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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守护七里海(组图)

来源:天津网-天津日报
2009年10月31日08:21
展在家里的动物标本

建在家里的七里海环境保护教育基地

吕绍生立的碑

在芦苇荡里考察

  本报记者 李雅民

  湿地,地球之“肾”,生物物种之“库”。但它曾被视作荒地,成为人类奋力开发的目标,农村,把辽阔的湿地开垦成良田;城市,填大片湿地建筑房屋,还被赞誉为造福子孙的壮举。而当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关注到生态环境对自己生存的重要性时,又发现那些业已消失的湿地是多么的珍贵。西方发达国家较早意识到这一问题,50年前就已立法保护湿地,好多城市里留有大片湿地。中国,较早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人不多,天津宁河农民出身的吕绍生是其中的一个。他年轻时曾是战天斗地热衷于改造湿地的一员干将,后来却成为呼吁保护湿地的环保主义者,早在30年前他就开始研究天津的七里海湿地,他有关湿地保护的论文荣获国际性环保大奖,其思想转变过程,折射出一代中国农民对自然认识的觉醒。

  深入美丽的七里海

  10月12日,记者随吕绍生深入天津七里海湿地的腹地。汽车走津榆公路,宁河潘庄处下道,往南一条弯曲的乡间小路,走到头儿,便是七里海腹地中的一个小村庄,名叫西塘坨。吕绍生领记者进村,到一宅院前停下,门前挂有两块牌子,一写“七里海湿地生态考察基地”;一写“七里海环境保护教育基地”,这就是吕绍生的家。

  听说村外芦苇荡里设有吕绍生的观察点,记者执意先去看看。吕绍生便去寻找农用车,说去那里的路只能走乡下的“嘣嘣车”。“嘣嘣车”找不到,吕绍生就驾着他那老旧的桑塔纳闯进了野外的芦苇荡。村口儿上一哥们儿警告他说:“小心苇茬子把车划烂喽!”他说“不怕”,桑塔纳哼哼唧唧地爬上一条很窄的土堤。

  堤上放眼一望,野景一片,风光无限,左侧河道波光粼粼、苇草丛生;右侧浩瀚芦海百万芦花随风摇曳,斜向土堤的苇秆儿打得车身“噼啪”作响;空中不时有野鸟飞过;道上时而蹿出黄鼬,时而爬过花蛇。颠出6里地,一群正在吃饭的渔民挡住去路,他们身着渔裤,土堤上一蹲,白酒、大饼,就着一脸盆熬鱼。河里支有渔网,网中是他们刚刚捕获的大鱼,半米左右的厚子和黑鱼,“噼里扑噜”的乱蹦。记者羡慕得要命,岂料吕绍生说:“现在差远了,过去这里鱼虾多得让你难以想象,那河螃蟹大白天就在这土道上横行。”

  吕绍生下车,和渔民们寒暄,全是村里的乡亲,全在这七里海里长大,全都知道吕绍生热衷湿地环保的那些事儿,他们只是不明白,这老兄当着县里的官,为什么总往这芦苇荡里跑?

  吕绍生走下土堤,一头钻进芦苇荡。芦苇两米半高,最粗的像细竹,茂盛得密不透风,走在里面,双手不停地划拉,拨开眼前的苇秆儿,才能勉强地迈出脚步。“跟紧我,小心陷到泥坑里。”吕绍生前头带路,也就几步的距离,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找他,就看哪的芦苇在晃动。脚下这一足之宽的小路,是被吕绍生一次次趟踏出来的,记者感慨,这吕绍生年近花甲的人了,一非科技专业人士;二非受人之托,为研究湿地,至今他仍然不断地钻进这蚊虫成团儿的芦苇荡,不停地钻研他自设的种种课题,他哪来这么大的干劲?吕绍生说:“有人说我是"神经病",有时我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非要如此执著地从事一件注定会是无以回报的事情?想想大概就是对家乡、对自然的一种热爱吧。”

  说起对七里海湿地的感情,吕绍生有着无数美好的回忆。他说,原来的七里海,加上其东南的曲里海,面积170平方公里,真正的水乡泽国啊,鱼肥草美,野鸭、大雁、白天鹅,栖息的候鸟成群结队。如今咱北方人羡慕江南周庄、同里那样的水乡,人山人海地去那儿旅游,殊不知当年七里海的风光要比那里美上多少倍。特别是他的老家西塘坨,出门得坐船,船从村头处扬帆摇橹,沿潮白河进金钟河、新开河,一直能摇到天津卫。最重要的还是,七里海物产丰富,养育了当地的百姓。吕绍生至今清楚记得,他自小整天泡在七里海的芦苇荡里,捕鱼捉蟹捞小虾,采蘑摸蛋逮野鸭,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就靠采集黄须菜,让他全家十口、让万千七里海人熬过了那场特大的饥荒。因此,一说七里海,一提那优美的湿地,吕绍生想起的不仅仅是他的童年,还有大自然赐予人类的恩惠。

  他曾是湿地生态的“破坏者”

  可惜,如今就在原地,记者四周极目瞭望,哪里还有吕绍生所说的“泽国”?

  吕绍生说:“人生如梦,沧海桑田,试问若不告诉你,你能想象出我俩现在所站之地数千年前可是汪洋的渤海?同样,50年过去,那片美丽的湿地也已所存无几。前后不同的是,前者是自然的变迁,后者多有人为的因素,而我曾是参与者之一。”

  原来,当年湿地对当地百姓并非都是童话一般的美好,其中也有苦难,甚至是灾难。

  首先,七里海的出身是海退之后的一大泄湖,地少水多不说,碱性还特大,缺乏可耕的田地,特别是地处七里海中心的西塘坨,土地更是少得可怜。吕绍生记忆里,他小时家里常年寅吃卯粮,总是上半年还没过完,就已吃光下半年口粮。他爹是生产队长,但借粮也必须要经过全体社员开会讨论。“借不借给他吕家的口粮?”村民们叽叽喳喳地议论,每当这时,吕绍生心提到嗓口儿,唯恐众人一反对,他就没了饭吃。好在那时家家如此,讨论的结果总能通过。所以,吕绍生16岁当上农民后,一听村里说要改造土地,把湿地去碱变成农田,他就兴奋得要命。那时不仅是吕绍生,农民们个个如此,向湿地要粮,向大自然开战,全村的人誓师,开大会,表决心,然后向村外的湿地进军。大铁锨掘出纵横的沟渠,沼泽被切成一块块巨大的“豆腐块儿”,人们“在豆腐块儿”上割苇除草,淋水去碱,一点点地把它变成稻田。那时,人们被饿得红了眼,看着沼泽,恨不得把它们全都变成耕田。

  其次,七里海的水患曾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七里海属濒海沼泽,地势贴近海平面,那时海河流域本来就是十年九涝,而它位于海河流域的最下游,再加上潮白河纵贯其间,南、北两侧还有蓟运、永定两河流过,所以每至汛期,三条大河洪水滚滚,灌得七里海及其附近的曲里海波涛滚滚,汪洋一片。按说此地绝非人类居住之地,历史上许多人实在无处可去了才挤进这里,聚结成一个个村落,当洪水把那些村庄淹成一个个孤岛时,老百姓只能逆来顺受地望洋兴叹。吕绍生家那时住在村边上,洪水每每逼至他家门槛,甚至登堂入室,漂起一切。现在想象——如此亲水的村庄,威尼斯一样,肯定会成旅游的胜地。可在那贫困如洗的年月里,洪水带给人们的则是水深火热的煎熬。因此,当“根治海河”的战役打响后,改造山河,保护家乡,十八九岁的吕绍生奋勇当先,挖河的战场上他一干就是6年,而且干得特别玩命,大铁锹不知使坏了多少把,累得他窝头儿每顿要吃十几个。万千治河大军在贯穿七里海的潮白新河上筑起两道大堤,大堤锁住了河中的洪水,也切断了河与沼泽的沟通,同时也把七里海分割成南北互不相连的两块。

  湿地的生态是大自然中较为脆弱的一个体系,一旦脱离了水源,它会迅速地枯竭。七里海的芦苇沼泽在人类战天斗地、年复一年的持续攻击下,在地球变暖、自然干旱和海河流域人口剧增、水资源越来越少的诸多因素影响下,一点点地萎缩、消失,直至变成今天这样。

  今日,人们富裕了,衣食无忧,房屋越住越大,汽车越跑越多,生活需求逐渐转向对环境的要求,这时才又想起那片曾经美如画卷的七里海湿地,可惜七里海已像迟暮的老人,没了昔日的富饶和辽阔,更没了昔日那勃勃的生机。如今,站在土堤上,望着那一片仅存的、干渴着的芦海,吕绍生忏悔说:“历史发展过程中,人们的认识有时会产生死角或误区。有时当一种事物存在的时候,人们感觉不到它对自己生活,甚至是生存的重要性,原因是人们一时还看不到它对人类社会的贡献或恩泽,只有在其即将消亡的时候,才意识到它是多么伟大,多么珍贵和重要。也就是说,当大自然对人类极大宽容的时候,自称万物之灵的人类高叫"人定胜天",无休止地对其攫取。当大自然忍受到极限,决定对人类予以处罚的时候,人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愚蠢、无知。”

  亡羊补牢,改做环保主义者

  吕绍生对湿地认识的转变,始于他学习生物知识之后。

  小时吕绍生家很穷,穷得全家没有一床褥子,睡觉俩人合盖一床被,初中和高中,他考上了,家里却供不起。好在吕绍生好学,并未因为失学放弃了读书的梦想。他在村里搜寻一切可读的书籍,一次下田耪地,发现田边的河北劳动大学里,“文革”造反,人都跑光了,图书馆门窗俱毁,书架东倒西歪,书籍散落一地,吕绍生乐了,他弄来一条扁担俩口袋,尽自己最大的力气,能挑多少挑多少,把成堆的书籍弄回家。那些书有《列宁全集》、苏联教科书《实用天文学》,还有《电波的世界》等,此前吕绍生从未走出过宁河,这些宝贵的书籍打开了他的眼界。

  后来,吕绍生半耕半读上了一所农业中学。再后来,他被公社推荐到秦皇岛河北水产学校学习海洋捕捞专业,在那儿,他学到生物知识。1975年吕绍生水产学校毕业后进宁河县水产局搞渔业技术工作,但他仍然住在西塘坨,自小埋下的情结,七里海的风情他永远忘不了,他觉得在哪也不如在这儿舒服。

  自从学过生物知识,吕绍生眼中的七里海变了模样。因为他知道了自然湿地的巨大价值,知道了生物物种的重要性,他突然发现,生物教科书里记载的好多生物,原来在他家的这片七里海里都有。于是,他开始用科学的眼光考察那七里海,结果越看越觉得那茫茫芦海里藏满了神奇的事物,同时也注意到那时的生态在衰退。

  后来,吕绍生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但凡有空,他都要钻进芦苇荡,考察那里所有的生物。他甚至省吃俭用地买来照相机,把他采集到的各种动植物,一一拍照、记录,有的还要制成标本。同时,他还到处收集有关湿地方面的资料。如进市委党校学习时,他在党校图书馆厚厚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中,发现有好多自古以来几大历史时期的七里海湿地的地理图。那套地图集吕绍生那时买不起,也买不到,但他被那些图片给勾住了。于是他就找来制图用的油光纸,利用所有课余时间,用红、蓝笔拓制那些图片。从有文化记载的商周时代,一直到民国时期的七里海地理变迁图,吕绍生拓下的图片摞起来足有两寸厚。

  吕绍生迷上了七里海。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起,钻芦苇荡业余考察七里海野生生物的活儿他一干就是20多年。其间他工作多次变动,县海洋捕捞单位负责人、县委宣传部干部、某乡党委书记、宁河党校副校长等,但无论他到哪?都没中断了他对七里海湿地的考察和研究。相反,其考察和研究的工作还变得越来越“专业”。无冬无夏,为近距离观测动物习性并拍摄到理想的照片,吕绍生时常半夜起床,打着手电摸进芦苇荡,忍着秋冬的寒冷、或是夏日的酷暑,以及蚊虫的叮咬,用草或树枝把自己隐藏在草丛中或是水塘里,等着太阳升起、鸟儿们醒来。就这样,吕绍生拍摄、收集的图片多达5000余幅,考察笔记百万余字,照相机用坏了好几台。

  对此好多人不理解,说你吕绍生怎么总忙活这种闲淡的事儿?这你官场上还能有前途?成天地去钻芦苇荡,拍鸟拍草,美是怎么的?谁给钱?谁下的任务?不少人说他是“神经病”。

  也是,农村苦娃出身,好不容易有了学问,步入官场,谁不想工作上倍加努力,岗位上步步提升?特别是吕家,几辈子出了一个当官的,还指望着他能在仕途上越走越高,光宗耀祖呢。然而吕绍生却被七里海的湿地给“绊”住了,他的情趣在七里海,他把业余时间和精力全都投进了七里海,因此也就没了“希望”。

  吕绍生怎么就这么傻?原来,随着认识的加深,他对七里海湿地的热爱早已不是原先那种朴素的感情,而是作为一个人,经与自然之间进行过严肃而又科学的沟通和理解之后,对自然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崇敬。同时随着研究的深入,吕绍生越来越意识到七里海湿地的存亡已到危急的关头,尽管他深知人类过去对七里海湿地的种种破坏,是特定时期人类生存的需要,但面对那片经常养育过他的那片湿地,他还是深感愧疚,因在当年扼杀这片湿地的人里,有他吕绍生自己。

  上世纪八十年代,当人们还没有环保的意识、相反因经济开发大占土地兴办乡镇企业时,吕绍生已开始运用他在某乡任乡党委书记的权力,悄然实施他保护环境、恢复湿地的主张。该乡拥有土地8万亩,其中5.5万亩是旱荒地,吕绍生组织当地群众,把1万多亩荒地辟成苇田,1.5万亩荒地挖成鱼塘,1.2亩荒地改造成稻田,然后用苇田过滤从城镇中排出的污水,把被苇田净化的水用来养鱼,再用鱼塘的肥水浇灌稻田。苇田、鱼塘和稻田都属湿地的范畴,吕绍生用这种方法,即开发了生产,有利于民生,又恢复了曾被旱化的一片湿地,

  1992年,天津七里海古湿地被国务院辟为国家自然保护区。这事对吕绍生触动很大,他意识到:七里海确实是到必须要予以保护的时候了,为了大自然,也为子孙后代。从此其思想意识,从对自然的热爱,转变为特别关注湿地存亡的环保主义者。

  然而,保护七里海,他吕绍生应该做些什么呢?他想到他多年积累起来的、有关七里海湿地的考察资料,他想他应该出本书,好好宣传七里海。他认为,谈保护,首先得是宣传,你不宣传,不让人们认识到她的美,她的重要性,谁知道要保护她什么以及为什么要保护?可是,出书需要大笔资金,印刷图片最好是用铜版纸,但那贵得很,而且出版后还不知有谁会买?吕绍生是个清贫的芝麻官,就一份公务员的工资,还得供养自家的两个大学生,但他一咬牙,还是自费出版了他的《天津七里海生物集》。这本书全面系统地介绍了七里海湿地现有的以及曾经存在过的生物物种,为人们揭开了芦苇荡中的秘密。吕绍生在其前言里吐露自己的心声:“人与自然到底应是什么关系?人与地球上的其他生物到底应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看似简单,甚至不屑一顾,可要答好这些问题,却又似乎并不那么容易。但是,今天我们必须认真作答。”

  修炼成湿地环保的土专家

  为保护七里海湿地,吕绍生在编写其《天津七里海生物集》的同时,还采取了一系列的行动。

  首先,吕绍生自费创办七里海网站。十年来,他把七里海的图片,把对七里海的研究和发现,不断发表在他的网站上,并利用网站和网友们交流。网站上他所有的资料均可无偿下载,他不怕别人利用他的劳动成果,他只要社会了解七里海。至今其网站访问人数已过24万人,他与网友交流的次数多达上万人次。受其影响,大批热爱自然的环保主义者与他建立起联系。

  其次,吕绍生加大了科研的力度。过去他的注意力多在观察七里海的湿地里还存在着什么?现在他开始深入研究怎样修复七里海湿地的生态?自1993年起他被调到宁河党校任副校长,但他却“不务正业”地发表出一篇篇有关湿地的科技性论文,如《论天津七里海湿地的历史演变过程和教训》、《天津市七里海湿地的保护与开发研究》和《论七里海湿地的生态修复》,等等。他在论文里以事实说话,阐述其对七里海生态资源保护性开发的可行性研究,以及修复七里海生态环境的总体构想。

  在那些论文里,吕绍生呼吁人们抢救七里海湿地,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七里海已成死海,即使从现在起为保护她不动一锨土,其湿地仍会因为水的枯竭而干涸,最后沦为盐碱地。为此他建议恢复潮白新河与七里海湿地之间的联系。潮白新河两道大堤。1971年抗洪时,人们在流经七里海湿地的潮白新河上筑起两道大堤,当时那大堤对排涝泄洪具有一定的作用,但对七里海湿地生态的破坏也是致命的,它占压上万亩沼泽、把七里海分割成两半,还切断了供养七里海湿地的水源。如今潮白河上游地区大小水库星罗棋布,洪水危害程度大幅下降,重新沟通潮白新河与七里海湿地的联系,对恢复湿地生态大有好处。

  同时,吕绍生还建议,七里海国家自然保护区内,一定要退田还水,退耕还苇。过去七里海地区23个村庄各自为战,用堤埝把七里海分割成十数块,大者几千亩,小的数百亩,把个七里海切得七零八落,阻断了湿地的自然水系,加剧了湿地干涸的速度。为此吕绍生提议铲除那些堤埝,用界碑划分村村之间的界线。他说,现在我们富裕了,经营变得多样化,不必再像过去那样非得向湿地要粮喂饱自己,靠自然生态旅游、靠养鱼养蟹,不是同样可以发家致富?

  就这样,昔日的一个农民,过去天天期盼着沼泽变成良田,如今当他思想成熟、世界观转变之后,他又闹着要把田地变回沼泽。国际性的“福特汽车环保奖”进入中国后,评委会发现一个农民出身的人如此热衷宣传环保的事业,2004年授予吕绍生“环境教育奖”。

  吕绍生的呼吁,引起社会的关注。他的许多建议,打开了人们的思路。人们称赞他为土专家、土学者,好多政府部门,如某部修订《海河流域生态环境恢复水资源保护规划》、某科研所制订《天津市湿地生态恢复水资源规划》、某部评估112国道建设对七里海湿地环境的影响,当地政府研究对七里海的开发规划时,都征求过吕绍生这位土专家的意见,有的干脆把他请去细说七里海。凡是听过吕绍生讲座的人,无不惊诧他对七里海那详尽、透彻的了解。

  关键是他有一颗感恩的心

  现在,吕绍生闲人一个,工作上退居二线了,他有更多时间用于对七里海湿地的宣传和科研。记者发现,县城里他有宿舍,西塘坨的家他也没撤,他经常住回到西塘坨老宅,仍然不断地去钻芦苇荡,观察湿地的变化。

  吕绍生建在七里海腹地的鸟类观察点多年来始终未撤。有趣的是,他还拿出当年所学航海定位的本事,在没人的芦海中勘测出七里海的中心点,而且弄块“碑”,写上经纬度,立在那里。吕绍生老宅门口的牌子“七里海湿地生态考察基地”和“七里海环境保护教育基地”不是挂着玩的,不是徒有虚名,人们在网上认识了吕绍生,好多专业科研人员、包括大学地理、生物方面的教授、学者,一批批地来这里和他交流,甚至住在这里,和他一起考察、研究七里海湿地;好多学校组织学生来这里实习,听吕绍生讲课,请吕绍生带着学生们深入实地。记者发现,给人们讲解七里海,好像是吕绍生最喜欢的事情,随他进入芦海的时候,一路上他就讲啊讲,记者说你现在讲我怎么做记录?岂料拦也拦不住,还说无论是谁来,他都愿这样免费给人当“导游”。

  吕绍生说,今后他注定是要为宣传、保护这七里海湿地奋斗至终年了,他是七里海人,七里海养育过他,如今是他要回报这七里海的时候了,七里海的问题他不研究谁研究?七里海的危局他不呼吁谁呼吁?

  吕绍生的日子大概过得不宽绰。他开的那辆二手车,老掉牙了,没跑多远离合失灵,哼哼唧唧地凑合着跑,但就那车还是他儿子给“赞助”的呢。可看着吕绍生却像是活得很快活,精神面貌年轻于他的年龄,大概就因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做,而且就是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乐。

  人,应有感恩的心,无论是对生育了自己的父母,还是对养育过自己的大自然。吕绍生同志对此认识得比较深刻,觉悟得早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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