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明站在甲板上,背后是奈尔斯海峡漂浮的冰山。 |
北极并非我们想象得那么寒冷
实习生 佟大伟 本报记者 肖舒楠
“北极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寒冷。这是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的事情。”去年6月,天文专栏作家、《南方周末》记者黄永明,受绿色和平组织邀请,随“极地曙光号”科考船赴北极进行了为期50天的考察。近日,黄永明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说,夏天的北极每天气温都在5~6摄氏度,比现在的北京暖和多了。“我有一次拿温度计量过,当时竟有9摄氏度,而我还穿着厚厚的大衣,都快热死了。”
中国青年报:这和全球变暖有关吗?
黄永明:北极的夏天一直都这样。当我们的船行驶到奈尔斯海峡(格陵兰岛与加拿大北极群岛之间的北冰洋海面——编者注)时,我看到,以往在8月份前都冰封的海面,当时一片汪洋。这也让我们的船幸运地穿过海峡,到达北纬82度34分。要是在过去,船就过不去了。据说那大概是近30年从没有过的情况。
中国青年报:你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上,不无聊吗?
黄永明:我们每天都有兴奋点,会不时地看到很多奇怪的冰山,停船时还看到过北极熊,我自己就看到过5头。有一次夜里12点,有一只北极熊在嗅我们的船,当时离我就两三米。它还在冰面上打滚,非常生猛,完全不像海洋馆里的北极熊。
再说,船上近30人来自世界各地,大家各有兴趣特长。有人经常唱歌、弹吉他,有人整天钓鱼,有人每到一个地方就往高处爬,然后背着滑翔伞往下跳。
中国青年报:谁给你印象比较深?
黄永明:有一个30岁出头的乌克兰人,是医生,打扮非常有型。每次下船,他都第一个冲下去,然后你会远远看到一个孤独的身影。他对自然界的好奇心,比同行的几个科学家还要强。每次上岸,他都会一个人寻找动物和植物。总会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线,每当发现骨头,他都特别兴奋,然后认真研究那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有一次我发现了一条脊椎骨,拍了照片拿到船上,他看到后直呼“很有趣”。过了几天,他很郁闷地对我说,“我都上岸找了三四次了,还是没找到那些骨头。”我很惊讶,就带他去找。他到那儿之后,盯着那些骨头,足足欣赏了20分钟。
还有一个荷兰小伙子,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美国人,因为他的英语很“美式”,和船上另一位荷兰人差别很大。我后来才知道,他也是荷兰人。我问他为啥口音差别那么大,他说:“因为我是看美剧长大的。”看来荷兰人也挺迷美剧。
中国青年报:你们去了格陵兰(隔海峡与加拿大和冰岛两国相望,全境大部分处在北极圈内——编者注),那里怎么样?
黄永明:说来巧了,我们到格陵兰是6月23日,他们在21日刚刚宣布自治。此前,丹麦拥有格陵兰的主权。我问当地人“为什么这么迫切希望自治”,当地人的回答令我大跌眼镜——“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组建一支属于格陵兰的足球队,而不是丹麦足球队了。”
中国青年报:格陵兰人的生活怎样?
黄永明:我在格陵兰东南部港口西西缪特的一个热狗店,遇到了一个16岁的小女孩。她是印尼华人,在餐厅里打工。她说,她一个月靠打工大约能挣8000元人民币。
当地人的房子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因纽特人冰屋”,而是清一色的两层独立别墅。这个小女孩儿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她家做客。她家也是别墅,室内装潢十分奢华,仅看屋内的陈设,和欧洲发达国家的家庭相差无几,家电齐全,非常现代化,客厅里还有一个小酒吧。但她说,她们家只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这个小女孩还对诸葛亮很感兴趣,原因是她和朋友们很迷一款咱们国产的“三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