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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越秀区黄华路小巷里的“血泪洒黄华”碑属于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羊城晚报记者 蔡弘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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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侵华日军占领广州。1945年,日本投降。转眼间,65年过去了。历史的烟云,也曾湮灭?也曾留驻?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5周年,昨天,羊城晚报记者约请文博专家崔志民、中大文献学博士梁基永,寻访了散落在广州地区的多处抗日遗迹,一段段骇人听闻的尘封旧事被重新掀开。
粤港难民之墓: 难民命丧细菌工厂 驱车进入广州纸厂宿舍区,掠过一排排老旧的黄色宿舍楼,行到丙西街7号楼,南石头街道办的江丽贞叫我们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圈围墙中间的一扇铁门说:“这就是死于日军细菌试验的死难者纪念地,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宿舍楼的时候,挖出来了很多人的白骨,都是死于日军细菌试验的。”
铁门锁着,锈迹斑斑,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过。过了一会,钥匙送来,大门打开,进去是一座深深的大院,中间静静矗立一座石碑,上书“粤港难民之墓”。立碑时间为1995年7月20日。
崔志民走到碑身后面,拨开一棵茂盛的荆棘,读着上面的文字:“这方圆一公里内湮没数千具无辜者的尸体,他们没有留下姓名,公元1942年,在广州南石头的难民收容所,数以千计的香港和广东难民惨遭侵华日军秘密杀害,他们死在罪恶的细菌武器下……这一惨痛的历史,被掩盖半个世纪之久……”崔志民告诉记者,该细菌部队叫波字第8604部队。
“附近还有当年日军的细菌实验所。”江丽贞带领我们穿过几条街道和小巷,在兴隆大街45号隔壁,是一幢高大、厚实的两层建筑,“这就是”。但所有的门口都用砖头砌死,窗户封堵者过半。崔志民说,这是两层的两坡顶砖混曲尺形建筑,是典型的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建筑风格。
崔志民说,反映日军侵略广州的历史建筑,保存得这么完整的,印象中只有眼前这一幢了。“应该列为文物保护单位。”该建筑后面,乱草丛生,有建筑藏于其中,显然也是当年“细菌实验所”的一部分。江丽贞说,附近有一位老人家,就是当年被日本人抓去做细菌试验的,之前接受了媒体采访,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可惜几年前去世了”。
十九路军坟场: 岭南子弟忠魂回乡 从“细菌实验所”出来,我们前去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坟园。
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以后,因为十九路军大多数为“岭南子弟”,所以将阵亡将士从上海陆续迁葬于此,并改名为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坟园。
入口处高高的西式拱门上,镌刻着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陵园字样,不过,一旁的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的铭牌上,刻着的却是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坟园。梁基永说,两者还是需要统一的。
入得坟场,最显眼的是坟园的主体建筑———20米高的纪念碑,只是,纪念碑背后不远处一幢红色的庞大建筑显得格外刺眼。崔志民说,政府是很重视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坟园建设的,但一些单位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建筑对坟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红色建筑和坟园纪念碑十分不协调,可以说庄严肃穆的气氛被它破坏得很严重!”
崔志民和梁基永拾级而上,“我们小时候来,这里种满了木麻黄,那时候虽然简陋,没有现在的铜狮子,但很肃穆”。
新一军征缅阵亡将士公墓: 屡遭破坏修复无期 新一军征缅阵亡将士公墓位于广园东路2133号,四根柱子围成的纪念塔构成公墓的主体。
中国抗日战争期间,中国驻印军十万将士参加缅北反攻战役,歼灭数万日寇,打通了滇缅国际交通线,为取得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抗战胜利后,中国驻印军新一军军长孙立人命日俘在广州白云山麓修建了新一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该公墓在“文革”期间遭受严重破坏。多年来,社会各界多次呼吁尽快修复该烈士公墓。
崔志民说,我们很希望能够重修公墓,还原历史。
中山纪念堂: 见证日军投降一幕 驱车经过中山纪念堂,崔志民说,这里就是当年日军投降的地方!
1945年9月16日上午10时,日本23军司令田中久一在中山纪念堂舞台上向国民党第二方面军张发奎司令签署降书。1947年3月27日,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田中久一被五花大绑、游街示众后,被枪决。
巍峨的中山纪念堂正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匆匆而过的人们,是否还记得这段历史?
枪决田中久一处: 枪决战犯大快人心 广州市坑道管理所门口到环市路之间的通道两旁停满了汽车,其中东面一排汽车后面,是浓密的树荫。梁基永说,这里就是当年处决田中久一的地方。梁基永说,当年他听老朋友蔡国颂说,那一天他们正在附近的越秀山上体育课,老师突然说不上了,大家赶紧去看打靶。于是大家连忙来到附近的打靶场。当时田中久一被按着,跪下,不过他还是朝东方拜了三拜。枪决后,大家冲上去吐唾液、用脚踢,丧葬人员随即把田中久一的尸身带走了。”
梁基永说,假如这里能够立个石碑,告诉人们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给人们以警示,那就好了。“希望所有的这些遗迹,都能够得到很好的保护,这不是铭记仇恨,而是为了警醒世人,更加热爱和平。(记者 张演钦) (来源: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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