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曝反黑惊险遭遇 韩日世界杯国脚赌球

杨明堪称足坛“反黑”斗士。

范志毅曾为《东方体育日报》“中哥之战范志毅涉嫌赌球”这篇报道打官司。

　　新华社记者杨明曝“反黑”惊险遭遇

　　韩日世界杯国脚赌球

　　公安部牵头的足坛“抓赌”风暴正在逐渐深入，涉案人员越来越多、案情也越来越千头万绪。

　　针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抓赌”风暴，8年前曾深度介入“打击假球黑哨”风波的新华社体育部高级记者、记者采访室副主任、出版过《黑哨——足坛扫黑调查手记》等著作的著名体育记者杨明，在网络上和北京市律师协会会员事务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岳运生律师一起探讨了中国足球目前究竟有多“黑”的现状，以及抓赌风暴此后的走向和前景。

　　探讨过程中，杨明愤慨地表示，“世界杯中国小组赛的球都有人敢做，我就发誓，一场中国联赛的足球都不看，感觉特别受嘲弄，有种被强奸的感觉”。此外，杨明还透露，深圳夺冠那年有人曾当面赤裸裸地威胁他，“你也就敢弄裁判，赌球你敢报吗？你要真碰了，小心当烈士的机会都没有”。

　　龚建平既“冤”也“不冤”

　　愈演愈烈的“抓赌风暴”让越来越多的中国球迷心潮澎湃，人们自然而然会联想到8年前因为“甲B五鼠”而兴起的“打击假球黑哨”风波。当时的代表人物龚建平可是一个悲情色彩非常浓的倒霉角色，而出版过《黑哨——足坛扫黑调查手记》的杨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将龚建平送上审判台的推手之一。对于龚建平的遭遇，杨明认为既冤也不冤。

　　不冤，是因为龚建平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受贿38万元），“按照咱们国家的《刑法》，贪污也好、受贿也好是一样的，只要是10万元以上就算数额特别巨大。数额特别巨大的话，起刑点就是10年以上有期徒刑。所以龚建平38万元，那最起码是10年。”但杨明同时也认为龚建平很冤，因为当年那场“打击假球黑哨”的行动最终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这直接导致一个非常恶劣的后果——“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完全颠覆了”。龚建平作为唯一的“自首者”，最终却锒铛入狱，甚至一命呜呼，所以杨明也非常感慨地认为“龚建平是一个倒霉鬼”。

　　点评：

　　这个当口聊起龚建平绝对不是天马行空，杨明说得很经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旦被颠覆，情况很恶劣后果很严重。现在被警方传唤、拘禁的基本上还都属于小鱼、小虾和臭虫，有了龚建平的“前车之鉴”，你说他们害不害怕这场“抓赌”风波万一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一条大鳄都没落网，他们倒成了替罪的羔羊？

　　韩日世界杯竟有国脚赌球

　　中国足球究竟有多黑？大多数人都认为已经“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但黑到什么程度？知道的不会说，不知道的不敢想。现在杨明站出来讲：“连球员都在做（假球），世界杯中国小组赛的球竟然都有人敢做。自从我知道中国足球赌球有多黑以后，我就发誓，一场中国联赛的足球都不看，特别的受嘲弄，一种被‘强奸’的感觉。”

　　“中国足球的问题真的这么严重、这么黑暗吗？”这是网络主持人对杨明的提问，当然这也是所有中国球迷心中的疑惑。一般人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国家队的队员会不顾国家荣誉，在世界杯上出卖灵魂。对于这个话题，杨明没有继续，但他很明确地讲：“黑，一直是比较黑，暗无天日！赌球实际上是从2002年抓了黑哨以后，在中国就逐年加重，这几年已经快泛滥了。我听说网络赌球一年大概要有6000亿人民币。”

　　点评：

　　杨明的话，让人想起了当年的一场官司：2002年世界杯期间，东方体育日报先后转载刊发了“中哥之战范志毅涉嫌赌球”、“范九林：我儿子没赌球”、“范志毅郑重声明”、“真相大白：范志毅没有赌球”4篇系列报道，其中范志毅认为“中哥之战范志毅涉嫌赌球”侵犯了自己的名誉权，向法院提出了诉讼，只不过最终法院判决范志毅败诉。

　　我们不知道赌球的人究竟是不是范志毅，但我们相信杨明作为新华社的高级记者，应该不会随便放炮。连国家荣誉都可以出卖，一般人实在不敢想象，当然了，球员特别是大腕球员确实也不是一般人。

　　“敢碰赌球，当烈士都没机会”

　　杨明透露，他成为“反黑”名记后，曾在深圳队夺得首个中超冠军那年（2004）参加过一位足坛老帅（国字号）的生日宴会，而就在那次宴会上，他遇到了一位陌生的“牛人”。该“牛人”很深沉地问他：“你就是写《黑哨》的那个？”杨明反问“您什么意思？”“我劝您，挡什么人挡什么道都成，别挡财路。这么大年纪了别（乱）碰，弄裁判行，您要真弄赌球，说实在的，您要是弄的话，您当烈士的机会都没有。”杨明说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对方补充道：“比如说，我瞎说，哪天您突然交通肇事撞死了，您找谁说去？”“牛人”继续警告杨明：“你知道吗？我跟你说，你说今天是谁请客、买单？深圳这边赌球集团的二号人物！”

　　点评：

　　国字号的教练开生日宴会，赌博集团的二号人物请客、买单，妙。

　　你还真别说，“牛人”大哥的智商挺高——走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了只能算意外，顶多算工伤，当烈士还真没资格。不过想必大家也很好奇，“牛人”大哥，你哪个单位的？

　　“我对这次‘抓赌’不看好”

　　杨明表示，这次“抓赌”因为上面关注了、高层发话了，和2001年的“打击假球黑哨”不一样，那次是“自下而上”，这次是“自上而下”。这次中国足协也成了被调查的对象，赌球者无形中少了一层保护伞，而且这次应该不会出现上次因为高层发话“不许炒作”而导致整个行动无疾而终的情况。即便如此，杨明本人对这次“抓赌”还是不太看好。

　　让杨明顾虑重重的是取证难的问题。杨明表示现在赌球很多都是通过网络，“网络跟传统的赌博不一样，采用类似传销的层层管理方式，而且少有现金往来，调查取证的难度特别大”。鉴于此，杨明对“抓赌”的前景略显悲观，“抓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是有这种可能，我相信不太会有让人振奋的结局”。

　　点评：

　　“抓赌”风暴愈演愈烈，作为中国球迷，当然希望这次行动的效果越显著越好。但杨明的悲观却给人们蒙上了一层阴影，“取证难”应该只是一个说辞而已，真正让杨明不看好“抓赌”风暴前景的，或许是他也清楚“法不责众”吧。当今中国足坛，有多少人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讲，自己是“干净”的呢？

　　本版编撰 钱 旭

　　杨明透露，新华社近期一直在调查，甚至已经采访了公安部，也得到了一些独家消息，现在又回到辽宁那边，辽宁警方也同意接受采访。“应该说掌握了不少的新线索，可能在周一前后会有一批稿子出来，其中可能有一些是大家没有听到的，有一些可能是证据确凿的，已经可以定性的。”

　　已被媒体曝光的 17名涉案人员

　　王珀：前国力、兰格俱乐部总经理

　　阎毅：前国力门将

　　李根：沈阳东进现役前锋

　　段鑫：沈阳东进主教练

　　刘宏伟：原海利丰领队

　　冷波：甲A时代山东主力

　　尤可为：前成都队助理教练

　　丁哲：前金德教练

　　吕东：前辽足队员

　　杨旭：广州市足协官员，广药前领队

　　吴晓东：广药俱乐部前任副总经理

　　范广鸣：中国足协官员负责商务工作

　　某包工头：清新的包工头

　　钟国健：前广东雄鹰总经理

　　财务总监：前广药财务总监

　　经纪人Y：中国著名足球经纪人

　　H先生：广药俱乐部官员

　　“抓赌”的四点疑问

　　这场“风暴”能持续多久？

　　“抓赌风暴”愈演愈烈、如火如荼，球迷在欣喜、振奋的同时也担心，这场“风暴”究竟能否持续下去。是现在因为高层关注就抓一抓，还是以后会一直抓下去。公安部的人力和资源有限，如果不成立专门的机构或者小组，以后再出现赌球事件，谁来牵头组织调查、取证、抓捕？

　　打击面究竟会有多广？

　　今天这个被调查，明天那个被拘禁，不要说普通球迷，就连媒体都被搞的有点头晕。这场“风暴”的涉及面越来越广，从退役球员、大佬到现役球员、教练，再到资方管理高层，足球圈内人士现在几乎人人自危、草木皆兵。是坦白从宽，根据时限和金额酌情处理还是要一网打尽、从头清算，目前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当然对于这一点，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远比普通球迷要揪心。

　　分流“赌球”人群的渠道在哪里？

　　杨明说得好，亚洲人的赌性都比较重，越来越多的人想给平淡的生活找点刺激。“赌球”不合法，危害性大，但一味禁止不予疏导显然也非良策。“足球彩票”似乎是个分流的途径，但这么多年来的实践证明，此路崎岖难行。在玩法上、可操作性上，“足球彩票”与“赌球”相去甚远，更不用说刺激程度了。那么解决的途径是什么？目前也未听到这样的议题。

　　“抓赌”以后中国足球能否兴盛？

　　中国足球的没落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赌球”不过是这个满目疮痍的躯体上最大的一颗毒瘤而已，“抓赌”有了成效，也不过是给中国足球的发展提供了一个纯洁的环境，中国足球自身的发展、兴盛还有很多路要走。中国足球的管理者们，有没有切实有效的良策，还是继续像足球评论人李承鹏讽刺的那样——开着飞机挂倒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