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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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郊一处陵园树葬区鲜花静静开放。晨报记者 李木易/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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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园骨灰林一棵树旁冒出小坟头。晨报记者李木易/摄 |
树葬 一个“夭折”的项目
“生如夏花般绚烂，逝如秋叶般静美”、“远离滚滚红尘，回归浓浓绿荫”……对树葬的诸多描述让不少热爱环保的人对百年之后的去处心驰神往。但记者调查发现，现实中的树葬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一些公墓甚至早在十几年前就取消了树葬，而有的公墓树葬则走起了“豪华”路线，让逝者家属“望而却步”。
一个“夭折”的项目
“一棵棵青松、白杨旺盛地生长着，树下生长着小草和灌木，树间小鸟欢快地唱着……仿佛是一座天然森林公园。”这是八达岭陵园树葬区正式开放前，《人民日报》一篇报道的描述。
2005年3月20日，全国绿化基金会等单位发出“以树代墓”倡议，号召人们选择“树葬”。当时，该倡议得到了不少单位的积极响应，其中包括北京八达岭林场。而后，八达岭陵园成为北京首个“以树代墓”示范基地。据媒体报道称，当时不少市民前往，为逝者购买树葬墓穴。
据相关人士回忆，当时的树葬是在一棵树下深埋或播撒骨灰，由于其所需土地面积仅占传统墓葬总面积的1/10，既节地环保又美化环境，渐渐被人们所接受。
然而，北京晨报记者日前致电全国绿化基金会项目处，就“以树代墓”项目进展情况进行采访时，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我们早不做这个项目了。”当记者问及原因时，她说，“效果不好，我们这边也没精力，只过了一年就不做了。”记者随后从八达岭陵园了解到，作为首个“以树代墓”示范基地，截至目前也仅发展了千份骨灰树葬。
骨灰林偶见枯树坟头
北京晨报记者了解到，本市33家经营性公墓中，推出树葬的不到10家。记者现场调查发现，一些公墓树葬区占地面积都很小，而且看上去有些凌乱。
4月1日，记者来到西郊一处陵园。从南门进入陵园，向北不远处的土坡上就是一小片树葬区，一块碑上写着“骨灰林”三个字。记者看到，在面积七八十平方米的范围内，大约种植了二三十棵松树，有两三棵已经死掉了。一些树下不远处有一个小碑，有的是矩形小石碑，有的是黑色大理石坡形碑，周边由水泥将其镶嵌在土里。有的树下没有任何标记，只有一小堆零碎的花瓣或几块糕点，表示刚刚有人来祭扫过。
现场一位给墓碑描金字的工匠过来搭讪。据他介绍，陵园中的骨灰林一共有3块，除了这块外，向南还有两块，其中一块比较大，得有五六百平方米。
记者沿着他指点的路往前走，远远就看见一片柏树林。令记者诧异的是，林中一棵树旁竟赫然冒出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小坟头，上面还压着金黄色的冥纸，十分醒目。
记者看到，这里的墓碑也不太统一，有的是矩形石头碑，有的是大理石的，有的在树上挂个铁牌，上面写上逝者姓名和生卒年月、埋葬日期等，有的在树下堆了一圈石头。一位逝者家属甚至在树下围起了竹栅栏。
平民化单体树葬停售
最近，齐女士打算为去世的外公、外婆选择树葬。但她在寻找树葬地点的过程中发现，一些公墓已陆续取消了传统的树葬项目。
齐女士打殡葬服务热线96156咨询，热线值班人员告诉她，目前可查到能提供树葬业务的市属陵园只有3家：太子峪陵园、万安公墓和八达岭人民公墓。
“树葬早就不办理了。”太子峪陵园的一位工作人员表示，传统的单体树葬早在1994年就停了。八达岭人民公墓也表示老式的单体树葬取消了，新推出的公益性骨灰林价格低，但还没开始出售，现在可先办理预约。
尴尬解析
公墓方：成本高纠纷多
对单体树葬遭遇尴尬的现状，部分公墓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成本高是部分公墓给出的理由之一。
一位公墓负责人说，树葬费用包括树木费、征地费、管理费、员工费、刻字费、设施费、落葬费等，加上给树剪枝、施肥打药等后期维护，成本太高。
但记者在一家陵园看到，树葬区有的树已经死了。“去年这棵树就是死的。”一名描字工匠说。在30多平方米范围内，记者就发现了两棵死树。“也看不出有什么维护。”
树权纠纷也是一些公墓给出的理由。北京晨报记者在采访中听到，有的公墓因为“树权”纠纷，取消了单体树葬。据称，公墓在与逝者家属签订合同时，对树的归属没有明确。因此，很多家属往往要求迁移骨灰和再次合葬时，要求“刨树”，而与公墓产生纠纷。
业务员：不赚钱没人干
说到树葬的现状，一位私人墓地业务员告诉记者：“墓地越来越少，做树葬不赚钱谁还干啊？”这位业务员透露：因为不赚钱，各大墓地都纷纷取消了树葬。“同样的占地面积，树葬的收费和墓葬的没法比。”
市民：两极分化推广慢
市民朱先生说，现在要么是集体树葬，数十份骨灰对应一棵树，要么是花大价钱购买一个树葬穴位，面积和价格都堪比墓葬。“普通市民选择余地很小。”他认为，这种两极分化的方式让才是树葬推行缓慢的的原因，“其背后根本的原因我认为是行业垄断造成的。”
专家建议
制定树葬技术服务标准
民政部日前发布的殡葬绿皮书中提到，今后要研究制定倡导、鼓励、扶持新葬法的政策，研究制定相应的服务规范和技术标准，推广花葬、树葬、草坪葬、壁葬等少占地或不占地的新葬法。
相关专家表示，目前越来越紧张的土地资源已不允许“逝者”与“生者”争地。近年来，北京每年需要安置约7万份骨灰，按照墓地占地面积1平方米以内的规定标准，也需要7公顷净地，至少20公顷土地。北京墓地循环利用的话，大概也只能维持50年至70年。而占地面积少的树葬可大大节约土地。
“但现在的树葬没有统一的标准。”他建议对树葬等新的骨灰安置方式，应尽早制定技术标准和服务规范。此外，关于“树权”、树葬的年限等也应逐步立法进行规范。
树葬价格
郊县墓园树葬不菲
市民高先生受老父亲委托，想给爷爷奶奶提早选个树葬之地。可高先生在网上搜索半天，打了一通电话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他与郊区一个墓地的业务员联系上。
“价格最便宜的单穴要4000元，双穴得7000元。”高先生觉得贵，但对方表示：“我给你报的价是最便宜的。如果要再便宜，可以把面积降低，也可以做双穴用，6000元。”据了解，这个价格也比立碑式墓地便宜多了，“最便宜的墓穴也得一两万一平方米。”
他又与另一家墓地联系，一名业务员表示，一个单穴要9800元或8800元，20年使用期。对方表示，坡面石碑上刻名字做标记，油松一米至两米高可任选，还可以做一些装饰。“这个价格太贵了。”
两处骨灰林可选
八达岭人民公墓 公益性骨灰林占地一亩，收费在1000至2000元之间，花坛葬收费500元左右。据公墓负责人介绍，公益性骨灰林对低保困难人群不收费。“家里经济确实困难的，出具相关证明，费用可以免收。”据悉，公益性骨灰林目前已接受登记，清明节过后一段时间就可以办理手续安葬。
太子峪陵园 今年启动“零百千万”工程，其中“万”字工程所指的是万元以下的墓。陵园已开始建立“回归园”，骨灰直接撒埋在草坪下或树下的土里，不使用骨灰盒。另外一种是一棵树下安放一排骨灰。上面各立一个桃型的花岗岩石碑，下面是装骨灰的降解罐，在松树林里，一排排地横着摆。
本版撰文 晨报记者 陶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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