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卡门》中的“疯癫”意识

　　时间：2009-12-21 04:26 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进入论坛　手机读报

　　歌剧《卡门》塑造了一个经典的放荡不羁的女子形象，而这种不符合传统的女子个性，正激发了人们对于矛盾的探求，对于痛苦和快乐之间挣扎与徘徊的快感体验——疯癫意识的体验。福柯说道：“在我们这个时代，疯癫体验在一种冷静的知识中保持了沉默。”在歌剧《卡门》中，有对于疯癫的三种形态体现，即歌声、禁闭意识与大恐惧。

　　歌剧《卡门》中著名的咏叹调《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本身简明轻快，两个三连音连两个半拍，是由快到舒。这种由快到舒的节奏，更容易引起人们心中的冲动，强烈的感情冲击着观众的听觉。正如病人起初只是疯言疯语，随即沉溺至深，加上手舞足蹈，将听众带入爱情的臆想之中。“爱情变化无常，狂热又自由，是一只没有人能驯服的鸟儿……你要是不爱我，我可爱你。如果我爱你，你可要当心。”这是爱情的极致化，很少有人能够收放自如，爱情的魅力一大部分来自于不可自拔、深陷其中，因爱成痴就意味着疯癫，陷入自我的想象。在这首歌中，自由与爱情成为相背离的矛盾，成为一切快感的来源。

　　歌剧舞台，本身就是对艺术的一种禁锢——将时间与空间定格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禁闭一直是对艺术家的折磨。每一个想要创作并呈献给观众的歌剧，首先要面对的是如何将平淡的、具有持续性的故事直接浓缩为几个小时连续喷发的激情。这种激情本身需要带有强烈的节奏感。在歌剧《卡门》第一幕中，充分塑造了一种严肃的囚牢，卡门的放荡不羁与风景的麻木、阴沉，成为了疯癫的一种象征。铁笼将场景分为三块，工厂内外的交流近乎疯狂，互相间的示爱表现为兽欲的滥觞，揭示了某种以兽性的可怕形态恣意横行的自由，而铁笼正是隔离这种自由的工具。第二幕的小酒馆赤裸裸地充溢着迷狂、酒醉后堕落的人们，他们在追求快感。一切皆发生在狭小、昏暗的酒馆中，将千百年来的压抑性体现了出来。酒馆本身化身成为道德的绝对律令，里面的一切都仅仅是梦。显然，酒馆是普遍内心的写照，是伊甸园的禁果，只存在于追求自由的内心，而这种禁闭展现了无穷的快感，一切的欢愉尽现其中，但其本身则是囚牢，囚禁自由的囚牢。

　　人类在矛盾的时候是自由的，只有身在矛盾，才能体会到禁锢性。此时，自由才显得可贵。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如此的恐惧，除非他处于自由之中。唐·何塞的自由是由卡门赐予的，而不能回归正常生活使他感受到担忧，但真正恐惧的是：自由之后该怎么做？“恐惧和焦虑并没有被摆脱掉。它们在对禁闭的反应中再次出现，并且变本加厉。”其实，大恐惧并不是来源于禁闭，而是自由。米卡埃拉是美德、忠诚的化身，咏叹调《我说我从来不会害怕》表现了她对于上帝的崇敬，对于未来的信任，但其实只有一点：大恐惧！“一个教条出现了，一个信仰随之流行："一切都是空虚，一切都相同，一切都曾有过。"”人们不是恐惧存在的一切，而是那些从未存在过的东西。米卡埃拉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从未害怕，只是一种虚幻而已。

　　韩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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