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白宫写作团队核心：奥巴马的悼词专家(图)

手持笔记本电脑的弗兰克尔是白宫写作团队的核心之一

白宫写作团队经常与奥巴马碰头

　　29岁成为白宫写作团队核心 弗兰克尔——

　　奥巴马的煽情演讲是他写的

　　□章磊 国际周刊专稿

　　墨西哥湾漏油事件、弗吉尼亚煤矿爆炸、医疗改革……遇到种种突发情况和重要事件，美国总统奥巴马总是会发表各种演讲，或是安抚人心、或是激励斗志。而为奥巴马撰写这些演讲稿的，是一个由许多才思敏捷的写手组成的团队，他们被称为“奥巴马的大脑”。

　　最近有人批评说，奥巴马的演讲不再像从前那样能鼓舞人心。作为奥巴马的演讲稿撰写人之一，现年29岁的亚当·弗兰克尔显然无法认同这些批评。

　　奥巴马的悼词专家

　　今年4月，美国西弗吉尼亚发生煤矿爆炸事故，造成29名矿工死难的惨痛后果。当月25日，奥巴马出席遇难矿工悼念仪式时发表演讲，在念出全部29名遇难者的姓名同时，他还说道：“大多数日子里，他们会从黑暗的煤矿中探出头来，半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光亮；大多数日子里，他们会从煤矿里探出身来，身上带着汗水和尘土；大多数日子里，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家中。但这是大多数日子，不是那一天。 ”

　　奥巴马的这份悼词就来自弗兰克尔。在过去的20个月内，弗兰克尔已经为奥巴马写了多份用于灾难和死亡之后缓解人们悲哀的悼念演讲稿。

　　白宫高级顾问戴维·阿克塞尔罗德说道：“每当有知名人物去世，我们在悼念他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亚当写一份恰当的演讲稿。 ”

　　从2007年奥巴马参加总统选举时开始，弗兰克尔就与乔恩·法夫罗、本·罗兹一起为奥巴马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写各种演讲稿。在奥巴马赢得总统选举时，许多人认为，才气横溢的弗兰克尔等人所撰写的演讲稿，为奥巴马赢得了许多选民的支持，是奥巴马获胜的重要因素之一。

　　弗兰克尔曾为奥巴马写过演讲稿向因公殉职的警察表达敬意，也写过给资深参议员罗伯特·伯德的悼词。当奥巴马需要在美国“民权运动教母”多萝西·海特的葬礼上发表演讲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弗兰克尔。

　　总统写作团队核心

　　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弗兰克尔看上去不止29岁，他习惯戴一副圆框眼镜，大多数场合喜欢穿正式的西装配领带，讲话十分温柔。

　　弗兰克尔的家庭与华盛顿政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父亲曾在联合国位于华盛顿的机构办事，目前仍从事着为联合国各办事机构提供咨询的工作。他伯父是前美国通讯委员会主席牛顿·米诺，曾因在一次演讲中批评电视是“巨大的废墟”而出名。

　　弗兰克尔的祖父斯坦利·弗兰克尔也曾为许多总统候选人写过演讲稿，包括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艾德莱·史蒂文森、罗伯特·F·肯尼迪、乔治·麦戈文等，但这三个人都没有能够成功当选。因此，当年轻的弗兰克尔在2004年帮助民主党参议员约翰·克里竞选总统失败后，遭到了家庭成员善意的揶揄。 “他们都开我的玩笑，说我继承了为失败的民主党人工作的家族传统，足以为此骄傲，”弗兰克尔回忆说。

　　在为克里竞选时，弗兰克尔遇见了法夫罗，这对于年轻的弗兰克尔来说是一次重大的转折点。当年的总统选举结束后，弗兰克尔也完成了自己在英国伦敦经济政治学院的学习，拿到了硕士学位。此外，他还在帮约翰·肯尼迪的首席演讲稿撰写人特德·索伦森做调查工作，当时索伦森正在写一本回忆录。 2007年初，奥巴马开始竞选总统，法夫罗被任命为首席演讲稿撰写人，他随后聘请的的第一个助手就是弗兰克尔。

　　2008年11月4日，奥巴马成功当选美国第56届总统，弗兰克尔由此打破了并不光彩的家族传统。在成为总统之后，奥巴马又聘用了许多演讲稿撰写人，但弗兰克尔、法夫罗和罗兹三人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威胁，反而成为了奥巴马写作团队的核心小组。

　　“肯尼迪兄弟的灵媒”

　　弗兰克尔家族曾有过一段痛心疾首的历史，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大屠杀的幸存者，外祖父曾被关押在德国达豪集中营，外祖母曾为了躲避纳粹藏身在森林多年。 “我的外祖母在森林里生活了好多年，全靠好心的陌生人帮助，给她吃的，”弗兰克尔说。

　　这样的家庭历史，无形中影响了弗兰克尔的思考和写作方式。他从这些亲人的经历中学到，“一部分事情是对的，一部分是错的，一个人的义务就是坚持做正确的事”。

　　弗兰克尔与其他4名写手一起分享白宫旁的一间办公室。他的工作间里满是旧报纸、杂志和演讲稿草稿。除此之外，弗兰克尔的桌上长期放着约翰·肯尼迪总统的半身像——弗兰克尔被其他写手称为“肯尼迪总统名言名句的活词典”，他总是能给写作团队提供各种肯尼迪的名言用于撰写演讲稿。对此，罗兹的评语是：“他是肯尼迪兄弟的灵媒！ ”尽管办公室在白宫旁，弗兰克尔却更喜欢在自己的公寓里写作。弗兰克尔写作的速度不快，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正常情况下，弗兰克尔每周要写一到两份演讲稿，一般都是关于日常的政策。但显然白宫对弗兰克尔的兴趣和特点十分了解，并据此分配写作任务。阿克塞尔罗德介绍说，当奥巴马需要有关竞选的演讲稿时，弗兰克尔并不是第一选择，但当总统的演讲稿中需要引用历史典故或要带有充分的道德感情成分时，弗兰克尔就是不二人选。

　　喜欢引用《圣经》词句

　　奥巴马的写作团队会规律性地与阿克塞尔罗德碰头，检查演讲稿或探讨写作任务；他们也经常与奥巴马待在一起。在为奥巴马写给伯德的悼词时，弗兰克尔就一直与奥巴马待在一起，当时奥巴马担心的一大问题是如何提到伯德曾经参加过三K党的经历，他希望在悼词中提到自己曾与伯德谈论过伯德的这段经历。

　　在最终的悼词中，弗兰克尔没有直接提到三K党，而是以含蓄的方式达到了奥巴马的要求。悼词如此说道：“我们知道，他（伯德）曾经为自己的言行感到后悔。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我们就探讨了这个问题，当时他说：‘我为年轻时的一些言行感到后悔，你应该也知道。 ’我回应说：‘没有人能够永不后悔，参议员，而正是这些令我们感到后悔的行为，让我们能够寻求并感激上帝的宽恕。 ’”

　　弗兰克尔写演讲稿有一个习惯，动笔之前往往会咨询牧师和学者，因此他写的演讲稿中经常会引用《圣经》中的词句。举例子说，奥巴马今年5月参加殉职警察葬礼时的演讲，结束语就来自《圣经》箴言篇——“恶人虽无人追赶也逃跑，义人却胆壮像狮子。 ”

　　今年1月17日，在马丁·路德·金日，奥巴马在华盛顿佛蒙特大街浸礼会教堂发表纪念演讲，演讲稿也是出自弗兰克尔之手。在动笔之前，弗兰克尔咨询了曾写过美国民权运动三部曲的历史学家泰勒·布兰奇，向他了解1956年，也就是马丁·路德·金在这个教堂发表著名演讲当年的民权运动情况。随后，弗兰克尔将布兰奇的回答作为了构成奥巴马演讲的主要框架。

　　难逃遭质疑的命运

　　随着奥巴马的支持率不断降低，奥巴马政府出现前所未有的危机，选民开始出现质疑并重新审视他们的选择，而这些演讲稿撰稿人也无法逃脱这种命运。

　　政治分析人士指出，奥巴马能够登上总统宝座，与他竞选时那些吸引了大量民众的激情演讲有密切关系，而如今，他的演讲却开始失去鼓舞人心的作用，无法激起民众跟着奥巴马的演讲去做，有时候甚至无法吸引人们认真地去听这些演讲。

　　对于这种批评声，弗兰克尔并不认同。他认为，奥巴马的演讲都是从头到尾有理有据、详尽论述的，而且各个演讲要点以合理的顺序排列。“奥巴马演讲时让我佩服的地方在于，他总是能够坚持演讲的整体性，不会随意地插入无用的东西……当然，他也会适时地加入一些有助于演讲的内容。 ”

　　链接

　　“空军一号”上仓促改稿

　　弗兰克尔在为奥巴马写医疗改革的演讲稿时候，曾经历过在 “空军一号”上仓促改稿的经历。

　　距离演讲时间还有一个礼拜时，奥巴马就将阿克塞尔罗德、弗兰克尔和法夫罗都叫到了总统办公室，列出了希望在演讲中提到的要点。然而，直到奥巴马搭乘“空军一号”前往演讲地时，稿件仍未完全通过。半路上，奥巴马来到飞机的工作人员区，把弗兰克尔叫到了会议室，白宫预算主管彼得·欧尔萨格和医改办公室主任南希－安·德帕尔已经等在了那儿。

　　随后，奥巴马不断向欧尔萨格及德帕尔询问关于医改方面的问题，一边修改演讲稿。当时，飞机已经快要降落了。弗兰克尔回忆说：“当时我就想，时间这么仓促，我们怎么可能及时完成这些修改。 ”

　　奥巴马修改完后，径直离开了会议室，欧尔萨格随后大声读出奥巴马所做的修改，弗兰克尔则在电脑上修改。完成后，他立刻将演讲稿传到了演讲词提示机上，这时，奥巴马的助手已经准备登上从机场前往演讲地点的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