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吃荞麦面煎饼,是灵寿县当地的一项饮食民俗。每年二月二前夕,这里的人们就会摊荞麦面煎饼,然后用白菜、肥肠等熬一大锅菜混在一起吃。3月15日中午,灵寿县陈庄镇张家台村老曹家祖孙三代共4人在吃过一顿煎饼饭后却中了毒,造成奶奶以及两名孙女身亡,父亲曹某因吃得少,经抢救脱离危险。与此同时,老曹家的一条狗和一只猫,也都因吃了主人倒给的剩饭而毙命。据死者的家属称,3位死者从吃完饭到中毒暴毙,不超过一个小时。
本报记者尚燕华李洁夫
祖孙三人吃完煎饼后暴毙
昨日下午3时许,记者来到事发的灵寿县陈庄镇张家台村。在村东头的马路上以及乡间小路上停着十余辆警车,一个农家院被警方用警戒线警戒,院门口放着两个冰棺,警察不停地从院内进进出出。
站在附近一农家的房顶上记者看到,在事发的农家院里,警方人员正在对三位死者进行尸检。在院子的一角,躺着一只躯体僵硬的大黄狗,在农家院的后墙,还扔着一只躯体同样僵直的大花猫。
村民说,这家村民姓曹,住着祖孙三代人,除儿媳妇正月十六到北京打工外,老曹夫妇、儿子曹某,以及一个孙子、俩孙女都住在这里,老曹夫妇都60多岁,曹某40岁,长孙景鹏13岁,两个小孙女景艳和景秀分别为12岁和7岁。
15日中午,奶奶任某给大家做了煎饼饭,爷爷老曹在外面跟人打扑克没有回家吃饭,长孙景鹏因为不喜欢吃煎饼,煮了包方便面。儿子曹某因回家晚了,感觉煎饼有些凉和牙碜,就吃了几口,然后将碗里剩下的倒给了狗和猫,三人因此幸免于难。而孩子的奶奶和两个孙女因吃了煎饼,在短短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相继暴毙,就连吃了煎饼的狗和猫也相继暴毙。
妹妹“走”时嘴唇成了黑紫色
昨日下午4时许,警方在院内进行尸检,长孙景鹏站在院门口的草垛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院子,其稚气的脸上带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沉重,眉头也拧成一个疙瘩。
“小妹妹景秀"走"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说,她的嘴唇都成了黑紫色。”景鹏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已经红肿的眼圈再次泛起了泪花。景鹏说,15日中午,奶奶给他们做了荞麦煎饼饭,因他不喜欢吃煎饼,就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面。
奶奶吃完不久就躺在屋里地上
“大妹妹景艳吃完饭后,就去学校上课了,小妹妹在院子里骑自行车玩。奶奶吃罢饭不久,就感觉不舒服,躺在屋里地上。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时,爸爸回来了,爸爸上前问奶奶时,奶奶说可能是高血压犯了,躺一会儿就没事了,叫谁也别动她。爸爸感觉这是奶奶的老毛病,也就没多想,去锅里盛了一碗煎饼饭就吃了起来。但爸爸吃了几口说煎饼饭凉了还牙碜,就直接将碗里剩下的倒给了狗和猫。这时,躺在地上的奶奶已经说不出话来,爸爸就赶紧让我出去叫爷爷回家。”
小妹妹突然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开始抽搐
景鹏回忆说,等他把爷爷叫回家时,原本在院子里骑自行车玩的小妹妹突然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开始抽搐,爷爷紧紧地抱着小妹妹,而在屋内,躺在地上的奶奶已经在爸爸的怀里不省人事,他和爸爸赶紧给亲戚打电话找医生。这时,爸爸也开始不舒服了,也出现了抽搐的症状。等医生赶到后,爸爸被送到了乡里的医院,而奶奶和小妹妹都已经不行了,她们口吐白沫,嘴唇和指甲都成了黑紫色。
孩子母亲从北京赶回数度哭晕
据景鹏的舅舅董先生说,他从村里的小学了解到,二外甥女景艳到学校后,突然感觉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接着就瘫倒在地上。同学们以及学校老师赶紧抬着她往附近的医院跑。一路上,景艳一句话都没说,身体不停地在抽搐,待大家把她送进医院后,已经没了呼吸。
董先生说,事发后,他赶紧给远在北京打工的姐姐打电话,姐姐当晚就赶了回来。看着突然离世的两个孩子和婆婆,姐姐当即就瘫倒在地上,几度昏厥过去。
张家台医院:祖孙三人均出现抽搐症状
在距离老曹家不远的张家台医院,参与救援的薛院长向记者讲述了当时的抢救经过。薛院长说,他在乡亲们的招呼下,当即带领院内值班的几名大夫赶到了老曹家,这时,躺在地上的一老一少呼吸非常微弱,均出现抽搐症状,意识模糊,他们在为二人做心脏复苏的同时做了心电图,但做出来的心电图渐渐成了直线,抢救无效死亡。同时,众人还将一个小女孩送到了他们医院,但送来时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宣告死亡。这三个人为祖孙三人,她们出现的症状基本一致。根据症状,他们初步判断三人应为食物中毒。具体原因有待通过检测进一步证实。
灵寿县医院:曹某经抢救脱离危险
昨日18时许,灵寿县医院一位姓齐的院长表示,曹某被送到医院后,医务人员立即对其进行了洗胃治疗,目前曹某的病情已经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也已经能说话了。关于中毒原因,齐院长表示:“伤者胃里的食物市疾控中心已取样带走,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目前尚不能定性。”
在曹某住的病房外,有警务人员守护,并拒绝媒体的采访,其妻子也正在配合警方进行调查。
“看样子像是饭菜里被下了毒”
老曹家突兀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引起了全村人甚至邻村人的恐慌,十里八乡的都跑过来看个究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给人家饭菜里下毒。”“该不会是从外面买来的荞麦面有问题吧?”“看样子像是饭菜里下了巨毒的东西?”村民们议论纷纷,心存恐惧。对于村民的议论,乡里以及村里的干部都相继给村民们做工作,防止以讹传讹。
老曹一家人都是“老好人”
据周围的乡亲们说,老曹一家人除了儿媳妇董某在北京打工外,老曹夫妇及儿子曹某都在本村务农,三个孩子也都挺听话的。一家人是全村700多人中出了名的“老好人”,也从来没听说和村里人闹过什么矛盾。
排除超市荞麦面及白菜含毒可能
据孩子的舅舅董先生说,当日中午,孩子奶奶做卤的白菜是自家的吃了一冬天的冬储白菜,肥肠也是自家过年杀猪留下来的,油盐酱醋也都是以前常吃的,这些东西都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有做煎饼用的荞麦面是从镇上一家超市刚刚买来的,以前没吃过。
关于死者家属对荞麦面的怀疑,灵寿县公安局局长张庆华向记者透露了他们初步侦查的一些结论,最先排除荞麦面含毒。张庆华说,事件发生后,石家庄市公安局相关技侦人员以及灵寿县警方迅速介入调查。15日下午,警方带走了老曹家食用剩下的小半袋荞麦面,以及白菜等物,同时提取了超市售卖的荞麦面。检查结果排除了荞麦面、白菜等含毒的可能。
至于是不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带来的中毒?昨日22时许,张庆华表示,“目前,锅内食物以及呕吐物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案件也处于进一步调查中,具体细节不便透露。”但根据警方目前的缜密侦查,初步分析有他人投毒的可能性,案情也正在研究、调查、取证阶段,“一旦时机成熟,就会采取果断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