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下午,一女子在杨家坪步行街一高楼19楼准备跳楼轻生。警方供图 |
消防队在楼底放好救生气垫 |
邻居说她是二奶 17岁少女19楼欲轻生
警方用5小时救她再花3小时劝她
她是位17岁的漂亮女孩,因一时想不开,竟把自己悬身在19楼窗户外,准备一跳了却烦恼……11日下午,这一场景发生在九龙坡区杨家坪步行街龙湖西城天街。
为营救少女的生命,九龙坡区警方主要负责人坐镇指挥,先后调集派出所、交巡警、消防、网监技侦部门等几十名警力赶赴救援。历经长达5小时的营救以及3小时的开导,警方终于劝服少女回心转意,彻底放弃轻生念头———而她轻生的背后,竟藏着一个羞于见人的秘密!
A
15时40分
市民报警:
有个黑影悬坐在19楼窗外
是时,龙湖西城天街人流如织。冷饮摊主李大姐收了一张百元大钞,将其举过头顶看水印———这一抬头,把她惊出一身冷汗:一个黑影悬坐在西城天街19楼一阳光窗窗台上,双脚悬空,上半身不时前后摇晃,似乎准备纵身跳下!
黑影是男是女?要跳楼吗?……因相隔太远,李大姐和顾客都没法看清对方容貌,更不知对方意图。
李大姐等人观察5分钟后,见对方仍悬坐在窗外,丝毫没有回屋之意,立即决定报警。
B
16时10分
民警赶来:
爬高楼用高倍望远镜观察
接警不到3分钟,紧邻事发地的杨家坪派出所副所长邓东便率队赶来。随后,交巡警和消防官兵也驰援而至。
“马上派一组人带上高倍望远镜,登上西城天街对面的高楼,监控轻生者状态。”邓东一边下令,一边走进物管监控办公室,了解该户业主情况。为防止对方突然跳楼,杨家坪消防中队官兵立即拉开警戒线,在楼底布好救生气垫。
不久,对面高楼监控民警通过对讲机传来情报:轻生者是名黑衣女子,20岁左右,神情麻木且恍惚,有跳楼倾向!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女子竟缩回双腿,抽身返回室内,紧紧关闭门窗。因玻璃是茶黑色的,对面高楼监控点无法看到室内情况。
C
16时30分
三管齐下:
全力营救轻生女子
女子为何回屋?是已放弃轻生,还是进屋割腕自杀?抑或根本就只是虚惊一场?……
因情况不明,邓东感到进退两难:若敲门或破门进屋,恐激怒对方酿成意外;若不进屋,谁能保证女子会不会采取其他方式轻生?不久,九龙坡公安分局主要负责人随即赶到110指挥中心,通过联网监控视频坐镇指挥:
一、安排邓东带队迅速走访邻居,调看物管监控及相关备案,摸清该户业主与轻生女子的近况;
二、调来网监技侦部门协助邓东,对确认后的户主与女子的通话记录展开调查,分析其轻生原因,为营救劝服做好准备;
三、指挥对面高楼监控点继续监控,消防官兵进入20楼(女子所在房的楼上),熟悉屋内结构,为从20楼悬绳进入19楼做好准备。
D
18时30分
警方调查:
轻生疑与情感债务有关
通过2小时马不停蹄的多方调查,警方确认:该年轻女子是今年7月,随一名40岁左右的男子租房入住。中年男子出钱租房,但十天半月才来这里住上一两个晚上,平日都是年轻女子独居在此。
邻居的说法是:该女子是被中年男子包养在此。她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友,平日趁中年男子不在时,偶尔也会来此相会。
设在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当天13时15分,一位中年妇女曾来到此屋,站在门口与年轻女子说了半小时,曾拿出字据做过索要手势,而后平静离开。14时53分,疑似年轻女子的同龄男友走出该屋,摔门而去。
警方据此判断:女子若轻生,多半与情感纠葛或债务纠纷有关。
E
20时35分
虚惊一场:
女子竟在床上睡觉
警方随即联系上户主,带来房门钥匙,准备破门救人。与此同时,为防止屋内女子受惊冲向阳台开窗跳楼,另一组消防战士已身系保险绳悬挂在20楼窗外,只待一声令下,就击破19楼窗户,堵住其去路。
20时35分,一切准备就绪,便衣民警利用钥匙打开房门,迅速冲入屋内,将躺在床上情绪低落的年轻女子及时制住。
为何想不开?
和中年男子租房同居
邻居说她是二奶
女子是否真的想轻生?若是轻生又是何缘由?
起初,面对民警的询问,女子始终不肯开口,只是默默抽噎流泪。
15分钟后,女子开口倾诉自己的故事,同意随民警回派出所做笔录。经查,她叫王莉(化名),铜梁人。她承认当时悬空坐在窗台边,就是准备自杀。
据她介绍,中学毕业后,自己就和一帮姐妹进城闯荡。今年6月,她认识了做生意的中年男子孙某,交往一个月后便与对方同居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他有老婆,但我不在乎,只要他对我好,给我钱花、供我吃喝就行了!”起初,王莉没有正面回应“包养”一说。她承认,对方花钱租房供她居住,每月还额外给她2000元钱,每次来看她还会买礼物———对此,她自认满足:“我承认我比较好吃懒做,没有什么追求。”
“既然过得好,你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呢?莫不是被后来的无情现实打击了?”邓东耐心地倾听着。
“对头,主要有3个原因!”完全信任邓东后,王莉说起近来的“悲苦”:一、孙某一个月前做生意破产了,欠下大额债务,声称无力再供养她;下午来家找她的中年妇女,正是催孙某还账的。二、因为和孙某的关系,导致自己和男朋友的关系越发紧张,几无挽回可能。三、前两天,她在回家时听到邻居议论,说她是被老头子(王莉承认,孙的年龄比她父亲还年长)包养的二奶!
尤其是第三个原因,激怒并侮辱了王莉。心智并不成熟的她,连续两夜没有睡好:“做梦都是有人在吐我口水、诅咒我和家人,骂我没脸见爹娘!”
于是,王莉决定纵身一跳、了却烦恼。“看到楼下这么多人围观我时,我不想跳了,因为死在这么多人面前更丢脸,传闻还会闹得更大!”于是,王莉回屋休息,因情绪低落且劳累过度,竟睡着了。
历时3小时的劝导,当晚11时,王莉终于恢复了笑脸,表示彻底放弃轻生念头,即日起便与孙某和男友断绝一切来往,次日回老家,今后要有尊严地学习和生活。
警方人性化执法没有拘留她
与她父亲通电话没告诉实情
虽然王莉的轻生行为,先后惊扰并动用了30多名警力,仅救援处置就耗时5个小时,但警方并未对其予以行政拘留。
“主要是出于人性化执法考虑,希望通过教育、警告,给失足孩子以警醒,更希望不要因此伤害他们的尊严,避免再入歧途。”邓东介绍,根据《治安处罚条例》,可对王莉处以教育、警告、罚款和拘留。
据调查,王莉并非存心滋事,而是情绪不稳,且知错即改,认错态度好。“她有明显的羞耻感和改过态度。”邓东说,在警方致电王莉家属求证身份时,王莉一再央求不要让她的父母知道实情。对此,警方出于人性考虑,柔情执法,编了个查证户口登记的借口,与王莉远在新疆打工的父母通了电话。
最后,警方决定对王莉予以教育、警告处罚,并签订了处罚通知书。“我们通过开导、教育,彻底打开她的心结,消除其压抑感,避免她日后再去别处寻短见,消化了社会矛盾,避免了日后的警力资源的浪费。”
□新闻链接
■2008年9月4日,刘某等7位餐饮加盟商,因商务纠纷在解放碑上演集体“跳楼秀”。因聚众扰乱公共秩序被渝中区警方分别处以行政拘留5天。
■2009年7月9日,湖南小伙樊某因恋爱受挫,爬上鹅公岩大桥欲轻生,导致交通严重堵塞。鉴于获救后表示悔过,警方人性执法,对其口头教育后让其离开,没有实施拘留。
■本版稿件 记者 朱昕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