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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祖拉,吹出来的风情

来源:南都周刊
2010年07月01日14:57

  争议的焦点不是南非球迷的庆祝方式,而在于呜呜祖拉的刺耳分贝。

  呜呜祖拉,作为南非足球文化的象征,在场内营造出一个强大无比的“马蜂窝”效果。看转播的球迷抱怨,赛场上的球员也痛苦,科学家甚至认为吹这种喇叭对健康很不利。

  文 _felix

  “就好像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嗡……嗡……嗡……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救命啊……”

  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这段经典台词,用来形容南非赛场让人抓狂的嗡嗡声再合适不过。最近在微博上,国内球迷对喇叭“呜呜祖拉” (Vuvuzela)营造出的“马蜂窝”效果怨声载道,电视转播机构也想方设法减弱转播信号的高分贝噪音,而球员是最痛苦的,睡不好不说,场上也听不到队友的招呼,错误连连。

  呜呜祖拉被认为是南非足球文化的象征之一。南非组委会主席乔丹(Danny Jordaan)曾经说过:“许多国家已经对世界足球作出了他们的独特贡献,像在1986年世界杯上出现的墨西哥人浪已经成为所有国际体育赛事的特色。南非希望呜呜祖拉也会被视为充满庆祝、喧闹、歌唱和舞蹈的非洲世界杯的一个独特部分。”

  世界杯官方赞助商MTN集团已经向球迷散发了数百万支呜呜祖拉,以协助宣传第一次在非洲大陆举办的这届赛事。对于非洲足球的狂热支持者来说,呜呜祖拉是对南非足球精神的赞美。但在许多欧洲球迷眼中,呜呜祖拉的巨大嗡鸣则是对欧洲足球优雅传统的颠覆。

  事实上,早在20世纪70代,墨西哥的球迷就已经开始在看球时吹这种号角或喇叭了。而类似呜呜祖拉的塑料喇叭在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上就已经开始流行。争议的焦点不是南非球迷的庆祝方式,而在于呜呜祖拉的刺耳分贝。

  究竟是谁发明的?

  如此简单的乐器来源却和它的使用一样充满争议。比较通俗的观点是,呜呜祖拉来源于非洲村民用来召集会议的kudu号角。

  南非一家出售呜呜祖拉的公司则称,呜呜祖拉的前身是儿童玩具。这种原产美国的玩具最开始在南非并没有什么销路,直到当地的球迷发掘了它的利用价值。据这家公司的说法,呜呜祖拉的历史居然可以追溯到某支中国女子篮球队。

  南非著名的凯泽酋长足球俱乐部球迷Freddie “Saddam” Maake在接受南非当地报纸《Mail & Guardian》采访时宣称自己才是呜呜祖拉的发明人。Maake给记者看了一张20世纪70年代的照片,并指着照片里面他拿着的锡制呜呜祖拉说,“这是你今天看到的所有呜呜祖拉之父。”

  Maake的呜呜祖拉想法来自于他15岁时的生日礼物——自行车喇叭。他发现把喇叭的橡皮嘴去掉后能直接吹出刺耳的声音。Maake经常带着他的新乐器去给凯泽酋长队的比赛加油助威。他的乐器本来是锡制的,但因为在球迷混战中把它当作武器使用而被官方禁止。Maake后来跟一个生产塑料的公司合作,制造出塑料的呜呜祖拉,并且把它加长到现在的样子。

  最后加入到呜呜祖拉归属争议中的是南非最古老教会之一的拿撒勒浸信会。拿撒勒浸信会由南非祖鲁族人的先知以赛亚-申贝(Isaiah Shembe)创建于1910年,故也被称为申贝堂。它被视为祖鲁传统与旧约基督教的混合体。每一年,教会的信徒都要在呜呜祖拉的奏响声中赤脚步行三天追溯先知申贝曾经的足迹。

  教会的发言人姆坦布(Enoch Mthembu)说:“这件东西属于教会。”他们试图通过法律途径阻止球迷在世界杯上吹呜呜祖拉。因为让教会感到不安的是,呜呜祖拉给他们带来的荣耀和归属感与南非足球将呜呜祖拉世俗化的结果有些格格不入。一位信徒说:“足球正在偷取申贝堂的快乐。当人们一边踢着足球,一边听着呜呜祖拉时,他们获得了我们的圣灵的力量。”

  丢球也是呜呜祖拉的错

  能够享受这种快乐和力量的肯定不包括除南非队之外的其他各国参赛队的球员和教练们。在去年联合会杯上已经有不少球员尝到过呜呜祖拉的苦头,西班牙队的中场大将阿隆索就曾经抱怨呜呜祖拉的声音难听:“那个喇叭?它不是很好……我觉得FIFA应该禁止它。”本届世界杯开赛以来,呜呜祖拉持续全场的嗡鸣声更是激起场上球员的怨声载道。

  许多球员已经公开批评了呜呜祖拉对场上队友之间交流造成的不利影响。在阿根廷四比一战胜韩国队的比赛之后,梅西就把本队的失球归咎于呜呜祖拉。比赛中阿根廷中卫德米凯利斯被韩国前锋从脚下断球后造成失分。梅西认为这就是由于呜呜祖拉的巨大噪音让球员无法互相交流。“我们从各个方向对他大喊,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我在同样的情况下也丢了好几次球,因为呜呜祖拉让你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法国队的埃弗拉也称呜呜祖拉是法国队与乌拉圭闷平的罪魁。“呜呜祖拉让我们晚上根本无法入睡,”埃弗拉说,“早上6点已经有人开始吹喇叭。在场上我们也没法听见互相说话。”

  葡萄牙队的C-罗纳尔多也加入到了呜呜祖拉的抱怨阵营,称呜呜祖拉干扰了球员的注意力。“场上的任何人都很难集中注意力,”罗纳尔多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很多球员都不喜欢它,但他们将不得不适应它。”但他也认为,喜欢呜呜祖拉的人也是那种喜欢大肆庆祝喧闹的人,你得给予他们必要的尊重。

  对呜呜祖拉感到头疼的还有教练。在一场荷兰的公开训练中,近3000名球迷的呜呜祖拉让主教练范马尔维克根本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不能给球员进行讲解,训练就毫无用处。我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公开训练课,但如果我们的训练有观众的话,他们是不能带喇叭的。”而据英国媒体报道,与阿尔及利亚的比赛之前,英格兰主教练卡佩罗甚至在英格兰下榻的酒店里禁止呜呜祖拉。携带呜呜祖拉的客人都被酒店方面劝离。

  呜呜祖拉同样困扰着HBS、BBC、ESPN、TF1等电视转播机构。负责全球转播信号的HBS在收到数百起投诉之后,已经调升了其音频过滤器,以减弱呜呜祖拉无休止的高音。同时,他们也调整了麦克风设置,以弥补过滤器对其他现场音效如球迷欢呼等造成的影响。

  英国的BBC电视台计划推出屏蔽所有现场声音仅保留评论的信号。BBC在一份声明中称:“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措施使噪音最小化,并将继续对状况保持关注。”法国的TF1电视台则为评论员提供了一种更贴近嘴部的麦克风,以更好地过滤声音。美国的ESPN电视台在过滤呜呜祖拉的同时也有意地保留了一部分声音。ESPN执行副主席John Skipper说,“我们仍然想听到那种声音,因为它是体验的一部分,也是背景的一部分。”

  毫无疑问,南非的球迷比任何人都理解听到那种声音的快乐。呜呜祖拉的争议发明人Maake就说:“没有呜呜祖拉,我会觉得没办法享受足球。它给球场带来了特殊的感觉,是它让球迷有了支持球队的冲动。”

  对于早已习惯了呜呜祖拉轰鸣的南非球员来说,这会成为他们在比赛中的优势。主教练佩雷拉就表示,他希望呜呜祖拉的声音越大越好。南非当地的媒体也在主队的比赛之前大张旗鼓地号召球迷用呜呜祖拉去摧毁对手。

  加纳国王西法斯-班赛表示:“这是他们的传统,你不能因为这个而改变非洲的风俗习惯。崇尚平等的今天,白人已经没有特权,那些希望禁止使用呜呜祖拉的球员们,你们不要再这样了,因为从前的年代早已经过去了。”?

  南非反种族隔离运动领袖之一的图图大主教(Desmond Tutu)也是呜呜祖拉的坚定支持者。在提到要求禁止呜呜祖拉的国际呼吁时,他说:“你们已经来到了南非,你们也将享受南非的一切。我说,把它们吹得更响亮一些吧。”FIFA主席布拉特也站在南非这一边,“我以前就说过,非洲有种不同的节奏,不同的声音。我不赞同在球迷自己的国家里禁止他们的音乐传统。”

  然而,面对日益增加的批评声音,南非组委会的态度就显得少有保留。组委会主席乔丹在接受BBC采访的时候表示:“我们已经要求球迷在奏国歌或球场公告的期间别吹呜呜祖拉。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棘手,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在被问及是否有禁止的可能时,乔丹说,“如果有这样做的理由,是的。”前提是,有球迷把呜呜祖拉扔到场内或者用作械斗的武器等情况出现。

  用嘴吹其实很危险

  以呜呜祖拉在南非球迷心目中的象征地位来看,它被用作直接性攻击武器的可能性很小。但在医生和听觉专家看来,呜呜祖拉本身已经足以损害现场观众的听力并且传播感冒、流感等传染性疾病。

  Hear the World,由瑞士一家听力辅助系统制造商Phonak AG发起的基金会,对呜呜祖拉进行了测试。结果表明,这种长1米左右的塑料乐器发出的刺耳噪音高达127分贝,超过了割草机(90分贝)和链锯(100分贝)。长时间处于超过85分贝的环境中会置我们于永久性听力受损的危险。而在超过100分贝的情况下,听力损伤可能在15分钟之内就产生。

  汽笛(123.6分贝)对我们的耳朵造成的危害排在第二位,其次是鼓(122分贝)。裁判员的哨音也高达121.8分贝。令人惊奇的是,热情球迷高歌的声音也可达到121.6分贝。英国听觉学家贝尼(Robert Beiny)说:“从正确的角度来看,当某个声音升高了10分贝,我们的耳朵会感觉声音像被增加了2倍。所以我们会认为呜呜祖拉的音量比牛铃的两倍还高。”

  南非比勒陀利亚大学的通信病理学系的研究也表明,呜呜祖拉能达到很危险的噪音水平,使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丧失听力。而一场足球比赛会持续超过90 分钟。针对一场有30000球迷的比赛研究发现,观众的听觉功能在赛后明显下降。通信病理学系的索尔博士(Maggi Soer)建议球迷一定要戴着耳塞去看球赛。但即使戴着听力保护设备,呜呜祖拉喇叭末端的音量也将让人难以承受。

  呜呜祖拉对健康最大的威胁可能是人肉眼察觉不到的。世界杯比赛期间是南非的冬季,也是呼吸系统疾病最易流行的季节。对着呜呜祖拉使劲吹气可能把唾液飞沫喷向周围的人。伦敦卫生及热带医学院的麦克纳妮博士(Rith McNerney)说,“我们对健康的人吹呜呜祖拉的结果进行了测量,发现形成的气溶胶数量令人惊异。如果一个胸部或咽喉有感染症状的人在拥挤的地方使用呜呜祖拉,他们很可能传染给周围的人。”

  麦克纳妮博士参与的这项研究发现呜呜祖拉的末端会产生含有大量唾液飞沫的很高气流。这些细微的飞沫能在空气中悬浮数小时,并能进入人肺部的气道。

  通过空气中的飞沫传播的疾病包括普通感冒、水痘和风疹,以及更具威胁性的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即非典)、肺结核和H1N1猪流感。麦克纳妮博士说:“咳嗽和打喷嚏会传播疾病,呜呜祖拉也一样。”

  对于尽情享受吹呜呜祖拉乐趣的球迷来说,适当的节制也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他们的嘴唇和喉咙就要遭罪了。

  没什么比《东成西就》里梁朝伟中毒后的样子更能形象地解释什么是 “呜呜祖拉嘴唇”了。开普敦的罗梅奥-马丁承认他每天会吹100多次呜呜祖拉,“有时候我连着吹很久,嘴唇就会肿起来。”肿大的嘴唇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样。

  同在开普敦的伊芳-迈耶则不幸吹破了自己的喉咙,成为世界杯开赛后的第一位呜呜祖拉受害者。

  据迈耶称,她之前从来没有吹过呜呜祖拉,在参加一个呜呜祖拉比赛时突然就感觉喉咙疼痛。“我开始以为是进了虫子,但是第二天疼得更厉害。我去看医生时,医生都笑我。他说我吹得太猛把喉咙吹破了。”

  迈耶被迫绝食两天,伤口才开始愈合。治疗她的贝克医生说:“她完全是做过头了。我们必须对撕裂造成软组织损伤后的潜在感染保持观察。”

  如果你对呜呜祖拉的嗡鸣声很执迷,但又想避免吹呜呜祖拉的一切负面影响如疾病传染、嘴唇肿胀和喉咙撕裂的话,去下载“i”呜呜祖拉软件到你的iPhone手机上吧。这个软件和现实中的呜呜祖拉一样可以发出嗡嗡恼人的声音。虽然它的音量只有90分贝,也足够刺激你的耳神经了。如果90分贝还不足以满足你歇斯底里的欲望,软件制作人之一Lyan van Furth说,“你随时可以把iPhone接到音效放大器上。”

(责任编辑: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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