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论文]试论BBS互动把关人道德约束机制的构建

　　内容提要：网络重构公民新闻无政府状态，却出现了“挺王倒罗”等道德冲突现象。网媒和社会当正视金钱诱惑下部分BBS互动把关人的道德缺失，创造条件改善社会环境与个体道德修养，社会责任与道德报偿并举，推进网络道德建设。

　　关键词：网络论坛　道德冲突　道德缺失　道德建设

　　“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是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的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1】

　　——（俄）车尔尼雪夫斯基

　　2009年，我国网络互动爆发式高涨，直引网民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网民第一国。3亿网民激越冲浪，清浊同在、鱼目混杂。在这个科技手段和法律都始料不及，未能及时跟进的网络狂飙中，道德成为厘清红与黑、高大与渺小、正确与谬误、和顺与暴戾行为的标杆，道德也经历史无前例的狂风暴雨的考验和洗礼——

　　一、2009：BBS互动的道德冲突凡例检索及溯源

　　首当其冲的是罗彩霞被冒名激辩。天津师大大四学生罗彩霞身份证号被王佳俊冒用，面临不能办理银行业务、教师资格证，学位证、毕业证也将无法取得的问题，她的网上诉求引发了对冒名上大学丑闻的声讨。BBS在同情和愤懑后，惊现强劲的“挺王倒罗”攻势！仅“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这个ID，注册6天就发贴4篇，跟帖300多个，一路高唱“挺王倒罗”。一些BBS更把“倒罗”评论置顶大加展示！这难道仅仅是为了吸引网民的眼球，赚取人气？

　　无独有偶。杭州“飙车”事件在BBS的跌宕起伏同样耐人寻味。5月7日，胡斌在杭州文二西路飙车撞死谭卓，接着就有肇事者高官背景的传言误导大批网民。经历了围绕车速、肇事定性、巨额协议赔偿、刑期等系列互动激辩，喧嚣平息，“胡斌替身”说又狂风骤起。网民为之震怒，舆论倒戈，直诘社会公正！至新华社记者报道熊忠俊被依法行政拘留，谣言才止于真相。两度谣言迭起轩然大波，受此震惊触动、思考怀疑的难道仅仅是网民？

　　江宁“天价烟”登陆BBS，立即遭到“侵犯公众人物消费隐私权、名誉权”的严重质疑。抽“天价烟”的原南京市江宁区房管局长周久耕“事出网络”被纪委查处，司法机关宣判其犯受贿罪，获刑11年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120万元，却还有人求全责备，批评网民爆料“有一些盲目性，有一些扩大，还有一些附会”。……

　　“挺王倒罗”公然为违法叫屈，“飙车替身”故意制造混乱，均得BBS力挺；“天价烟”曝光为反腐败呐喊，却遭到了责难！岂非咄咄怪事？

　　过去，“随便打开一个带有的网站，不负责任的消息到处都是……社会舆论的过于分散和极度混乱会危害社会的进步和稳定，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混淆视听，严重危害到国家利益。”【2】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公民新闻趋势应该得到扭转！施行审核制以来，传播学上的把关人在BBS突兀鹤立，成为互动的绝对主宰。可重构网络传播无政府性的结果竟是这样令人大跌眼镜！

　　中国传媒大学梁一高教授曾指出：“少数网络由于媒体片面追求时效与煽情，往往无力也无意于严格把握新闻的真实性，从而使一些虚假新闻得以出笼”。【3】到去年，“无力”“无意”摇身变成接受金钱粗暴干预——三鹿奶粉事件中，三鹿“与百度签定300万广告投放协议以享受负面新闻删除，拿到新闻话语权”【4】的成功，不是对网络道德的辛辣讽刺吗？

　　四川外语学院研究生部胡志龙撰文揭露：“有些网站上光明正大的明码标价，删除一条在网站上的负面信息，开价1500元，发一条正面信息500元，包月3000元。”【5】接下来，网络公关的业务触角从删除负面信息发展到推广正面信息，如网页信息删除、网页负面快照清除、快速发布正面信息排挤“不良”信息等。

　　就这样，金钱令部分把关人高举网络权力，操控公民新闻，左右舆论趋势，混淆视听，误导社会。这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嚇人听闻！

　　然而，把关人充当网络推手，制造“同意”，实现舆论同化的行为，居然没有出现在《网络道德规范》和《六种网络不道德行为》【6】之中！并且，在那里，有且仅有“网民应遵守的基本规范”之霸王条款！这难道不是网络把关人的道德缺失吗？！

　　二、部分把关人道德缺失成因

　　部分互动把关人的道德缺失，不单纯因网媒主体或把关执业人形成，而是社会、网管意志和个体道德修养等合力所致。

　　首先是不和谐共振诱惑。道德水平直接受制于生产力发展水平。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四个道德层次”共存【7】和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道德传承上“死人拖住活人，洋人牵引华人”的异常，社会上以权谋私、唯利是图、蝇营狗苟、尔虞我诈的冲击，法律保护私有财产的凸现，令一些人陷入某种盲目性，产生片面追求金钱的观念。于是，社会道德的震荡和从众心理，将部分把关人引向金钱追逐。

　　其次，收入分配过分悬殊的挤压。世界银行报告：我国基尼系数越过0.4警戒线，“2006年已升至0.496，2007年达到0.48；最高收入的20%人口的平均收入和最低收入20%人口的平均收入之比是10.7倍……成世界上居民收入差距较大的国家之一，城乡、区域、行业、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持续扩大。”【8】在资本收益过大时，生活方式的巨大落差和奢侈品消费的畸形放大，富贵逼人抛开国家、集体利益，渐离理想道德，沉陷极端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拜金主义。“理想理想，有钱就想；前途前途，有钱就图”，使道德功利化、世俗化，道德意识物欲化、庸俗化。

　　第三，网络基本法则凸显负作用。市场经济成为新道德土壤的同时，网络传播运营必定遵循传播主体的“自利原则”和“理性行为原则”两个基本法则。自利原则要求媒体及其团队的行为方式围绕利益展开。为了利益走单极化的直接效果，是利用网络强行输出自己的意识，但却标榜自己是道德和正义的化身。过分倚重这一法则的媒体，实际是“披着羊皮的狼”。

　　传播主体的理性行为原则要求，用最小的成本获得利益最大化。大凡网络信源的提供过滤皆是传播主体理性行为的结果。至于传播信息的效果是正效应还是负效应，带来的是混乱还是和平，不会自发顾及。在这一法则下，狭隘的集体主义、极端的本位主义和金钱政绩观就会掩饰、甚至纵容不道德行径。

　　第四，执业人道德修养不济。人们遵循道德规范，是基于自己的主体意识，以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生命活动的最大价值为依据。物质财富的增长和人们思想觉悟提高及相关诱惑力的相对稳定，是维系道德水准不衰退的重要条件。表面上BBS互动的各方地位对等，但拥有技术优势的把关人是高高在上。个别把关人在自己高贡献、低收入与资本暴利奢侈的强烈反差对比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悄然理端。于是，话语权向金钱倾斜，利用网络为他人作嫁衣裳，向目标受众输出金钱的意志。于是，因为缺乏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人生观，在道德上成为受人欺骗和自己欺骗自己的牺牲品。三、把关人道德约束机制的构建

　　毫无疑问，部分BBS把关人不仅需要，而且亟待进行道德行为约束。主观因素影响下的行为可以先于客观实在，通过道德的自律与他律得以改善，进而达成“慎独”境界。

　　1、道德自律。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最早提出道德“自律”。我国伦理学界将其定义为道德主体自身的意志约束性。具体表现为对道德规范的认同，“自己为自己立法”和意志对自己爱好、欲望的把握。

　　在把关人道德自律机制构建中，首先是媒体的自律。网络媒体在企业公关、舆论形成过程中，必须坚持新闻职业理念，恪守道德原则，注重社会效益，不能以金钱作为正面意见的交换品。网络公关的删除负面信息、发表正面信息对事实的抹杀和对片面信息的夸大，直接误导受众的认知。江泽民指出：“越是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越要切实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加强人民正确的思想道德武装，弘扬崇高的民族正气，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和社会风尚”。【9】

　　其次是执业人的自律。BBS把关执业人在工作岗位上就是网络媒体的法人代表。一切言行举止都代表着法人和法定代表人，代表着所有把关人。在一定程度上，还代表国家向世界展示中国信息产业具有高政治思想素质、知微见著洞察力、精准分析判断力、高科技执行力并颇具责任意识的网络精英群体。所以，把关执业人应当克己奉公，以德示人，尊重民意表达，并成为调解网民互动关系、引领网民行为的道德导师。

　　三是把握相对互动角色意识。表面看，BBS把关人只是互动的技术中介，是网民互动的实施者、执行者。但在审核制度下，BBS互动关系改变为把关人与主帖、把关人与跟帖的相对互动关系。构建符合较高层次道德要求的互动关系，必须从把关人角色转变入手，使自己成为互动活动的组织者、施助者、合作者，并在相对互动中指导网民不断提高网络能力，特别是对网络信息的获取、加工、处理的能力。

　　四是强化道德自省机制。道德自省是道德养成的重要途径，是服务于道德人格形成的主要心理手段。自觉、频繁、有效的道德自省，有助于道德目标的达成。网媒推行道德自省，让把关人反省自己的道德优势与缺陷，用道德遗憾经常警示自己，修正自己的行为，达到自我完善。对有严重道德过失的把关人，要求其具结“道德自省书”或写道德自省日记，并辅之以“责任、仁爱、公正”为主题的修身活动。

　　这样，通过道德的自我调节，使个体内心的道德认识、信念、作用日益上升，使把关人逐渐将道德规范变成一种自我肯定、自我发展和自我完善的需要。

　　2、道德他律。马克思主义认为道德规范的他律性是指社会或集体的理性。这种理性在伦理学上指把握欲望的一种道德能力。社会主义道德规范强调个人正当利益，又强调集体利益的至上性，强调个人对集体的必要牺牲。这对市场经济大潮中的任何人都是一种考验。

　　原始社会以来，道德行为从纯粹的外在压力逐步转为人内心要求的规律揭示：道德需要灌输和外力影响。

　　尽管把关人的主体意识明朗而不朦胧、清澈而不混沌，厚重而不低微，但BBS互动道德冲突现实表明，他们的道德实践活动需要节制，需要以道德教育、熏陶和同化手段进行“他律”。

　　道德需要保障，需要维护。BBS互动把关人的道德建设也需要道德环境和物质条件的支撑。

　　首先，需要良好的社会道德环境。社会应当努力营造向上的道德氛围。一是广泛开展道德宣传教育。倡导“德是做人之本”，使社会普遍具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促成良好的道德养成；注重社会公德、伦理道德和职业道德协调互动；重视道德楷模作用，树典范，立标杆，亮灯塔，彰显社会主义道德。尤其要注重领导对群众的示范、知识阶层对普通大众的示范等。

　　二是传统道德和西方道德扬弃。在吸收传统美德中，尤其要继承儒家伦理中积极进取的人生观、以义取利的价值观、以和为贵的人际观、为政以德的政治观等；同时吸收西方文明，使社会主义新道德与人类文明进步潮流相一致。

　　三是缩小网络互动双方道德差异。一方面，对科学文化素质较差，政治理论水平和思想觉悟相对低的网民，进行灌输式的道德宣教，甚至进行社会主义法、纪、德的启蒙性教育；另一方面，政府当将网络互动纳入法制轨道，制定相关的网络信息管理条例、法规，对利用网络恶意发布虚假信息的行为给予处罚，以法制维护网络道德。

　　第二，网媒内部管理机制创新。网络媒体需要创新机制引导执业人提高道德修养。一是改善行政管理和执业人结构。将道德评价纳入行管范畴；根据网络信息审查制度的需要，实施网络维护人管理下的道德互动责任制。同时，有条件的大型网站BBS版主的网友兼任制逐步改为聘用专任制，提升把关人整体素质。

　　二是实施信息源求证制度。从网络传媒发展趋势看，有必要借鉴传统媒介缜密、系统的新闻审查机制。设置机构，对可能形成重大影响的公民新闻的背景在网外实证或求助实证，以在新闻事实上得到最大程度呈现；对可能引起关注的公民新闻，则由把关人及时跟进稽核，以从源头上肃清虚假、不实信息。

　　三是建立信息监控机制。国际管理大师查理?欧布雷尔主张“必须将作业情况做有系统的登记……应该不惜花费大量时间从事资料档案的建立。”【10】在网络个性化设计中，设置信息自动登记、统计。为绩效考核和监控“私删私放”提供根据，从技术上为道德缺失筑堤坝，为越轨行径亮红灯，为社会责任竖界碑。

　　四是创新绩效考核评价方式。将把关人的道德自省纳入工作内容，定期总结报告；将把关人绩效考核方式改为“效果+过程”的绩效评价；推行把关人自评、把关人之间互评。自评、互评之后的官评，创新为“定时评价+持续动态评价”，使把关人道德在评价中得到促进和提升。

　　第三，确立网络道德报偿机制。道德行为本身不一定需要报偿，但在道德规范和道德评价标准出现某种程度紊乱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一种道德行为得不到社会的承认或报偿，将会使道德行为人和群众失去价值导向。四川大学教授闫钢指出：个人应当接受的社会任务和承担的社会责任己为人生责任。人生责任“具有与物质利益的相关性。一般来说，承担的责任越大，获得的物质利益相对就越多，不承担责任就得不到利益”。【11】网络带来的海量信息和不同人文的网络交流、沟通、对话、碰撞和融合，促进社会的多元整合和人类的文明进步。仅仅是网上阅读量，足以使把关人成为“倍加的脑力劳动”者，何况网络互动间严肃的政治、经济、道德、安全等社会责任？片面强调“牺牲”个人利益，这对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必须以劳动为主要谋生手段的BBS把关人来说，是脱离实际道德水平和生活条件、缺乏群众心理承受基础的纯粹外在要求。

　　应当给网络道德以报偿，以扭转当前人们的道德淡漠，鼓励和护持高层次的网络道德行为，给“崇高的善”以坚实的物质基础。

　　当然，我们需要强调人生责任。全国人大前副委员长成思危在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指出：媒体要有创新意识和责任意识，要坚持“振聋发聩，推陈出新，抑恶扬善，务实求真”十六字箴言，树立媒体道德观，为我国新闻传播事业作出更多贡献。【12】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数字媒体艺术系07级网络多媒体专业）

　　注释与参考书目、文献：

　　【1】车尔尼雪夫斯基：《论崇高与滑稽》，《车尔尼雪夫斯基论文学》中卷第57页。

　　【2】【3】梁一高著：《现代新闻采访学教程（修订本）》2003年3月版第553页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4】王权：《“真相传播”与“策略传播”博弈—“三鹿事件”的再回眸与反思》2009年10月15日13:54来源：人民网-传媒频道。

　　【5】胡志龙：《罗彩霞事件中"挺王倒罗"的网络舆论思考》2009年07月27日14:34 来源：人民网-传媒频道。

　　【6】百度百科baike.baidu.com/view/686295.htm 2009-10-2

　　【7】罗国杰：《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道德的四个层次》baike.baidu.com/view/308072.htm2009-8-27

　　【8】王红茹：《发改委制定分配调节方案上报国务院审批》2009年10月26日《中国经济周刊》。

　　【9】江泽民：《以人民群众为本》《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364页。

　　【10】【美】雷.怀尔德 著 台湾 陈卫平 译《管理大师如是说》第64页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

　　【11】赖廷谦、闫钢主编：《思想道德修养（2005年版）》第129页 四川出版集团 四川民族出版社。

　　【12】全国人大常委会前副委员长成思危莅临我院参观指导 (来源：人民网-传媒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