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的怨言
“我家共七兄妹,我是老大,除老五是妹妹,其他五个都是弟弟,文强排行老三。”文万琴说她从小就疼爱三弟文强,对他今天的沦落尤感痛惜。
在她印象中,文强年少时上进,晚上看书经常至深夜,总惹来母亲阵阵唠叨:“煤油很贵,还不快熄灯睡觉。”文强初中毕业后,17岁就下乡当知青,其间任大队团支书。
文强后来考上警校,1980年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由于业务强、勤奋肯干,他的仕途一路高歌猛进。“从知青一步一步做到厅级干部,多不容易!哪想如今……”文万琴摇头叹息,并坦言文强的结局给兄弟姐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文强案发后,为他聘请律师前后花费共50多万元,都是由兄妹们凑的。文万琴称,这笔钱对他们不是小数目,压力很大。在兄妹家庭内部曾引发不少分歧,怨言颇多:“他在位时没给我帮过忙,现在还要掏钱给他打官司。”
文家兄妹近年来处境大多不顺,但文强从不予关照。五妹早在国企改革中首批下岗,目前在外打工;七弟早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受刺激而精神失常,多年来一直在精神病院治疗。
作为大姐,文万琴主动承担了文强案律师费中的大部分,“不仅用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18万债务”。为了还债,已退休的她目前在北碚一家公司打工。
近一年来,文万琴为文强四处奔波、操劳,身心俱疲,头发掉了很多。她以前体重130斤,为减肥每天跑步,就是减不了,现在体重已经降为114斤;原来血压偏高,药吃了十几年不见一点好转,如今也降下来了。
“我阿Q一点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另一个值得欣慰的是,文强没给我们兄妹任何关照,也让我们经受住调查,最终未被拖下水。”文万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苦涩笑容。
文万琴对文强之死的评价是“性格决定命运”。在她看来,他脾气火暴、太讲义气,让他在为官中失守原则和底线,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文家兄妹眼里,文强从“打黑英雄”沦为死囚,其妻周晓亚亦起了催化作用。在9日祭奠中,文强大嫂对着骨灰盒悲叹:“兄弟,下辈子你要好好选个媳妇!”
周晓亚是文强当知青时认识的,周晓亚见文强能干,主动追求。文万琴说,当时文强对她并不满意,很犹豫,后在父母劝说下才接受。
“她是一个‘财迷’,素质差。”文万琴说,周晓亚让文家兄妹很反感,“我们到他家串门,要是看你手上没有拎东西,她就不给好脸色。”
多年来,周晓亚成了横亘在文强与兄妹间的一堵墙。文万琴清晰地记得,父母在世时有次到文强家,周晓亚不理不睬,第二天连早饭都不给做,导致两位老人愤然离开。“母亲去世后,老人家当年陪嫁的雕花老床,周晓亚不打一声招呼就搬走了。”
文万琴认为,正是周晓亚见钱眼开,大肆坐收贿赂,才一步步将文强推向死亡。针对网上流传的文强写给周晓亚的遗书,文万琴称绝对是假的,“在法院会面时,文强从没提到,我们问法院也说没有。”
现在文万琴最操心的是文伽昊,“都29岁的人了,还什么都不懂,这是文强的失败,他连孩子都没教育好。”她怕侄子沉迷网络,一有时间就给他电话,苦心劝他自立自强。
据文万琴介绍,文强专案组已退还文强过去在公安局分得的一套住房,以满足文伽昊基本生活需要。文伽昊还从法院收到了文强的两包遗物,包括衣物和皮鞋,以及一副眼镜。
文强曾与悍匪枪战,缉拿恶魔张君,战功赫赫。但由于权力未被很好监督,他开始收贿卖官,甚至是夜总会的性贿赂,最终沦为死囚,让人扼腕唏嘘。连在精神病院治疗的文强七弟,看到电视报道后亦忍不住批评:“三哥犯的错误太低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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