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上海一则《丑女大翻身》电影海报。2007年10月9日,由中国电影集团公司联合北京银都在线电影发行公司引进发行的韩国励志喜剧电影《丑女大翻身》9月29日在中国内地上映。《丑女大翻身》在韩国及香港上映均创下超高票房,并在早前的韩国电影“大钟奖”中获得12项提名,最终一举拿下三项大奖。中新社发井韦 摄
中新网11月24日电在《朝鲜日报》中文网日前刊发了复旦大学国际政治学博士詹德斌“韩国并未刮汉风”的文章后,一名在中国上海工作、网名为“Crystal”的硕士也致函该媒体,认为韩国人对韩流在中国的流行不必太认真。这名硕士认为,韩流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一波又一波的文化浪潮中,影响不算最大,热度不算最高。此外,韩流的内容非常单薄,受众非常局限。作者还指出,“韩流”在中国已明显降温,但韩国自己却在不断强化这个概念,不能不让人觉得他们有自卑情节。
作者首先自曝家门,“我今年34岁,上海某高校硕士毕业,在上海一个国营出版社工作。”为什么我要自报家门呢?作者指出:因为要说明韩流在中国的影响,首先要看受众。而中国人口有13亿之多,无法一概而论,我也没有做过太多的调查,只能从本身和我自己所属的社会圈子来谈韩流在中国的影响。
作者称,中国人口很多,有个有趣的现象,可以用报刊上经常用的一句话来形容,“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就是说某个人或某种现象会突然爆红,并且一下子蔓延全国。那种如火如荼的样子,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都会觉得震撼。从我有记忆以来,文化发烧现象大致来自三个方向:首先是日本,主力是动漫和偶像剧,从铁臂阿童木、花仙子、聪明的一休到后来的神侦探柯南、蜡笔小新等,从山口百惠到《东京爱情故事》,是我们70年代人的集体少年记忆,伴随这它们的是日式家居用品和化妆品的流行,主要影响女性;稍大一点是美国的肥皂剧和大片,从鹰冠庄园到老友记,以及各种军事和科幻大片,主要影响男性。说实话,日剧只能影响到皮,也就是说只能影响人们的穿着和生活习惯,不能影响到人的行为和心理,但美国大片所宣传的英雄主义情节以及民主、法制等概念,对我们这一代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但真正影响到我们骨子里的,却是港台剧,也就是香港的无厘头喜剧、武打片、黑道片以及台湾的古装片,只要观察一下现在流行的网络话语和90后写的博客,就知道港台文化真正构建了当代中国青年的话语风格、心理结构和行为逻辑。
作者接下来分析了韩流。他认为:韩流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一波又一波的文化浪潮中,影响不算最大,热度不算最高。我知道韩剧大概在九十年代中,韩剧到达最高峰大概是在《大长今》和《我的野蛮女友》时代。说句实在话,这种温度的“热”,在中国实属常见的现象,比起前所说的日剧、美剧和港台剧,尤其是小巫见大巫。因为中国人多,很小一个比例的人喜欢一样东西,都会造成声势浩大的现象。春节晚会上的某个小品,超级女声中的某档节目,掀起的热潮,比起韩流也是有过之无不及。这实在是因为中国人太多的缘故。从总体上来说,韩流确实红过,但它是在万紫千红中的一点红,而不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其次,韩流的内容非常单薄。所谓韩流主要是指韩剧。前面所说的港台、日、美的文化产品的内容包括了历史剧、都市情感剧、动漫、流行歌曲、古装剧、鬼片、科幻品、肥皂喜剧等,内容还是很丰富的,但韩流除了电视剧和电影,好像没有其他东西。就韩剧本身来讲,内容也特别单调,我看来看去,就是一些都市爱情剧,进展缓慢,内容特别老套,也就是富家少年爱上灰姑娘,多角恋爱的女主人公又得了绝症等;另外还有一些历史剧。说实话,比起想象力和创造力,远远不如美国片和港台剧,没有一首韩语歌曲或韩剧的台词曾经在中国社会上流行过,是韩剧影响力有限的明显例证。
再次,韩剧的受众非常局限。正如詹文所说,韩剧影响的主要是少男少女和中老年女性。韩剧主要是在电视上播出的,但青年和中年人现在看电视的比例非常低。像我们家就是只有老人看电视。年轻人一般是打游戏、上网或下载碟片看。韩剧的情节太过理想化,节奏又慢,只有充满幻想的少男少女和喜欢大团圆结局的中老年妇女喜欢看。而这两个人群,虽然是看电视的主力军,却不是社会消费力的中坚力量,又是兴趣最多变和不固定的。少男少女们今天追这个,明天追那个,喜欢起来热情万长高,丢下来也是转瞬之间。中老年妇女更不用说了,像我妈妈,三四年之前很喜欢看韩剧,对我说,“好看,好看”,这两年又忙着看《潜伏》等谍战片,他们是电视台放什么看什么,流行什么看什么,“韩流”的概念也不曾有过。但在我身边的中青年人中,有长年看欧洲文艺片的、有热衷于下载美国最新情景喜剧的,有看大陆拍的大型古装片的,认真看韩剧的几乎没有。
作者还分析了“韩流”所形成的文化形象。作者认为,这是一种比较大众、表层的文化,而不是有深度、有品位、有创造力、精致、优雅的文化形象。如果我们早上在电梯里遇到了聊天,会问最近在干什么,就说:“最近很肤浅,在看韩剧。”如果说看了欧洲的什么片子,就会说:“累不累啊,还玩深沉。”我有个同事,算是比较喜欢看韩剧的,一说起韩剧,通常会被我们嘲笑一下,“还在看韩剧啊,头脑简单。”所谓哈韩一族,并不是褒义词,一般是指穿着比较廉价的、混搭衣服的少男少女。如果你穿得优雅,会有人说:“从欧洲回来了?”,如果你穿得休闲运动,就会说:"学老美啊?"如果你化了个精致的妆,会说:“像日本人那样精细么。”单位有一个小女孩,打扮得比较奇怪,经常在室内戴帽子和穿彩色的长筒袜,领导就说:“估计韩剧看多了。”如果你在一个市中心商务楼里对某时尚女性说,“你是哈韩族吧?”她马上就会生气。
作者还认为,韩流其实也有反作用。大概一般韩国人都以为韩剧正面宣传了韩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在我们国家对我们的学校教育中,把世界上每个国家对说得很好。我从小觉得世界上似乎所有的国家都一样大,一样美。《大长今》是我们夫妇两唯一认真看完的韩剧,得出的几点结论恐怕拍《大长今》的人想象不到。“1.原来中国和朝鲜历史上的地位是这样的,朝鲜事事都要听中国。2.韩国的女人太悲惨了,一辈子就梳一种发型,一年四季穿一件单色的衣服,别说首饰,连朵花都不戴。要当上了皇上的妃子头上才看见有朵花,才能穿件有花纹的衣服;3.韩国大官的房子里,除了放了桌椅和几卷书,古董、书画和盆景都没有,又没文化又没情趣;4.韩国的饮食太粗糙。这是在一部宣传美食文化的片子里,看见汤是汤来菜是菜,没有一点造型,不像中餐,摆出来都漂亮的不得了。糕团都是大块大块的摞起来,一点不精致。等等。”
那些把韩国拍得美轮美奂的现代都市剧,也起了反作用。现在出国旅游非常普遍,回来的人这么说:“日剧拍得很朴素,但日本是真富,富到无意识要显富给你看。韩剧拍得漂亮,但韩国既不富又不美,故意拍得很美大概是有自卑情节吧。”刻意宣传又名不副实,就会有反作用。
作者最后指出,世界已经紧密地联结了在一起,流行文化彼此影响是很正常的事。前所述港台、美国、日本还有其他国家的流行文化都曾在中国盛极一时,现在也在发生着持续的影响,但它们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的流行文化对它国的影响,只有韩国人对“韩流”最认真,最在乎,对于自己的文化能在中国流行似乎赋予了超出流行文化本身的意义,这是大可不必的。“韩流”在中国已明显降温,但韩国自己却在不断强化这个概念。我们公司在去年去了韩国旅行,对韩国最深的印象是“韩国人活得真累”。“又想统一,又怕打仗。”“对于美国,又依赖又觉得伤自尊心。”“对中国又想利用又怕被影响。”连对一个“韩流”都看得这么重。流行就是流行,娱乐就是娱乐,何必那么认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