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错门”主角陈玉莲仍在武汉中南医院接受治疗 希望女儿的案子能尽早解决
文/本报特派记者杜安娜
前日,武昌公安分局在网上公布了对“打错门”事件中的三名民警的处理决定:对民警肖邦明给予记大过处分,并调离公安机关,对民警郑志强、蒲全鸿给予记过处分。昨日,记者多次拨打她丈夫和妹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武汉中南医院综合住院部22层2号病床,气息微弱的陈玉莲仍插着氧气管,骨瘦如柴,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的她,精神状态一直很差。从6月23日到现在,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接近一个月时间。
最近来探望她的人多了起来,每天病房的人都络绎不绝,记者进去之前,她丈夫所在单位政法委的几名女领导前脚刚走。
对于外界的变化,她有些意想不到,她只是不停地感谢前来采访的记者。
本报对话陈玉莲
“我丈夫没有受到压力” 记者:您现在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陈玉莲:身上的好些了,不过头还是很痛。当时把我打成了脑震荡,还出现过一个小时的失忆,好多事情记得也不清楚了。
(叹气)这个病啊,恢复了也难受,不恢复也难受。有很多问题,你可以问我的丈夫和妹妹。
“打错了人?如果打的是他的亲人呢”
记者:您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打你吗?
陈玉莲:不知道。(沉默)我这个人从不和人结仇,性格忠实、内向,也不太会和别人交流,我只是妇幼保健医院一名普普通通的护士。
记者:警方解释是打错了人?
陈玉莲:(情绪激动地抬起右手)打错了人?如果打的是他的亲人,他的老婆呢?
记者:昨天晚上警方公布了对三个民警的处理结果,对民警肖邦明给予记大过处分,并调离公安机关,对民警郑志强、蒲全鸿给予记过处分,您对这个结果满意吗?
陈玉莲:(情绪愤懑)为什么是三个不是六个?当时有摄像头,我要求把当时的录像调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如果没有录像,也应该有证人。
“甚至连一句赔礼道歉的话都没有” 记者:有媒体说,这几名警察已经去外地旅游,事后,这几名民警来探望过您吗?
陈玉莲:没有,甚至连一句赔礼道歉的话都没有。作为一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他们应该对我精神和身体上的伤害负责。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何况他们是人民警察,他们应该把衣服还给人民,他们不配。我要求把这六个人开除,不然,他们仍然在影响我们公安队伍的形象。
事后,公安部门的领导一直说重视,但现在这个结果我很不满意。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很害怕见到他们。
记者:当时他们是怎么对待您的?
陈玉莲:(有些不敢想)先是一个剃光头、穿红短裤、脖子上戴一条手指粗的银项链的男人,从大院出来,在我头上打了一拳,我眼冒金星,眼前一黑。
这时,从院里又走出来几个人,把我架起来拳打脚踢,我顶不住昏过去了。他们把我踢倒了又拎起来,不断重复。
他们把围观的人群隔开,继续打。醒来时,模糊看见一个警察坐在我对面,把脚跷到桌上,正对着我的脸。我说要上医院,警察就开始大骂,在那里呆着坐了一个多小时。
记者:您的妹妹曾对媒体说,打人事件曝光后,市里领导曾找您丈夫黄仕明谈过话。要求他“发扬风格,高风亮节,叫你夫人算了”,说您丈夫压力很大?
陈玉莲:(一口否定)没有,我丈夫没有回家对我这样说过。
记者:您当时去省委办什么事情?
陈玉莲:是我的职称和退休待遇的问题,找一个领导反映情况。
“相信党会英明处理这个事情” 记者:有人说是因为您女儿医疗事故的问题,多年来您一直申诉?
陈玉莲:当时进省委大院并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记者:您希望您女儿的案子尽快解决吗?
陈玉莲:(眼中含着泪,沉默许久)当然希望了。这个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记者:下一步您还有什么打算吗?
陈玉莲:(无奈)作为共产党员,我相信党,相信党的英明。希望这六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希望我女儿的案子早点解决。
法律专家
陈玉莲可向监察部门提起申诉 记者多次联系武汉市公安局宣传处副处长王永峰,而他仅在昨晚回短信让记者关注网上消息。
广东东方金源律师事务所律师金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个事件有些特殊。
首先是时间很滞后,6月23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才处理,时间上已经很滞后。
受害人被打成脑震荡,身上还有100多处伤,这已经算是轻伤,就涉及到故意伤害罪。
陈玉莲当时应该到最近的医院,做一个鉴定报告,是轻伤、重伤、还是轻微伤,依据法医鉴定的结果,对施害人做一个治安处罚,15天的治安拘留。立案后,按故意伤害罪追究事故责任人。
另外,打人的是警察,应该按照《公务员法》对犯错误进行记大过。
但同时,他们也触犯刑法,应提交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现在陈玉莲对事故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可以向监察部门反映。
她现在可以做的是,先立案,追究六名警察的刑事责任。同时,向监察部门申诉,按照《公务员法》对六名警察内部处理。 (来源:广州日报)
(责任编辑:李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