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拽出伤者 |
挖沟机的抓斗护住救援官兵 |
剩余楼体裂缝触目惊心 |
小心翼翼抬出伤者 |
营救现场 |
伤者鲁津男 |
■本报报道组 /报道
本报讯 8月12日5时31分,“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被震动了!长春市大经路与交通胡同交会处一栋60年的老楼一侧坍塌。这栋楼共三层,一楼是药店和烟酒超市,二楼三楼为招待所,8月11日晚招待所里共登记入住27人,发生坍塌时,有4个人被埋在废墟里。经过10多个小时抢救,被埋4名人员被陆续救出,其中2名男子生还,另外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死亡。
省市领导指挥救援
事故发生后,长春市政府迅速启动了应急预案。省、市公安、消防部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紧急疏散楼内及周边人员。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李申学,省委常委、长春市市委书记高广滨,市长崔杰,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韩英俊,省住建厅厅长柳青等省、市领导第一时间到达现场进行指挥。
高广滨、崔杰在现场提出了具体要求:一是要以抢救受困人员生命为第一原则,全力以赴抢救受困群众;二是防止次生灾害发生,保证救灾人员安全;三是现场设置救援、医疗两条绿色通道。长春市应急办、建设、房地、市政公用、安监、市容环卫部门和南关区政府紧急调度挖沟机、铲车、吊车、翻斗车等大型抢险救援设备20余台(套)。省、市消防抢险队伍在房屋安全、医疗急救专家配合下,全力开展抢险救援工作。
幸亏打工者起得早
坍塌的楼房墙上挂着“大经路49号”的牌子,该楼的主体面向大经路,基本为南北走向,南侧到交通胡同,北至重庆路。楼南端往交通胡同方向是一个拐弯形,坍塌的部分就位于这个拐弯处,楼角的东、南两个方向墙壁已经倒掉,剩下西、北两边与主楼体相连。
三楼和二楼的楼板整块“砸”了下来,东面和南面着地,而西部和北部的钢筋与主楼体相连,楼板与墙壁之间形成“人”字形。“这个支出来的空间应该能够救命!”一位参与救援的消防人员说,如果人被砸在这个空间里,有生存希望,另外两块塌下来的楼板之间有半米多高缝隙,中间夹杂着桌子、床等家具,那里也可能有人生存。
据了解,招待所的老板娘是榆树人,名为王新华,已经在该楼中开了6年的旅店,他们住的房间在旅店一楼吧台旁边,房间离拐角有一段距离,没有塌。事发后,王新华与老公跑到附近的一食杂店洗脸。“当时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跑进来,说‘楼塌了,里面还有人’后,洗了一把脸,就跑了出去。”食杂店老板李女士说,后来她看到旅店老板被派出所带走了。
“我们平常就在这个旅店住”。警戒线外,两名男子说,这家旅店住的多数都是外来打工人员。一宿20元。一个屋子能容纳五六个人。因为打工人员一般都起得早,坍塌是在5点40分,很多打工人员都起来出去了,所以才没有埋住很多人。如果是后半夜发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打电话了,可一直没人接!”警戒线外,一名男子哽咽了,他是被困在废墟里的许国庆的弟弟。他说,他们都是从江苏泰州来长做生意的,哥哥、嫂子住在旅店三楼拐角位置,那里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能有100多平方米。哥哥、嫂子住在那里已经四五年了,夫妻二人在大经路一带从事玻璃仪器生意,房间里存了好几十万元的货物。他到现场后一遍遍打哥嫂的手机,但一直没人接听。哥哥今年40岁,嫂子叫刘永红,也40岁。
消防官兵冒险营救
断墙、高高耸立的大烟囱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消防战士一直处于冒险救人状态。消防部门调集4个消防中队、92名消防官兵参与抢险。
8时52分, 成功解救出第一个人,为男子,名叫徐国庆;12时55分 救出一名女子,是徐国庆的妻子,叫刘永红(死亡)。
“在这里。”14时左右,从倒塌的二楼位置,第三名被困者终于被消防官兵找到。这名被困男子的身体全部裹在一床棉被中,被大量碎砖石、木板、钢筋等埋在一个很狭小的角落中。在确认被困男子的准确位置后,消防官兵直接用手挖,十分钟后,男子身上的堆积物被清除,男子被救了出来。男子神志虽然有些不清,但还是面露喜色,说什么也不愿意躺在担架上,而是坐在担架上被抬出来。
18时,几名消防队员在坍塌的楼板处,用铁锹一点一点在楼板底部铲出一个半米宽的洞。18时17分,一台挖沟机将楼板旁的砖石清走。
18时50分,吊车出动,将坍塌的墙板稍稍抬起,18时53分,120急救人员匆忙跑步向前,18时55分,急救车靠近过来,18时56分,最后一名被困者被抬出,但已死亡。
22时08分,该楼大烟囱拆掉。
房地局:初步认定自然倒塌
长春市住房和房地产管理局副局长陈济生说,坍塌的楼建于上个世纪50年代,搭建于公交集团建于上个世纪30年代的老楼之上,初步认定这栋楼房是自然倒塌,可能是因为雨水侵蚀的原因,使房子的墙体变得不坚固。前些天,相关部门已经对该楼做了鉴定,一般楼房使用年限应该大于等于50年,确定该楼达到使用年限,但也可使用,目前该栋楼处于观察使用期。
在救援现场的50多米外的大经路边,一个大型广告牌躺在路上,它能有6米多高,宽近一米,厚度40多厘米,是由钢架和铁条板做的霓虹灯牌匾,上面有“新台湾KTV”字样。“这是旁边一家歌厅的牌匾。”附近一位居民对记者说,这个大牌匾在楼没塌之前就挂在发生坍塌的拐角处,牌匾很重,对楼体肯定有不小的牵拽力。
13个小时生死营救
5时50分 消防官兵赶到现场救人。
6时51分 长春市消防支队动用举高喷射消防车,对悬挂在空中的楼顶残余部分进行拆除,水泥块、砖块和木板被扒掉,掉在地上时激起一团团烟尘。
7时12分 被砸在废墟中的白色面包车被消防车拽出。
7时18分 铲车开到现场,清理砖块。
7时28分 120急救车从外围开进现场。
8时10分 又一台挖掘机开到现场,此前共有一台挖掘机和两台铲车在现场作业。
8时30分 燃气公司的巡检车来到现场排查出没有燃气泄漏。
8时52分 成功解救出第一个人,为男子,名叫徐国庆。
9时20分 钩机清理现场。
9时50分 给被困人员送水喝。
10时20分 用钩机把马路牌吊走。
10时40分—12时50分 清理现场。
12时55分 解救一名女子 姓名:刘永红(死亡)。
13时15分 挖掘机尝试几次把巨大的棚板搬开但是失败。
13时51分 抢救出一个黑色提包、一个黑色背包,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13时59分 成功解救第3名被困人员 姓名:鲁津男。
15时50分 消防官兵爬上给巨型楼板拴上绳索。
16时44分 巨型楼板被挖掘机顺利拉开。
18时56分 第四名男子被救出 姓名 刘小平(死亡)。
■伤者徐国庆
吉大二院急诊室骨科大夫徐医生介绍了徐国庆的伤情,头、颈、胸部都有挤压伤,胸部还有挫伤,特别是伤者的左前臂挤压伤比较严重,徐医生强调,身体各部位的挤压伤有可能引起肾功能的衰竭,最起码要密切观察两天,但基本脱离生命危险。
■死者刘小平
26岁,是一家公司的驻长代表,公司主要是为长春市客车厂提供锅炉,公司领导表示相关费用将由公司负责。
■死者刘永红
40岁,被救出时已经身亡,是徐国庆的妻子。
■伤者鲁津男
等到救援时默数4万个数
24岁的鲁津男于2009年毕业于长春工业大学专科,电子商务专业。事发时他住在旅馆的二楼,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没有受到多大伤。经过医生会诊,确定鲁津男生命体态特征平稳,并转入病房接受观察。
据鲁津男回忆,昨日清晨4点他就醒了,但一直懒在床上,清晨5时许,一个鸡蛋大的石子狠狠砸在了他的眉骨上。随后看见了窗户像瀑布一样“哗”的一声泄了下去。
当时他还以为是地震了,紧接着他一把就抓住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瓶没有瓶盖的矿泉水,并用棉被保护下身,用枕头遮住了脸,然而此时房子已经开始倒塌,泥沙、石块、墙皮袭来,还有那厚重的大板,狠狠压在了他的枕头上。“我的枕头是硬的那种,所以大板砸在上面后还有一个小空间,当时我的头部还能微微动弹一下。肚子上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而鲁津男手中没有瓶盖的矿泉水,由于剧烈的震荡已经洒光了一大半,里面还灌进不少泥沙。当时在床头柜上有两瓶水,一瓶有瓶盖里面没有多少水,一瓶是没有瓶盖但装满了水。被困废墟时,他每次只是轻轻抿一小口参有泥沙的水,“我舍不得喝,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去。”
随着楼房倒塌,鲁津男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他的头可以微微挪动,左腿向上方可以活动,右腿弯曲不能移动一毫。为了赶走恐惧,他开始查数。“1、2、3、4、5……”直到他数到4000时,忽然听到隔壁有人大呼救命,鲁津男赶忙和对方搭话,“哥们,你怎么样啊?还有气没?”但对于鲁津男的鼓励隔壁没有回音,而是一直呼喊救命。当他数到20000多时,隔壁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他试着去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左腿,当他缓缓抬起腿时,竟然碰到了一只胳膊,“我还碰到了那个人的手指,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鲁津男在感到呼吸困难时,就去抿一点水,还不敢大口喝,因为他舍不得喝掉这点“救命”的水。好在时间不长,他就看到了一点点光亮,于是开始拼命呼救。这时他已经数到了40000个数,并且开始出现了头晕的症状。下午1时56分,他被成功救出。
该楼建于1950年
据了解,这栋楼的主体为日伪时期的楼,塌的部分是后接上的部分,建于1950年,面积2695平方米。该栋楼已于今年3月29日转让给了省俊业置业有限公司。但由于公交集团和该楼里的一些商户,包括大经路旅社在内的合同并未到期,所以还在继续营业。
坍塌的招待所共有20个房间,40个床位。事发时,一楼是空的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