前，就算我们收手，也会有别人继续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