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堡往东,疾驶20公里。路面,倏然开阔起来,交通灯渐然零落。阔叶树,放肆地生长着,只有路面上成堆的落叶提醒人们时令已是冬季。两旁的野草,齐腰高,在风中,萧瑟地摇曳。在一派荒芜的乡村风貌里,米德兰区的指示牌孤零零地矗立。似乎,世界杯很远。
国际足联的标志,朝鲜的国旗,“普罗蒂酒店”前,朝鲜队的专用大巴赫然停靠。上面写着:“朝鲜队,胜利,像1966年一样。”是的,世界杯赛就在眼前。只是朝鲜队,一如往常,隐身热闹中——
单人床 双人房 “普罗蒂酒店”,标着四颗星。大堂的左面,便是一个露台。三三两两几对人,沉溺在午后的暖阳里。再往深处,大泳池畔躺着比基尼住客。设施齐全,但绝不豪华。格调,是乡土气息的经济型酒店。主体建筑也不过三层楼。四颗星,显然有些勉强。
世界杯给予朝鲜队一个称号:神秘之师。他们选择约堡郊区的普罗蒂酒店,看中的就是够偏够远够孤立。朝鲜队的国旗,成为酒店一个月的装饰。酒店的服务生安塔瑞纳见到亚洲面孔,便以为是朝鲜队的球迷。“他们订了20间房,都是一屋住两人。”朝鲜队6月9日入住,预订单上写着“直到结束”。“意思是直到他们的世界杯之旅结束。当然如果他们坚持到最后,那便是真正的结尾了。”安塔瑞纳挤挤眼睛,“希望他们能住到世界杯的决赛。”
土厨师 洋快餐 下午三时训练,朝鲜队提早开饭。穿过大堂左侧的走廊,绕上几个弯,便是朝鲜队的私密餐厅。在门口探了个头,便有一名教练模样的长者用生硬的英语直嚷嚷:“走开,走开。”
餐厅不过30平方米的样子,洁白的墙壁,几幅照片,没有多余的修饰。队员们坐在大长桌前,大多数人都穿着红色短袖球衣。桌上的餐食,已经一扫而空,只剩下几扎橙汁。队员们表情轻松,甚至嘻嘻哈哈,打闹着交流。
“他们带了自己的厨师。”与此前美联社的消息一致,朝鲜队果然有自己的专用厨师,负责队员们营养三餐。“他做饭的时候,我们都不能进厨房,绝对保密。”不过,除了传统的朝鲜菜肴,队员们对西餐也很青睐。牛肉汉堡、匹萨,也常常成为盘中餐。“队员的刀叉也用得很利落。”
房间,在地下一层。楼梯,总有二十级。住在“地下室”的朝鲜球员,精神饱满。守门员金明吉一手攥着香蕉,一手拿着酸奶,他并不排斥生人,而是友善地蹦出英文单词:“中国人?好!”
高目标 低姿态 露台上,朝鲜队的主帅金正勋,与另一名穿着朝鲜队服的男子面对面地坐着。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桌面上铺满了纸条和战术板,两人比比划划。对话中,唯一可分辨的单词是“巴西,巴西”。
金正勋不愿意与媒体有太多接触。国际足联指定的新闻发布会,他才带着球队中的明星队员郑大世出席。“我们有坚强的意志力。我们对于自己的速度和团结很有信心。这一组中,我们会与巴西携手出线。”他的豪言,并非只是说说就算的。金正勋和他的朝鲜队,带着人民的热望而来。
虽然不愿意与记者多言,但表现始终有礼有节。一个质疑,却让金正勋沉下了脸,满面不悦。已有传闻:闯入世界杯的朝鲜球员已经获得“加官进爵”。如果在南非能够继续创造奇迹,回国后便是现金与房子的直接奖励。而一旦战绩不佳,一部分队员将被送往煤矿做工。“荒谬的胡说!”翻译将金正勋的愤怒以一个单词表述,“我为我的球队,为我的祖国骄傲。”(华心怡) (来源:《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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