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曾被囚禁了8年多的房子。 |
绑架者沃尔夫冈·普里克洛皮 |
奥遭绑架的女孩竟留恋昔日“囚笼”
曾被囚禁地窖8年多,出逃后绑匪自杀,女孩却疏远家人,买下绑架者的房子独自生活
1998年,年仅10岁的奥地利女孩娜塔莎·卡姆普什被一名陌生男子沃尔夫冈·普里克洛皮绑架。被囚禁了8年多后,娜塔莎终于逃出魔掌。而从她成功出逃的那天起,人们对她的好奇也像蛛网一样越织越密。媒体镜头下的娜塔莎是个谜,重获自由后,对于十分在意隐私的奥地利人来说,娜塔莎显得过于乐意向人们讲述她的经历,2008年,她甚至还担任了聊天节目的主持人;她疏远了自己的家人,却买下了绑架者曾经囚禁她的房子住了进去,还随身携带他的照片;近来,娜塔莎却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线,躲进了那个昔日的魔窟中过起了形影相吊的生活。日前,一家奥地利电视台得到了娜塔莎的同意,进入了她曾经的“囚牢”拍摄她的生活近况。
近况:独自住进昔日魔窟
据英国媒体6日报道,过了多日的隐秘生活之后,现年21岁的娜塔莎日前同意了奥地利一家电视台的拍摄请求。摄制组走进了她的生活,走进那栋据说她花了25万英镑买下的昔日的魔窟,走进那个曾经囚禁了她8年多的地窖。
摄制组制作了一部名为《娜塔莎·卡姆普什:禁笼中的3096天》的纪录片,讲述了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一个孤独、悲伤的年轻女孩拼命地想要寻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本月晚些时候,这部纪录片将在电视屏幕上与观众见面。
娜塔莎的故事中的最新章节让人更加心痛:像鬼魂一样孤独的娜塔莎坐在囚禁了她8年多的地窖中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一个直面伤害她的魔鬼的勇敢女孩,还是一个深陷对过去的危险回忆无法自拔的可悲受害者?“现在我过着一种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几乎从来不参加公众活动。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植物淹没某处,生出了根,却被更深地淹没。”
娜塔莎正在努力地为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过就连她消磨时间的活动也是那样的孤单和悲伤。“目前,我最喜欢的活动是读书。我还喜欢养仙人掌。” 她说,“我还在学习,练习使用电脑,还拍拍照片。”“我喜欢在室内拍照。拍一些细节的东西,像是桌上的玻璃杯,那边那株垂叶榕的几片落叶,还有阳光照进房间里的样子。我还画画,油画还有素描。我确实很孤独。”
往日:被囚禁的日子就像噩梦
1998年3月2日,家住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年仅10岁的娜塔莎在上学途中突然失踪。维也纳警方随即展开了奥地利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装备有多种先进搜索装置的警方直升机和数千名志愿者,对娜塔莎失踪的地区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却一无所获。娜塔莎的神秘失踪从此成了一桩悬案,警方和家人都怀疑她已经遇害。
娜塔莎回忆了不堪回首的囚笼生涯:“当他(绑架者)抓住我时,我想大声喊叫,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把我的鞋子拽了下来拿去烧掉了,还对我说:‘从现在起,你再也用不着它们了。’”
“关我的地窖又冷又湿,叫人恶心。我就像是古埃及的法老被制成了木乃伊,活活地。整晚我躺在那里想着,如果他死了,或者不回来看我,我会怎么样呢。我会不会死了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慢慢地,绑架者普里克洛皮放娜塔莎走出地窖,进入上面的房子里,不过只是作为一个为他干活的奴隶,而且一有人来马上又被关进地窖。
“他是个吹毛求疵的人,我碰到的每一个地方他都会拿抹布擦——不仅仅是为了隐藏我存在的痕迹,而是因为他就是有洁癖。”“当我在他的房子里时,他让我把头发都用夹子夹上,还叫我戴上塑料的浴帽,防止我的头发掉出来。后来他甚至逼我剃成光头,说是那样更卫生。”
“他不准我哭,说不想看到任何地方留下盐渍。但是有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哭了,他就会掐住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来。如果我在玻璃杯或者是门把手上留下哪怕一枚指印,他就会把我的头按进水盆中。”
“那天,我终于看到逃跑的机会,就逃走了——我拼了命地跑,使出浑身的力气跑。”
谜团:逃离不等于自由
被囚8年终于逃出
2006年8月23日,维也纳警方在郊区设立检查站,对过往车辆进行常规检查。此时,一辆排队等候检查的黑色宝马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名女孩跳出来撒腿就跑。其他汽车司机看到这个脸色苍白、满脸惊恐的少女后,立即打电话报警。警方随后在附近一座房子的花园中找到了这名少女。经过调查,他们惊讶地发现,这名少女就是8年前失踪的娜塔莎。
娜塔莎对警方说,8年来,她一直被那辆宝马轿车的司机关在一座房子的地窖中,偶尔会被带出来“放放风”。宝马轿车的司机是名叫沃尔夫冈·普里克洛皮的44岁男子。娜塔莎逃脱的当天,自知罪孽深重的他冲向一列飞速行驶的火车,自杀身亡。
长期的拘禁生活使娜塔莎的身体发育受到了严重影响,她的皮肤十分苍白,走起路来显得比较笨拙。虽然已经是19岁的成年人了,她的体重却像12岁的小女孩那样轻。后来对她进行的详细体检还发现,她患有心脏疾病,牙齿也存在病变。
成为媒体大战的焦点
然而,与糟糕的身体状况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娜塔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并且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成熟。当警察将她带离那座小花园的时候,娜塔莎主动要求在自己头上盖上一条毯子,以免被他人拍到照片用来牟利。这个做法很快便被证明是极为明智的——尽管采取了措施,还是有人在当天用手机拍到了娜塔莎的照片,这张照片被媒体以1.4万欧元的价格买下。
就在娜塔莎重见天日之后不久,她成了世界各地媒体“支票新闻”大战的主角,它们不惜花重金购买对她的首次采访权。 据当时英国媒体的报道,娜塔莎逃出后短短两周内,世界各地的媒体已向她提出300多份采访申请,总出价达到50万欧元。这名少女被绑架囚禁的故事显然已经成为一种有利可图的商品。
娜塔莎很快意识到了,逃出来并不意味着自由。很快,人们得知她曾经和绑架者一起外出购物甚至还去滑雪,人们开始好奇为什么她没有早点逃走。奥地利的记者们还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受到性侵犯,甚至像某些人猜测的,被一个娈童癖团伙逼迫拍摄淫秽影像。
而娜塔莎却不愿意明确地回答这些问题,有人指责她这是故意妨碍警方调查她的绑架案件。而娜塔莎已经清楚地为自己划定了界线,而且决心不去逾越。“我还清楚地记得逃出来以后,人们对我的案子表现出兴趣的第一幕。”她回忆道,“当时警察局外站了好多摄影师,我记得他们的照相机啪啪地闪着。”
“从那时起,我就看到自己不断成为头条,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有的时候,我就像个公主,有时,我又成了个女巫。现在,我又成了一个永远被放逐的人。就好像我脑门上被盖了个戳儿写着‘我是个暴力犯罪的受害者。’”
与父母的关系相当冷淡
在努力适应外部世界的同时,娜塔莎还不得不慎重处理她与父母的关系。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冷淡。导致双方关系紧张的,也许是娜塔莎的母亲在这起绑架案中的可疑角色。有媒体报道称,娜塔莎的母亲西尔尼有酗酒的习惯,还不时虐待女儿,甚至拍摄了女儿的裸照;而且,她与绑架者普里克洛皮早就认识。还有人认为,西尔尼涉嫌参与了绑架案,甚至,绑架事件就是她策划的。
人们也无法理解娜塔莎对自己的父亲路德维希·科赫的疏远,后者在她被绑架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努力。娜塔莎说:“他对媒体说我在父亲节忽略了他,那以后我就没有联系过他了。我一直不懂我爸爸。”
心态:完全原谅绑架者
当被问到将来有何打算、为什么住在那栋曾经囚禁自己的房子里还经常打扫,娜塔莎说:“人们为什么要去理发呢。保持清洁是切实的需要。不管怎么样,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啊。”娜塔莎还买下了绑架者的宝马车。被问起这件事时,娜塔莎答非所问地说:“我还没有驾照,不过会不时开开那辆车,防止它生锈。”
她的一名助理说,买那辆车只是为了防止它落入别的变态者手中。不过,娜塔莎似乎对一切曾经属于普里克洛皮的东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她甚至随身携带他的相片。
“我已经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否则我的心中将会有太多的仇恨和负面的情感——那对我的身心都是一种损害。”她说。“我想,他小时候曾经受过很深的伤害,扭曲了他的良心。这让我可怜他,同情他。”
英国临床心理学家詹姆斯·汤普森博士认为娜塔莎正处于心理恢复的关键时期:“在某种意义上说,她正在试图为自己建造一个地窖来躲避外部的世界。”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麦克克拉肯博士则认为:“旁人很难真正了解娜塔莎被绑架后所经历的恐怖生活。而经过那一切之后——情感上还是个孩子——再融入正常的世界有多难,别人也同样无法理解……凭我对娜塔莎·卡姆普什的一点点了解,我非常担心她未来可能无法幸福地生活。” 曹玥编译
编者按:
有报道称,在得知绑架者自杀后,娜塔莎曾一度失声痛哭。一位警官认为,她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在长时间的绑架和劫持案件中,出于对生命威胁和看来无望形势的反应,受害人会产生一种心理保护机制,变得同情、依赖绑架者或劫持者,并认同他们的目标。而对于娜塔莎·卡姆普什来说,可能不仅仅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造成了她现在的悲剧生活,纠结的家庭关系、人们对她被囚禁经历细节的过分好奇都使她在过去的阴影中越陷越深。但愿她能够早日摆脱不幸,幸福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