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太子港只有哀情
当地居民只剩祈祷;慌乱奔跑的孩子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父母
美国音乐人微博记录:我听见他们说,明天就会有人来帮助他们
凌 朔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太子港13日入夜,进入一个没有街灯、没有喧嚣的夜。
满目废墟之上,只有哀情曲的旋律;灰色瓦砾之间,红色玫瑰显得格外夺目。
强震过后,人们从哭喊转为抽泣,又渐为哀鸣。再剩下,便只有祈祷了。
不中断的搜寻
这是太子港最黑暗的一个晚上。
筋疲力尽的老弱灾民开始在马路边寻找落脚过夜的地点,而同样是筋疲力尽的年轻人则与救援者一道,在废墟中徒手寻找幸存者。
让韦尔·安托万是众多搜救者中的一员。循着一阵婴儿的啼哭,他努力寻找着废墟下传出声音的确切所在。
安托万看见了婴儿的手!安托万一把握住,试图让小手感觉到依赖。
突然,又一次余震来临,废墟上的人们惊恐散去,但不久却又归聚在一起,继续先前的工作。
安托万顺利将婴儿救出。“努力与大地搏斗的不是我,是热爱生命者之手。”安托万说。
更多的是失望和哀叹
安托万是太子港当地人。
在外国专业搜救队以及重型搜救机械尚未抵达海地之际,千千万万的安托万正做着同样的事情。在地震后24小时,在这个不大的国家里,人们为数不多的一次次喜悦,来自废墟下的声音,来自活着被抬出废墟时见到的第一缕光线。
但更多的,是失望和哀叹。
法新社记者13日在太子港看到,废墟下有同眠的夫妻,有漂亮的女孩,有连人带车被挤碎的一家人……
震后,海地政府部门受到严重摧毁,功能几乎丧失。“街道上看不到专业搜救队,看不到救护车,看不到消防车。”法新社记者发回这样的文字。
一些孩子在慌乱地奔跑,跑累了蹲一会儿,接着再跑。他们这一时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除了死伤什么都缺
“救救我!我的丈夫还在里面,求你们救救我,我知道他还活着。”在太子港圣奥诺雷大街,一名妇女手指着一辆汽车里的男子,这样祈求一群过路的当地人。
车里坐着的是她丈夫,地震袭来他正在开车。倒塌的废墟将车头压扁,车体变形致使男子的双腿被压在车里动弹不得。地震已经过去24小时,没有人可对这种需要切割机械的伤情施救,男子渐渐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他恐怕不行了,等不到救援来临。”站在一边束手无策的学生威尔森喃喃自语。
在一家还在运作的医院广播站,一名女子在播音间里大喊:“除了受伤者和遗体我们什么都缺!快救救我们!”
大多数医院在地震中坍塌,几家没有坍塌的医院也停电停水,缺少基本医疗条件。药品紧缺,患者成群,太平间爆满,哭喊声一片。
夜色中响起安息曲
80岁的老妇人罗迪·巴蒂萨13日坐在“家”边哭泣,“家”已成废墟。“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她哭喊道。她说,除非亲眼见到废墟下的两个孩子,否则她会一直坐在这里。
夜幕降临,在这名老妪不远的地方,一些人开始歌唱,开始拍手,试图用祈祷的歌声安息亡魂,驱散悲哀。
美国音乐人理查德·莫尔斯刚好在那里,他记录下这些音符。
莫尔斯借助微博客发出这样的文字:“祈祷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再一次,太阳落下,歌声响起,黑夜带来一切不确定……我听见他们说,明天,就会有人来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