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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部长”和他的山寨警校

2009年11月04日18:06

  “能曝光他的媒体还没有诞生,因为他办学只能说是不正规,不能算犯法!能抓住他的警察也没有生出来,因为我没有犯法,所以不存在抓不抓这么一说。”最牛山寨警校王鹏瑞曾如此放言

  最牛“部长”和他的山寨警校

  □本报记者 谭大朝 发自北京

  22岁的田礼杨遭遇了自己成长中最大的磨练——一场历时一年多的官司,而现在仍定不下了结的时间表。这场官司的波折,不断侵蚀着这个年轻人的耐心。

  让田礼杨打官司的理由,是2007年高考之后,经朋友介绍到北京就读的一所培训学校。但这所学校却并没能让田礼杨找到圆梦的感觉。不仅耽误了一年多的时间,还让家里背上了债。

  于是,在田礼杨21岁时,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场官司。

  迷途的开始

  高考中,田礼杨只有290多分,就是出钱找个学校读,最多也就是一个三本的学校上。田礼杨不想这样,母亲杨爱华也不想儿子就这样随便找一个学校读。

  看着儿子不愿复读,母亲也不愿意为难孩子,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希望能给他找个好点的学校去读。最终还是找到了,但这却是之后噩梦的开始。

  杨爱华通过北京某中学任职的一个老朋友的介绍,辗转认识了现在田礼杨口中的“无赖”余某。

  2007年7月,母子二人在等待中,终于接到了余某的电话,让他们到北京来谈一下关于上学的具体事宜。

  田礼杨和母亲立即从张家界赶到了北京。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在北京公主坟的新兴宾馆里,包括余某在内的五个人的那场谈话。

  余某自称是公安部的人,还递给了他们一张印有烫金警徽的名片。对于余某声称,他能够通过关系把田礼杨送进北京一所司法系统内的警校——中国司法警官大学,毕业之后,保证进入公检法系统工作。田礼杨和母亲都没做过多的怀疑。

  为此,余某也开出了自己的价格——8万元介绍费,外加给另一个人的中介费2万元。

  田礼杨希望能去看一眼自己的学校,但是,余某说学校太远,不方便去看。满心欢喜的他们,对于这个价格和学校,都没再过多深究。

  其实,这个所谓的警官大学,就是现在山寨警校——中联司法学院,这个名字也是后来修改的。

  曾有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日史委管理部”部长、“中国科技经济司法学院”院长等诸多头衔的王鹏瑞就是这一学院的院长。

  信任背后的解释

  回到家之后,杨爱华开始了新一轮的借贷,来凑齐上学的学费和余某等人的劳务费。

  为了不因为自己400多度的近视影响这次入学,田礼杨做了视力矫正手术。尽管现在看来,这是大可不必的。

  当杨爱华确定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进入这个学校,在顺利进入警察队伍时,按照当地的习俗,还特意备了酒席和亲朋好友一同庆祝。但大家凑的3万多元钱的礼金,加上借来的钱,都落入了余某的口袋。

  8月22日,是田礼杨上学的第一天,母亲和他一起来到了北京。这次,余某直接开车送他们去了这所位于北京房山区青龙湖镇水峪村的学校。

  在一座山上找到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学校。门口满满地挂着两排牌子,而很多都是国字开头的。学校里面很荒凉,只看得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进行所谓的军训。

  杨爱华也不禁有些怀疑,但是学校一些工作人员称,为了修更多的教学楼,学校刚从良乡搬过来,属于建设期。附近村民讲,学校搬过来,主要是因为这儿的地价便宜。

  简单地转了一下所谓的校园,杨爱华也就相信了,“这儿不可以上网,他就能安心地读书了”。

  为了上这个学,田礼杨给学校又交了两万元的赞助费,外加学费8500元,餐费4000元等,林林总总一共花了四万多元。

  和周围的同学们渐渐熟悉后,田礼杨发现,和他一起上学的,有好多都是警察的子女。

  失望下的煎熬

  不过,本来还希望在这儿能学到一些东西的他,却越来越感到受骗了。

  “来上法律课的所谓的老师,就是照着书本念;隔三差五的还要我们去拔草、搬砖、捡垃圾;集训的教官更多的时候像一个混社会的人。”

  田礼杨入学时,留下的大四的学生,也就是几十个了。一些老学员也传闻,所谓的分配工作也不过是当保安。

  学校建成的“玉府”门口,立着关公,烧着高香。玉府里,则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学员这样说。功德箱里散落一些一元的纸币,烧香的烟味呛鼻。这就是现在王鹏瑞办公室的景象,而他身边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穿军装的“保镖”,每逢有电话打入,都双手递上。

  他不想在这儿读了,但家里都已经把钱交了,“你好歹在这儿混四年,找个工作也好啊!”田礼杨的母亲这样对他说。她甚至专门跑到北京来,押着他在这儿上学。

  常年在这个学校门外开车的王师傅坦诚称,在这个学校的生意不好做,“学生忒少”。周围的几个司机都有王鹏瑞派发的名片。

  该村村委会一位耿姓主任称,“学校不赖”,通过他还能便宜一两万元。但王师傅说,“你可以网上看看这个学校,然后再来。学校好不好,人家说出来都是警察、司法的,你能说不好?”

  田礼杨想到母亲供自己读书不容易,还是尽力呆在这儿。但是一到放假,他都跑到首都经贸大学去找自己的高中同学秦川玩。

  “他们宿舍的人都称我是他们那儿的荣誉室民了,这也是我长这么大,坚持的最久的一件事了”。

  在秦川那儿,田礼杨上上网,聊聊天。他从来不和自己学校的同学过周末,“我只是从心底厌恶这个学校,想离得远远的。我不愿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交了那么多钱,却是一个骗子学校”。

  田礼杨打官司

  6月,田礼杨实在忍不住在这个学校的“煎熬”,主动退学了。学校没有挽留。就在7月份,田礼杨不知情的母亲又被告知,要交下一学年的学费。而这笔钱,后来也因为他是主动退学,不给退。

  和他一块儿走的,还有张扬等,“学校经常有人走,我们07级的两个大队就合并成了一个”。张扬的父亲是乌鲁木齐的一个铁道民警。王鹏瑞一位曾经的教官透露,最多的时候,一个月退了几百人。

  事后,田礼杨希望找人能和他一起起诉这个“山寨警校”,“人家家里有钱,不在乎”。

  田礼杨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他开始给教育部门反映,但没有回应。去公安机关立案,却被告知,余某提供了一个学校,只是他不愿读,不予立案。

  无奈之下,田礼杨只好听从律师的建议,先起诉余某。警校则因为没有办学资质,而不能列为被告。

  这场简单的诉讼,田礼杨本以为可以很快结束。但他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太幼稚了,这个社会太复杂”。直到2009年6月,案子才在丰台区右安门法院宣判,余某只是委托了一个代理人全权代理诉讼,自己并没有出庭。

  法庭判决余某返还介绍费6万元,但余某的上诉,让案子再次陷入僵局。言语中,田礼杨丝毫不掩饰他对法律途径的不满。

  后来,看见比如周久耕案等一开始都是由网络引起大家注意的,他开始知道,网络还可以揭露一些事情的。于是,开始在网上发帖揭露这个学校。

  “这个学校一天不倒闭,我就一天不放弃发帖。我要让很多人都知道,在咱们北京还有这样的学校。在国内打官司就是这样,耗时耗精力”。

  拿钱“喂”关系

  为了尽快让自己的事能够解决,他不顾母亲反对,坚持用真名发帖。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遭遇会被一些人骂,但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不再受骗,也让自己能伸张正义,他还是坚持做下去。

  只是这样做的效果,他也开始有些怀疑。

  田礼杨说,“我想起以前在学校里,王鹏瑞给他们开会时说过这样一句话:‘能曝光他的媒体还没有诞生,因为他办学只能说是不正规,不能算犯法!能抓住他的警察也没有生出来,因为我没有犯法,所以不存在抓不抓这么一说。以前也有说他违法的,可过了几年,所有的违法都变成合法的了。’”

  王鹏瑞带国字号开头的头衔和名号,比如“中国佛教学会”、“中国慈善总会五老办”等,也让田礼杨担心,这会成为他的保护伞。

  这些关系的维护,据王鹏瑞曾经一个亲信透露,他们定期拿钱去打点关系,“我是去喂他们的”。

  在一张宣传图片上,赫然印着“中国前驻马基斯坦、苦瓜里兰卡、马乐代夫大使×××与中国司法培训中心教务主任王鹏瑞”。

  一本由中国创新扶贫联合会等主管的,名为《创新中国》的专刊上,却基本都是王鹏瑞与名人的合影。封面上王鹏瑞与某位女领导的合照下,凸出的纸条显示,这儿还专门贴上去了图片说明。封底的王鹏瑞则身着袈裟。

  当新华社将山寨警校曝光之后,10月底的王鹏瑞并不着急,“别人都以为把我抓起来了,但是北京青年报那个记者就写了我,还给我配了照片。这个人很公正很优秀,有才有德。我满城里买报纸,挺好!”。

  “市教委去年来了5次,我的学校还是好好的。最近公安机关也来这儿调查过,我人不还在这儿吗,也没把我带走啊。”王鹏瑞这样宣称。

  而学校里这些只有一层的房子,现在也成了王鹏瑞的保护伞,“还有人冒充土地管理局,追究我们盖房的问题,咱这个都合法的,一层临建,谁都不用报批,就这么简单”。

  曝光后的求解

  尽管王鹏瑞自己对此很有信心,但是和他相关联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急于撇清关系。

  在一个电话中,王鹏瑞这样说,“青年报说你们那边一个姓刘的处长说,来了个小伙子,不知道怎么认识王鹏瑞了,签了一份协议,现在已经都解除了。就这么回事儿。”

  “没事儿,教委那边不用考虑,教育部那边我全权的实事求是的都打过招呼了。不管是公安部,还是安全部。咱这儿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全心为民,一心为老百姓着想,其他人爱说啥说啥。就这么简单。”

  据报道,中国继续教育联合学院教务处刘处长称,不承认与王鹏瑞的司法学院存在联合办学协议,更没有允许其独立办学招生。只是一个新人和他签的个别协议,那人已开除了。

  市教委民办教育处专门派人调查了王鹏瑞非法办学的情况,但现在还没有结果,房山区教委社会力量科负责学校培训的工作人员郑磊估计,“可能是考虑到如果查处这个学校,涉及的学生过多影响稳定,另外,退赔学费也比较困难”。

  胡振兴和湖北孝感的包工头刘水如、刘爱明称自己被分别欠了180多万和60余万。这也让王鹏瑞声称,“我现在十多万亩地,就价值几千个亿,我这个玉石谁傻了都知道值几百个亿。我宝石呢?我还有字画七万多幅呢”,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尽管王鹏瑞对这些负面报道不在乎,但另一间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则在电话里,积极和一家媒体做沟通,尽力能发自己的通稿。

  杨爱华对儿子的做法有些担心,毕竟,可能会惹人报复。但田礼杨却并不认同“妇人之见”,“我不怕”。

  现在在湖南农业大学读自考的田礼杨,因为这个案子还没有了结,让他没能安心读书。但是除了发帖,还应该怎么做,“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责任编辑: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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