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自己的家门口站在世界杯的赛场上,这是大多数热爱足球的非洲孩子的梦,但能参加世界杯的毕竟是极少数人,对于大多数非洲孩子来说,要想通过足球改变自己的命运,更现实的目标是被欧洲足球俱乐部看中,前往欧洲发展,毕竟,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缺乏供养足球的土壤。
带着理想、带着梦,成千上万非洲的孩子涌入欧洲,他们梦想像德罗巴那样,能够为欧洲顶级的俱乐部效力,其中一部分人成功了,但更多的人最终只是流落街头。有批评者认为,以足球为媒介的这场人口输出运动,根本就是现代社会的一场新奴隶贸易。
□快报记者 潘文军 编译
欧洲对非洲足球少年的渴求
3米长3米宽,混凝土的墙壁金属波纹板的顶,连窗户都没有,屋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盏油灯,没电没自来水也没有厕所。在马里首都巴马科,一家五口就住在这样一间蚊虫肆虐的棚屋中。
随着太阳下山,一天的热气渐渐散去,狗终于有力气叫唤了。棚屋前,妈妈开始煮玉米粥,那是一家人的晚饭,两个女儿则坐在泥土地上剥着芒果。不远处,父亲和儿子正在谈论未来,父子俩都穿着AC米兰的球衣。
这个男孩名叫阿马杜·凯塔,他说为AC米兰踢球当然很好,但是如果让他自己选择,他更愿意去巴塞罗那踢中场,因为在那里,有马里人的骄傲——同样出生在巴马科的巴塞罗那中场队员塞都·凯塔。父亲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面露微笑。因为长期从事搬运工的工作,这位老人的膝盖、背和臀都落下了毛病。
阿马杜抓起一个橡胶球扔在空中,用左右脚轮流颠了数百下,然后让球停在肩膀和头上,最后回到脚上,在这个过程中,球没有落地一次。
“我想成为一名职业球员。我想通过踢球挣钱,然后就能让我的家人过得好一点,”阿马杜说,“我不想让我的爸爸妈妈死在这间棚屋里。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失败。”一个14岁的男孩说出这样的话,无法不让人感到沉重。
梦工场
从巴马科通往欧洲,从尘土飞扬的马里大街通往AC米兰,路很漫长,但阿马杜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刻,不到一年前,他听说有个白人走遍了巴马科的大街小巷,寻找快速、灵活、能控球的小男孩。那个法国男人在巴马科组织了一个足球锦标赛,阿马杜去参加了。最终,那个男人在5000名参赛者中选出了5个佼佼者,阿马杜是其中的一个。
他就此成为法国人足球学校的一名学员,学校在巴马科郊区,尼日尔河河堤旁。从去年9月开始,他在一块很好的草皮上接受训练,一日三餐由学校提供,还有自己的床睡觉。
这所足球学校名叫“蓝房子”,因为学校的墙壁是蓝颜色的,蓝色代表了梦想,这就是一个梦工厂。在这里接受训练的球员的人生从此发生了巨变,他们开启了通往欧洲的一扇小窗,他们有了成为西班牙、英格兰、法国或者德国足球俱乐部职业球员的机会。“我被足球学校录取时,爸爸别提多高兴了。”阿马杜说。
物美价廉
非洲有很多足球学校。有些人认为那是好事,但也有人认为那是祸害。和巴马科一样的足球学校培养那些能够引起欧洲俱乐部兴趣的球员。他们年轻、技术娴熟、有运动天赋,而且便宜。
来自非洲的足球运动员已经成了热门的“商品”。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欧洲俱乐部就到非洲寻找足球天才,近年来,这已经成了一桩利润可观的生意。在欧洲顶级俱乐部效力的外籍球员中,大约1/4来自非洲。
这是一桩出售未来的生意,主要由正规的经理人操作,但也有不择手段的人贩子染指其中。
非洲人被带到欧洲,他们相信一切都会有的:工作、金钱、信心。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得到了这些并成为明星,比如效力于皇家马德里的迪亚拉,效力于国际米兰的埃托奥以及效力于切尔西的德罗巴。但大多数人想靠踢球获得良好生活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严格的制度
周一清晨5∶30,阿马杜登上了开往足球学校的公共汽车。这个瘦小的男孩穿着羊毛夹克,拖着一个蓝色的箱子。
这所寄宿学校位于联合非洲大道,学校主体建筑是一幢平顶两层砖楼,看上去像一艘飞船。这个地方以前是垃圾填埋场。学校的院子中还有一个游泳池,四周被棕榈树和番木瓜树包围。学员中年纪最大的18岁,最小的11岁。周一到周六,他们住在学校中,早上6∶30起床,晚上9∶30睡觉。他们每天进行两次训练,还上两堂文化课,学习法语、数学、生物以及物理。
相中了阿马杜的那个法国白人名叫让-马克·久劳,今年64岁,他有一头浓密的灰发,是这所学校的拥有者。此刻他穿着拖鞋,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他到巴马科后发现的这些足球天才们。
楼下的场地中,他的弟子们正在练习带球绕过由黄色塑料圆锥体组成的障碍,他们必须保证球黏在脚上。孩子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大笑,他们是在工作。接着教练大声发出指令,说他希望看见的是他们在球场上快速的短传,带球是被禁止的。这些孩子都光着脚训练。久劳说:“这样有助于锻炼他们的肌肉,帮他们获得更好的球感,当然,这样也比较省钱。”
潜力无穷
久劳发掘培养非洲球员的业务做得很大,也许是最大的。作为球员他曾经代表法国国家队出场过19次,上世纪80年代他在法国戛纳俱乐部开始自己的教练生涯,当时他的助手名叫温格,正是现今大名鼎鼎的英格兰阿森纳俱乐部的主教练。1994年他在科特迪瓦阿比让开设了第一所寄宿足球学校。
他现在在马里、加纳、马达加斯加、埃及和阿尔及利亚都拥有足球学校。他把140名非洲球员带到了欧洲,其中包括现在效力于西班牙塞维利亚队的佐克拉,效力于英格兰曼彻斯特城队的图雷、效力于英格兰阿森纳队的埃博埃、效力于德国斯图加特队的博卡以及效力于西班牙巴塞罗那队的亚亚图雷。他的13名弟子将在南非世界杯的赛场上亮相。
久劳建立了自己的经营体系。他首先买下欧洲一家俱乐部,然后让自己的非洲弟子代表这家俱乐部上场比赛,展示自己。如果其他俱乐部看上了这些非洲球员,久劳就会把他们卖出一个好价钱,正常他卖出一个球员的利润率达到60%-90%。
聪明的做法
久劳第一次运作是在2001年,他收购了当时濒临破产的比利时甲级联赛队伍贝弗伦队,而由他的老朋友温格执教的阿森纳俱乐部向该队注资了150万欧元。
选择比利时的球队作为打开市场大门的跳板是聪明的,因为比利时对外援人数没有限制,而且在比利时获得欧盟护照也相对容易。
久劳先后将30名非洲球员带到比利时,最夸张时,贝弗伦队11名上场比赛的队员都来自非洲。久劳逐渐将这些球员卖给法国、乌克兰和瑞士的俱乐部。2006年,他结束了贝弗伦的投资,用赚来的钱在巴马科开了这所足球学校。
学校在每月第一个星期二要给球员测量身高和体重。阿马杜刚来到“蓝房子”时,身高1米43,体重30公斤,现如今,他的身高已经达到1米5,体重也达到了33公斤。测量身高体重也是久劳检查这些学员是否能正常发展的一个方式。
“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些孩子的真实年龄和他们自己所说的是否一样,”久劳说。许多人甚至没有出生证明,有一个男孩曾经拿着护照给他看,但他宁可相信那是那个男孩弟弟的。“在非洲,一个10岁的孩子体重不可能达到35公斤。”
赚钱是必须的
一般来说,学员要在足球学校里呆上6到9年,具体时间取决于他进入学校接受训练的年纪。学校会和他的父母签订合同,所有的训练、教育和食宿都是免费的。为了建立巴马科的这所足球学校,久劳花费了160万欧元,要想让足校正常运行,每年还要投入165000欧元。
为了不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久劳必须通过把自己的“弟子”出售给欧洲的俱乐部赚钱。他就像一个基金经理,依靠让自己的投资增值赚钱。这就是对足球全球化的最好诠释。
2005年,久劳在泰国也开设了一家足球学校,阿森纳也是投资者之一,并且获得了学校两个最出色学员的优先签约权。久劳喜欢与阿森纳合作,因为阿森纳一向以培养年轻球员出名,对于想投身于足球事业的孩子来说,这是最好的广告,同时,阿森纳也是向银行贷款的最好“抵押品”。
久劳的足校在曼谷东南100公里的春武里。4年前,久劳还把一些科特迪瓦的孩子也带到了这里,其中最小的只有8岁。
“问心无愧”
“我问心无愧,”在巴马科足校的阳台上,久劳这样说。他坚持说自己没有违背任何行业准则,也没有触犯任何一国的法律,因为他没有直接把这些孩子出售给俱乐部,而是把他们培养成人后才投入转会市场,而且,他的行为得到了孩子父母们的同意。“文化的碰撞不是问题,非洲人能适应全世界任何地方的环境。”
有政客把久劳称作人贩子。国际足联的官员对他的评价也很低,指责他榨干了非洲。用欧足联前主席、瑞典人约翰松的话来说,关于非洲足球天才的交易“就是绑架儿童,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但对于巴马科的孩子们来说,久劳是那个能帮他们获得更好生活的人。
被像商品一样对待
一堂训练课后,苏莱曼尼·迪奥曼德坐在草地上。他今年15岁,1个月前还在泰国的那所足球学校里,他在那里度过了3年。在这期间,他只回过一次家。他回到非洲的原因是他的护照过期了,又申请不到新的签证。
当然,他很想念非洲,他说:“但是我认识了另一个国家,现在我能讲英语和泰语,为了能达到去欧洲的最终目的,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他感觉到自己被像商品一样对待了吗?
“嗯,那又怎样?”迪奥曼德说,“久劳先生在帮我以后能赚到钱。”
现代的奴隶贸易?
易卜拉欣·卡拉布做梦都想成为著名的足球运动员,当然,也希望通过足球使自己富裕起来。在通往足球殿堂的道路上,他已经走在了苏莱曼尼的前面,因为卡拉布已经去了欧洲大陆——法国。
他坐在一列由巴黎西行的火车上,两眼望着车窗外。他有着宽阔的肩膀和柔和的面孔。他穿着鸭绒衣,戴着大耳机,听的是非洲的音乐。
今年18岁的卡拉布来自科特迪瓦。2008年12月,一个自称名叫让-米歇尔的经纪人在阿比让发现了他,问他是否愿意去欧洲踢球。“我当时很激动。”卡拉布说。但卡拉布的遭遇令人同情。
让-米歇尔告诉卡拉布,他必须为自己的欧洲之旅支付1500欧元。卡拉布向朋友借到了这笔钱。经理人于是给了他一张机票和一张伪造的护照,护照上的年龄比卡拉布的实际年龄要大。在机场,卡拉布发现自己航班的目的地并不是欧洲,而是迪拜。但他最终还是登上了飞机。
在卡扎菲面前展示技术
完成了在迪拜的试训后,当地的俱乐部想签下他,但让-米歇尔没能和阿拉伯人谈妥协议,于是他们离开了那里。
下一站是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在那里,卡拉布再次显示出出众的足球技能。卡拉布试训时,利比亚总统穆阿迈尔·卡扎菲的儿子萨阿德·卡扎菲就坐在看台上,自己也是个球员的卡扎菲被卡拉布出众的力量和在足球场上不屈不挠的精神打动了,训练课结束后,他还上前与卡拉布握了握手。但是卡拉布没有得到合同。
接下来,让-米歇尔带着卡拉布来到了摩洛哥卡萨布兰卡。他跟着一家俱乐部训练了两个星期,和以前一样,那家俱乐部想签下他,但是被让-米歇尔拒绝。他解释说,在卡拉布的身上,自己有更大的计划。
2009年1月4日,两人降落在巴黎奥利机场,卡拉布终于踏上了欧洲的土地。他的经理人把他带到了一家旅馆,拿走了他的护照,说自己两天后回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卡拉布说。当时他16岁,口袋里只有20欧元。
流落街头
10多年前,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发表过一份报告,警告说正出现一种针对非洲年轻足球运动员的现代奴隶贸易。比利时政治家让-马里·德德克曾经调查过442起与“贩卖”尼日利亚球员有关的案子。许多人最终流落街头,有的甚至沦为男妓。还有报告说,有大约5000名非洲男孩前往意大利,梦想开始自己的足球生涯,接着就消失了。
然而,易卜拉欣·卡拉布没有消失。他加入了巴黎莱克拉苏布瓦区的一支足球队,那是法国第八级别联赛的一支队伍。俱乐部红灰色的场地在巴黎城外,球队的很多球员还是高中生或者是学徒。有些人严重超重,而且几乎所有人在训练之前都会吸上一支烟。教练员是一个送货司机。这个赛季,卡拉布已经打进了15个球,球队也有机会在下赛季升入高一级别的联赛,但是这与卡拉布离开科特迪瓦时想象的生活还有很大的距离。
卡拉布抵达了欧洲,但是并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住在青年旅舍,还完成了在苗圃的实习。不过如果有人问他种花能否养活自己,他就会变得很狂躁。他说自己将很快跟随一家乙级俱乐部训练,他希望这将成为自己命运的改变。“我会成为下一个德罗巴。”卡拉布说。
破碎的梦想和贪婪的经理人
想去欧洲的非洲球员的前途有很多可能性,但没有确定性。对于这一点,让-克劳德·姆博弗明知道得很清楚。他很了解卡拉布的冒险故事,因为是他帮卡拉布在福利机构登记注册的。事实上,他还知道数以百计的和卡拉布遭遇类似的故事,那些有关破碎的梦想、贪婪的经理人以及和他们同谋的足球俱乐部的故事。
今年42岁的姆博弗明留着一头短发,尖尖的下巴上胡子刮得很干净。姆博弗明来自喀麦隆,曾代表喀麦隆国家队打过8场比赛。他在法国已经居住了16年。10年前他建立起一个非政府组织——足球团结组织,专门帮助非洲球员贸易中的受害者。
“有一次,我在喀麦隆大使馆看到了一支全部由14岁的小男孩组成的球队,他们被经理人抛弃了,”他说,“这件事促使我成立了这个组织。”他说话很快,也许他不想失去表达的机会。
非洲会爆发
这个月,姆博弗明将会发起另一场打击贩卖儿童球员的运动,这场运动得到了非洲足联和法国国家奥委会的支持。但他们的资金仍然不足。“足球团结组织”甚至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姆博弗明只能在家里工作。
他深信世界杯后自己的工作将更加繁忙,“足球热将会在非洲爆发,”他说,“更多的人会因为足球想到欧洲来。”
为了早点解决这个问题,姆博弗明将会展开一场非洲之旅,在塞内加尔、马里和科特迪瓦发表演讲,在加纳和喀麦隆派发小册子。他想告诉年轻的球员和球员的家长,欧洲不是天堂。他想告诉他们,经理人只是在利用球员,就像人贩子在难民营干的一样。他希望他们理解,试训不代表能获得合同,他们不应该签任何他们无法理解的协议。
姆博弗明面临着一场艰苦的战斗。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大约一半人每天的生活水准不足1美元,年轻的足球运动员希望去欧洲淘金的愿望一天也没有减弱。对他们来说,俱乐部在搜寻新人方面,正变得越来越挑剔。
“新殖民主义剥削”
从2001年起,国际足联修改了转会规则,增加了一条“未成年人保护条款”,规定18岁以下的球员必须在父母的陪同下才能转会他国。
不过俱乐部经常会规避规则。例如,丹麦超级联赛球队中日德兰队就曾经把6名十六七岁的尼日利亚小孩排入自己的出场阵容,他们赋予这些孩子的身份是旁听生。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姆博弗明说。此时此刻,非洲的足球学校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孩子们得到的是一些虚假的承诺,因为外国人利用他们的贫穷和急于改变贫穷命运的心态,因为他们被当作足球工业的原材料进行加工。
在英国体育社会学专家保罗·达比看来,那些和欧洲俱乐部或西方投资者合作的所谓更专业的项目是典型的“新殖民主义”剥削方式。达比说,他们的唯一目标是获取、加工和出口自然资源,只不过这里的资源是足球运动员。
对非洲孩子来说,足球就是一切
巴马科的“蓝房子”足球学校里,让-马克·久劳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手提电脑前,当被问到对他的批评时,久劳气得七窍生烟。“我比国际足联对非洲足球的贡献更大。对于非洲的孩子来说,足球就是一切。如果我不出现,斯图加特的科特迪瓦后卫博卡这会恐怕还在路边卖鞋呢。”
近年来非洲球员出口到欧洲正变得越来越困难,许多西欧国家不再像过去那样很容易地派发签证。但是久劳却在扩张自己的“生意”。巴马科足校新建了校舍,增加了6间屋子,24张床,还有一家屋顶餐厅。
两三年之后,第一批马里学员将达到毕业的年纪,久劳计划再投资欧洲一家俱乐部。他说:“法国乙级联赛的俱乐部是不错的选择,最好能位于巴黎大区,因为这个地区环绕巴黎,位于中心区域,便于经纪人和球探探访。我有信心找到这样一家俱乐部,我不像那些俄罗斯富翁一样拿钱去砸。我靠这些好球员去打动俱乐部,这些球员不需要俱乐部花费一分钱,却能为俱乐部带来很多收入。”
他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件。这是他生意的未来发展预测:“根据我的预测,我旗下所有足球学校的学员中,出生于1992年的将会有5人进入欧洲发展;出生于1993年的:3人;出生于1994年的:4人;出生于1995年的:29人。”
向榜样学习
阿马杜·凯塔出生于1995年。现在,他正拎着垃圾走出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还住着另外3个学员。本月轮到阿马杜负责清扫房间,除此之外,他还要负责让室友按时把手机交给看门人。学校规定,只有下午6点到晚上9点间可以打电话。这种规定的出发点是培养他们的责任心,让值勤者能够像队长一样领导他人。
“我不介意久劳先生用我赚钱,”阿马杜说,“他是我的朋友,我的第二个父亲。我希望他能把我培养成梅西那样著名的球星。”说完这些,他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同学当中。
孩子们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欧洲冠军联赛,刚洗过澡的他们头发还是湿的。如果看到运动员有精妙的表演,孩子们会欢呼雀跃,并且模仿他们榜样的动作。
昏暗的灯光下,孩子们身上的球衣显得分外鲜艳,他们穿着欧洲各大俱乐部的球衣,有皇马、有罗马,还有曼联。
阿马杜又穿上了他那身红黑间条衫的AC米兰队球衣。似乎穿上了这身球衣,他就能从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那里获得力量,似乎穿上了这身球衣,他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一个欧洲的职业足球运动员。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