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扬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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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娘 赵军 摄 |
昨日,市民刘先生向记者展示了一张其收藏的民国时期的上海报纸《金刚钻》,在这张报纸上,不但有扬州三和酱菜的广告,还有一篇描写扬州船娘生活的文章,再现了解放前船娘的生存状态,是不可多得的研究资料。
扬州船娘登上民国小报
当天上午,记者在刘先生家里看到了这张已经发黄的报纸,时间为“民国20年(1931年,记者注)9月8日”,4开4版,“售洋二分八厘”,已经发脆,第4版的左下角有少许缺损。这张报纸上有一块扬州三和酱菜的报花广告,上面印有“素食佳品,价廉物美,济华堂大药房经理”等字样,可见当时的扬州酱菜在上海还是有市场的。
在这张报纸的第四版上,有一篇描写瘦西湖船娘的文章,字数不到1000字。这篇由“健客”创作的《瘦西湖上话船娘》文章中,开头这样写着:“瘦西湖为扬州最名胜之地,风景绝佳,每当春夏,湖中游人如织,瓜皮小艇络绎不绝。”刘先生介绍,1931年7月,扬州发生百年不遇的水灾,造成数万人死亡,洪水对船娘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瘦西湖上的水也涨得很高,游船划不起来了,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作者将船娘分为3个等级
在这篇文章当中,作者将瘦西湖的船娘按照品第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是三银、巧云和连弟子,被喻为瘦西湖“三艳”;第二等有二姑娘、小四子、小才子;最后一等就是“黄面跣足、然亦有其乡村风韵”卑卑不足道的船娘了。在这篇文章中,对船娘三银的描写着墨最多,“有名三银者,为前数年艳噪湖上二银之妹,年纪十五,秀丽天然,且知书识字,聪慧过人,而其体态苗条,秋波明媚,尤非一般船娘所及,自去岁操舟以来,裘马少年莫不为之颠倒……”
和三银齐名的还有巧云和连弟子,对巧云的描写是“以风骚胜,虽以花信年华,而风韵未减,恋之者亦大有人在,其操舟和酒之值,与三银相伯仲”。而“连弟子年华二八,以天真烂漫胜,今岁始业操舟,价格亦教逊。顾闻其父母,束之甚严,欲造访芳阁,殊不易易。”三银、巧云和连弟子在当时被称作“瘦西湖三艳”。韦明铧认为,像连弟子这样的船娘,家教还是很严格的。
扬州船娘一向受文人关注
扬州文化学者韦明铧介绍:清末扬州瘦西湖上船多,船娘也多,扬州的船娘一向受文人关注。1928年,郁达夫来到瘦西湖,初见五亭桥,心情顿时豁达开朗开来。他在《扬州旧梦寄语堂》中这样写道:“还有船娘的姿势也很优美。用以撑船的,是一根竹竿,使劲一撑,竹竿一弯,同时身体靠上去着力,臀部腰部的曲线和竹竿的线条配合得异常匀称,异常复杂。若当暮雨潇潇的春日,雇一容颜姣好的船娘,携酒与菜,来瘦西湖上游半日,倒也是一种赏心的乐事。”
朱自清在《扬州的夏日》中这样描写船娘:“你们也可想到的,女人撑船总要贵些;姑娘撑的自然更要贵啰。这些撑船的女子,便是有人说过的‘瘦西湖上的船娘’。船娘们的故事大概不少,但我不很知道。据说以乱头粗服,风趣天然为胜;中年而有风趣,也仍然算好。”
如今的瘦西湖船娘,除秉承了历史上扬州船娘的淳朴热情,还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并渐渐成为今日扬州的旅游品牌,特别是前年大学生船娘的上岗,更是为船娘烙上了时代的印记。
扬州船娘起源于隋朝
韦明铧说:“扬州船娘”有着悠久的历史,最早起源于隋朝,隋炀帝下扬州时,在古运河上不用壮丁划船,偏爱美女背纤,所以船娘得以出现。自隋炀帝后,各朝代都有船娘,并逐渐形成一种职业,与船夫相对应。
在历史上,瘦西湖游船一般以女子驾船居多,故有“扬州船娘”之说,晚清扬州才子、冶春后社成员辛汉清在《小游船诗》里,曾吟咏了瘦西湖上的8位美船娘,她们是:“钟莲娘、转娘、挡子、巧姑、沈家娘、洪四娘、小蔚、五子”等8位美船娘。
韦明铧指出,《金刚钻》是“海派”小报“四大金刚”之一,民国小报多有反映扬州社会生活的文章,关于扬州船娘也常见报道,甚至有“小苎萝村十二钗”或者“小苎萝村十六钗”之说。关于扬州船娘的具体情况,是很零星的。传说当时扬州出名的船娘有“憨湘云”、“莽张飞”、“船娘子”、“红珍珠”、“玉唾壶”、“胡媚儿”、“冷香丸”、“第五泉”、“薄幸儿”、“小飞燕”、“活玉环”、“玉如意”、“女孟尝”、“赛文君”、“骚丫头”、“肥肉白”等。《金刚钻》的文章,为了解扬州船娘提供了新的资料。记者 赵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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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西湖上话船娘(节选)
瘦西湖为扬州最名胜之地,风景绝佳,每当春夏,湖中游人如织,瓜皮小艇络绎不绝。此辈船娘,名虽以操舟为业,实则多操神女生涯,今岁大水为灾,瘦西湖亦因水涨,一般船娘以娇弱之躯,不复敢往来于大水泛滥之中,遂致湖上生涯一落千丈。而此名噪中外之瘦西湖,亦为之减色不少,差幸为时不及一月,湖中波涛渐退,船娘乃得重整旗鼓,恢复旧观……
瘦西湖上船娘,虽不明张艳帜,分别等级,然无形中亦有品第之分,有名三银者,为前数年艳噪湖上二银之妹,年纪十五,秀丽天然,且知书识字,聪慧过人,而其体态苗条,秋波明媚,尤非一般船娘所及,自去岁操舟以来,裘马少年莫不为之颠倒。……
与三银齐名者,有巧云与连弟子,巧云以风骚胜,虽以花信年华,而风韵未减,恋之者亦大有人在,其操舟和酒之值,与三银相伯仲。连弟子年华二八,以天真烂漫胜,今岁始业操舟,价格亦教逊。顾闻其父母,束之甚严,欲造访芳阁,殊不易易。此三人者,人品生涯,俱在其他船娘之上,故有瘦西湖“三艳”之称。
次则如二姑娘之丰容盛鬋,小四子之娇小玲珑,小才子之活泼天真,俱有足取,泛舟之值,一元足矣。
复次则虽黄面跣足,然亦有其乡村风韵,且取价只小银元数枚,亦尚有一部分人欢迎。至若狗女子、如意子等,则自郐以下,卑卑不足道矣。
《金刚钻》报
《金刚钻》报于民国12年(1923年)10月18日创刊,与《福尔摩斯》《晶报》《罗宾汉》被称为“海派”小报“四大金刚”,创办人为陆澹庵、朱大可、施济群。《金刚钻》可以说是被《晶报》骂出来的,由于《晶报》在报上直指一个好捧京剧名旦黄玉麟(艺名“绿牡丹”)的戏迷陆澹庵“中了绿(氯)气”,陆澹庵气恼不过,就与人办《金刚钻》予以回击。《金刚钻》取意金刚钻可以刻晶,故用为报名。
该报先后由施济群、俞逸芬等主编,郑逸梅担任编辑主任。设有《小金刚钻》《金刚扶轮会》《新金刚钻》《游艺界》等多种专刊;辟有《沪儒话旧录》,每天一篇,讲时令风俗、名胜古迹、戏馆妓院、物价变迁,以显示小报雅俗共赏的风格。同时刊有张恨水的长篇《铁血情缘》,顾明道的《龙山王》,汪仲贤的《恼人春色》等小说,以及朱大可的《樱鸣诗活》,谢王岑的《墨林新语》,孙玉声的《竹枝词》等,并择该报精华,刊发《金刚钻月刊》。
《金刚钻》报于民国26年(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后停刊,前后发行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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