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邓丽君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要问问炊烟,你要去哪里?”邓丽君离开我们已经15年里,然而她温婉的歌声一直为歌迷们所怀念。一位从事声乐研究的“君迷”(邓丽君的歌迷)说:“邓丽君的声音具有中国女人的特色,充满了东方女性的神韵,温柔不失坚强,美丽而且善良……”在日本一个“君迷论坛”上,有资深“君迷”一针见血地指出:“邓丽君小姐的声音有湿度,濡湿感沁人心脾,不同于众歌手相对简单的干燥尖锐或者明亮直白的嗓音。”
台上的邓丽君,笑容甜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中国古典女子的婉约、温和,她的舞台形象和她的歌声一起,留在人们的心中。
孝顺的女儿
在邓丽君的孩童时代,他们一家7口的生活非常拮据。6岁那年,已经“很有表演才能和号召力”的邓丽君,开始在妈妈的陪伴下上街卖唱。9岁那年,她随父亲原来的战友到台湾各地演出。虽然每次只能得到5元、10元新台币的微薄收入,但对贫寒的邓家来说,却已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台北一家歌厅的老板偶然听到了邓丽君的歌声,希望她能在课余时间到歌厅里客串一下。不久,她就成为歌厅里的“娃娃歌后”,连台湾南部的一些歌厅也邀请她去演出。
频繁演出,使邓丽君的成绩一落千丈。1967年,她就读的金陵女中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歌唱,专注于学业,要么休学。出于照顾家庭的考虑和对歌唱事业的热爱,邓丽君决定休学。邓丽君成名之后,外界曾对她的父母有过微词,认为他们关注家庭的经济状况胜于关心女儿的前途。邓丽君回应说:“不是大人要我唱,而是我自己想唱。”
1972年前后,邓丽君到香港、东南亚地区谋求发展,流言蜚语纷纷传出,有人说她在越南因为私生活放荡,堕胎时流血过多而死……但邓丽君本人始终对这些流言保持豁达和从容的态度:“人反正迟早要死的,真的死了反而就看不到自己死亡的消息了,现在提前看到自己的死讯,不是很有趣吗?我实在没有话说,只想心平气和地过日子,只要自己没有做错事,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恶意中伤?”
上进的歌手
上世纪70年代,邓丽君红透港台和东南亚地区。可就在此时,她的危机感与日俱增:自己的演唱越来越定型,观众的要求却越来越高,她即使疲惫地全心付出,仍不能换来往日的那些热烈掌声。
1973年,日本宝丽多公司派人到香港寻找偶像型华人歌手,他们发现了邓丽君。赴日本考察后,邓丽君和宝丽多签下5年的契约。
做这样的选择并不容易,这意味着要抛弃已有的成绩,从头开始。为尽快融入日本社会,邓丽君除了接受系统的歌唱训练,还苦学日语,不出一年便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在日本的5年间,邓丽君每天工作12个小时,前后共推出8张大唱片、12张小唱片,每张唱片都进入了日本歌曲排行榜的前30名。她平均每个月举办一场个人演唱会,每次要唱35首歌。
1979年2月,邓丽君因使用不符合正规申请途径办来的印度尼西亚护照,被日本“驱逐出境”。如日中天的她,一下子坠入事业的最低谷。邓丽君决定暂别舞台,重拾书本。由于语言天赋出众,邓丽君顺利地通过了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入学考试,主修英文、日文、生物和数学等课程。
那时,邓丽君的弟弟邓长禧也在美国留学。多年后他曾回忆说:“我有一天下午看到她一个人孤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独自掉眼泪。我心如刀割,既难过,又无可奈何……”
1979年4月,邓丽君首次在美国旧金山及洛杉矶、加拿大温哥华举行北美巡回演唱会。第二年夏天,她举办了第二次北美巡演,熟练地用日语、英语、粤语、国语与观众交流,演唱会吸引了大批旅居美国和加拿大的华侨华人以及美国人,往往是第一场演出还没开始,第二场的门票就已售完。
邓长禧说:“我对老姐有一份别人不易体会的尊敬,在甜美的歌声和笑容后面能看到她那满腔力争上游的志气……十余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我深深相信,没有平常一点一滴的努力,我老姐在歌唱方面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很多事情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变的气节
幼时的清贫和磨难,让邓丽君在长大成名后常存感恩之心。她经常参加慰问活动,即使在“半隐退”期间,也从不缺席义演。她以谦和待人、勤勉自持的形象,成为台湾人心中的“义演皇后”。
1969年12月,应香港白花油药厂董事长颜玉莹之邀,邓丽君参加《华侨日报》发起的“救童助学”义卖活动。在香港工展会上,她登高一呼就募到了5150元港币,成为当年慈善义卖的“白花油皇后”。
“邓丽君文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尹华芳回忆,邓丽君往往以无名氏的名义捐款给各地的慈善机构。“小姐的乐善好施,对家人也是一样的无微不至。小姐无论买什么东西给自己,例必会买两件,另一件送给妈妈,与她分享。”
邓丽君生前遇到过一位“真命天子”,那就是香格里拉集团的董事长郭孔丞。郭孔丞比邓丽君大6岁,两人相识后很快陷入热恋。1981年,邓丽君举办订婚发布会。她生前的友人回忆说:“那是邓丽君最甜蜜幸福的一段日子,她对这段感情非常认真。”
然而,就在喜帖和婚纱都已准备完毕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郭孔丞带邓丽君回新加坡家中拜见长辈,郭孔丞的祖母向邓丽君提出了3个苛刻的条件:一是要邓丽君拿出详细的身家资料;二是要她终止所有演艺活动,专心做家庭主妇;三是要求她必须和演艺界断绝来往,并与所有男性友人划清界线。
邓长禧后来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实际上,当时邓丽君已决定婚后退出演艺圈。但她听到郭孔丞转述祖母的要求时,感到十分屈辱,摸着订婚戒指,泪流满面。最终,邓丽君毅然退婚,与郭孔丞分道扬镳。
在日本的5年间,邓丽君虽得奖无数,却始终不喜欢这个国家。很多倾慕她的日本男子,都被她拒之门外。尽管条件很便利,但她一直没办日本护照,也不购置日本房产。她说:“我在日本一般不碰日本货。我买的是一辆德国金龟车,不但没有冷气,还是手排档。同样的价钱买日本车,不知道能换一辆多新式的呢!好多人都笑我傻,其实他们哪儿知道我心里的意思。或许是由于某些民族情结吧,老实说,我讨厌日本,我唯一做的,就是在日本努力赚他们的钱,然后汇回老家。”
邓丽君去世后,台湾当局将她定位为“爱国艺人”,因为她始终牢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摘自《环球人物》2010年第12期)
(责任编辑:李恺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