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爆破成功,我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记兰州军区某工兵团地爆连班长唐文君
韩志言 缑健宏 特约记者 魏春
泥石流突袭甘肃省舟曲县县城后,穿城而过的白龙江被拦腰截断,成为名副其实的“悬河”,舟曲全城告急!
有“开山斧”之称的兰州军区某集团军工兵团临危受命。地爆连一班班长唐文君和15名爆破手组成爆破突击队,8月8日上午乘坐两架直升机迅即赶赴舟曲灾区。直升机刚一降落,唐文君和战友立即携带爆破勘察器材,赶到白龙江堰塞湖勘察,初步选定对瓦厂桥实施第一次爆破。
唐文君参加过刚果(金)国际维和,获得过联合国和平勋章,经验丰富的他担任装药设置组组长。
他和战友观察发现,瓦厂桥5个桥孔全部陷在淤泥和杂物中,大水漫过桥面40多厘米。爆破的目标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非常松软的淤积物。如果按以往程序,先捆绑装药,后安装雷管,雷管在激流中很容易脱落,炸药也会受潮。
唐文君决定“违规操作”,采取先安装雷管、后捆绑装药、再整体固定于水下的办法,冒险实施爆破。
由于危险性大幅增加,爆破突击队决定由唐文君和战士樊中文两人留下作业,其他人员暂时撤离现场。
不到10分钟,唐文君已将9公斤炸药与电雷管结合好,裹上了五六层防潮纸,用胶带和绳索固定在圆木上。
在腰间拴上安全绳后,唐文军跳进了齐胸深的水中。“作为一名老兵,在水下条件复杂的情况下,我不会让战友下水,那样太危险。”他后来说。
浑浊的泥水不断溅入嘴中,唐文军一手抓住被洪水冲垮的桥栏,一手在桥下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他将圆木的一头插入桥孔下的淤泥中,另一头顶在桥下的支撑点上。药包在圆木的支撑作用下,稳稳地固定在了淤泥里。
8时18分,随着一声巨响,洪水被掀起十几米高的浊浪。瓦厂桥中部被炸开一个宽6米、深2米的缺口,洪水向下游奔涌而去。当天,唐文君和战友先后对瓦厂桥桥面实施了8次爆破,堰塞湖水位明显下降。
爆破声在江面上一次次响起,险情也一次次接踵而至。10日,一次作业过程中,起爆药装好后,检测线路时发现线路不导通。
由于下雨,雷电极易触发电雷管引爆装药。40多公斤的装药一旦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人越少,安全系数越高。炸药是我装设的,我更了解情况,我去检查。”就在大家研究解决方案时,唐文君挺身而出,抢在连长代晋文前,第一个跳入滔滔洪水。
12个管装药、12枚电雷管,充满了危险。唐文君在洪水中逐一检查雷管和装药,湍急的洪水几次险些将他淹没。
第一个装药完好,第二个没问题……拿起第四个装药,唐文君发现药包出现松动,胶线被石块磨断。他决定取出炸药回到岸上重新装填。
唐文君双手举起装药,一步一步挪向岸边。爆炸随时可能在他的手指间发生,远处的战友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经过漫长的15分钟等待后,唐文军换下了被破坏的线路,装药重新设置完毕。
一声巨响后,滚滚洪水一泻而下。此时的唐文君满脸都是水,分不清哪些是泥水,哪些是汗水。
唐文君和战友加班加点,昼夜苦战,作业中的艰苦程度常人难以想象。由于水下堆积物很多,踩到钢筋、玻璃和尖利石头的情况时有发生。一次,唐文君在江中作业40多分钟,上岸才发现右脚被扎了两厘米多长的口子。经过卫生员简单包扎,他又投入到下一次爆破作业中。
一天下来,参加了8次爆破的唐文君累得瘫倒在地,被刺破的右脚肿胀,脱掉的鞋子再也穿不进去。
唐文君身体单薄、患有甲亢,经常能看到他就着矿泉水吃下两粒药丸后,继续泡在冰凉的洪水中固定炸药。10天中,他每天睡眠时间平均不超过4小时。
由于洪水中杂物较多,发生感染的几率较大,战友都劝他:“班长,你身体不好,不要再下水了。”
唐文君说:“每当爆破成功后,看到灾区群众忧郁的眼神中放出的光亮,我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