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网站
新闻中心 > 综合

纪念先生百年诞辰 曹禺:人文北京的艺术标识

来源:人民网
2010年09月26日20:23
  一百年的历史烟云,足以让岁月褪色,却让曹禺的剧作屹立于当代舞台,成为久演不衰、日久弥新的艺术形象;一百年的历史积淀,滤去了很多光环,却打磨了艺术伟人钻石般的灵魂,映射出文化生命的恒久光芒。

  自新中国建立后,作为首都的文艺工作者,曹禺先生一直工作、生活在北京这个地方。北京之于曹禺,有说不尽的话题。

  慧眼与胸襟

  自1952年到1996年,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的职位上,曹禺恪尽职守44年。可以说,他大半生的心血奉献给了这座剧院。在其一生所获得的诸多荣誉中,他最看重北京人艺院长一职。这不仅是因为作为剧作家对于演出机构情有独钟,而且是因为这座艺术殿堂融会了他的喜怒哀乐,寄托了他的艺术梦想。尽管他所写的成功剧作,如《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全都发表于解放前夕,但是,这些作品不断散发的艺术魅力,却是经由北京人艺的反复排演才逐渐锤炼、升华的。而曹禺解放后创作的戏剧,全部由北京人艺首演。

  建院之初,关于建设一座什么样的剧院,曹禺与焦菊隐、欧阳山尊、赵起扬反复磋商,最后确定,要把北京人艺建成像莫斯科艺术剧院那样的一流剧院。为此,他们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剧体系为基础,确立了现实主义戏剧的美学方向,注重人才培养,立志于创造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符合现代精神的舞台艺术风范。

  艺术家是最具个性和自尊的人,因此艺术管理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仅要懂得艺术,还要知人善任。俗话说,“文人相轻”,在人才济济的北京人艺,曹禺却以他对于艺术的忠诚和坦荡襟怀,创造了“文人相亲”的良好氛围。剧院的同事们很少喊他官职,年长些的叫他“曹禺同志”,年轻者直呼他“曹头儿”,待他如亲近的邻里。

  然而,没有官架子的曹禺,却因深谙艺术创造的真谛,创造性地将其艺术管理者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虽然有人说他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人,但是在艺术的是非取舍上,他却做到了旗帜鲜明,主持正义。

  到了新时期,话剧在一时兴盛后转入危机,曹禺苦苦思索“社会问题剧”的问题所在,写文章探讨中国话剧的出路。上世纪80年代初,他应邀访问美国,看到了外百老汇小剧场戏剧的勃兴,心中暗喜。回到剧院之后,就开始支持北京人艺的小剧场戏剧实验,《绝对信号》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台的。对于年轻的艺术探索者,曹禺总是给予宽容和鼓励,而对于某些沿用“文革”术语扣帽子、打棍子的批评家,他却不肯屈从,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维护艺术的尊严。

  事实证明,曹禺的艺术眼光是独到的,也是富有前瞻性的,经过剧院一代又一代艺术家们的不断努力,新时期以后,北京人艺的艺术地位逐渐跃升,“焦菊隐——北京人艺演剧风格”成为学术研究的重要命题。而曹禺却安然隐遁于荣耀的背后,仿佛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院长之职和为之付出的努力。

  性灵与品格

  没有文化的剧院,不可能创造出有人文品格的艺术。

  曹禺重视培养艺术创造者的人文精神,更重视用艺术理论指导戏剧实践。他说:“正确的理论,可以使我们头脑清醒,把定方向,少走弯路,更可以使我们于浮躁多变的时潮中具有艺术卓识。”在曹禺指导下建立的剧院的艺术档案库,对每一项艺术创作活动及其相关资料,都进行了整理、归纳,现在这些资料正陆续出版,成为中国话剧艺术的宝贵财富。

  创造美的艺术的人,先要以美的品格滋养内心。曹禺鼓励周围的同事多读书,他常说,眼高手低不是贬义词,只有眼界高了,你才知道自己的手是低的。曹禺晚年因为创作不出理想的作品而异常痛苦,他在书信里一再谴责自己性情疏懒,实际上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也没有停止过阅读。他一直想突破已有的成就,但种种原因使他写不出新剧。他不想重复旧的创作模式,如果出不来更好的,他宁愿舍弃一般的。

  曹禺的文化精神,影响着北京人艺这样一个创作集体。在北京人艺,每一位艺术家几乎都有自己演戏之外的绝活,于是之的字、蓝天野的画、苏民的诗在剧院传为佳话。而曹禺直到晚年卧病在床,还孜孜不倦地练习书法。使得从北京人艺走出来的演职人员,总是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气韵中总有那么一股“书卷气”,总透着文化的“神儿”和艺术的“范儿”。

  当然,最能让演艺人员受益的还是曹禺的戏剧。自1952年建院至今,北京人艺先后14次复排了曹禺的8部大戏,这其中就有《雷雨》、《日出》、《原野》、《蜕变》、《北京人》、《明朗的天》、《胆剑篇》、《王昭君》。曹禺的剧作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演员,剧中,那“金刚石般”掷地有声的艺术语言,浑茫繁复的人性内涵,爱到极致、恨到残酷的情感纠缠,还有戏剧情境所显现的哲学意味,让演员们在艺术创造中,体味着人的憧憬、人的困境、人的灵魂与生存意义。一个周朴园,让郑榕、顾威、杨立新不断推敲,挖掘这一人物深藏在内部的灵魂;一个周萍,让苏民、濮存昕父子同悲,让王斑感同身受,各自体会那无法言说的苍凉况味;一个四凤,让胡宗温、郑天玮、白荟三代演员黯然挥泪,以各自的心血演绎这一无辜少女的悲剧命运。

  好的戏剧因为注满了人生的意味和深刻的内涵,总能吸引人们不断地琢磨它、诠释它。曹禺的戏剧也培养了北京人艺的多位导演艺术家,欧阳山尊、夏淳、顾威、任鸣、李六乙都先后导演过曹禺的戏剧,在各自的艺术追求的向度里,展示出各自不同的艺术趣味。

  魅力与影响

  一个有艺术影响力的剧院,一定会拥有一批保留剧目不断翻演。建院之初,曹禺已经着手保留剧目建设。为此,他放眼文坛,开门延客,热情地邀请老舍、郭沫若为剧院写戏。

  上世纪50年代,老舍写出了一个以民主选举为题材的剧本,曹禺在读了老舍剧本的第一幕后,就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大叫,这是经典!曹禺发现了第一幕具有的潜力,鼓励老舍沿着这条线写下去。在剧院众多艺术家的共同努力下,这个叫做《茶馆》的剧作,登上了首都剧场,一演而红,声名鹊起,被西方人称为“东方舞台上的奇迹”。当时,郭沫若也应邀为北京人艺创作剧本,他日理万机,工作忙碌,《虎符》、《蔡文姬》来不及仔细推敲就交了稿,这些剧本经过舞台艺术的打磨、加工,焕发出了耀眼的艺术魅力。郭沫若曾经感慨地说,北京人艺是将一座简陋的茅屋,改造成了艺术的宫殿。而每有《蔡文姬》的演出,曹禺常常坐在侧幕,如醉如痴地观看,他在反复琢磨郭沫若对历史题材的处理,为自己腹稿中的历史剧寻找可资借鉴的方法。

  有一个时期,人们将北京人艺称为“郭老曹剧院”,正是这三大剧作家的扛鼎之作,奠定了剧院保留剧目的文学基础,支撑起了这座艺术殿堂的总体架构。作为一院之长的剧作家,曹禺无所顾虑地邀请其他人为剧院写戏,毫无妒忌地称赞别人的艺术成就,这是需要心胸和责任的。正是这种开放包容的艺术精神,成就了北京人艺不竭的艺术创造力。曹禺对于剧本文学质量和艺术效果的真知灼见,也为挑选剧本掌了法眼。

  曹禺是深爱剧院的,对于这里的一砖一瓦、一人一事,他都倾注了深厚的感情。1979年,《王昭君》上演之后,曹禺郑重地托付蓝天野帮他办理一件事:准备一本大册页,请那些善写、善画的演职人员为他留下墨宝,“我想在我更老时,刻刻看到北京人艺老朋友们的笔迹”,“炊事员、服务员、舞台和剧场各处工作人员都要留下笔迹”。或许正是曹禺这种对每一位艺术工作者不怀偏见的尊重与厚爱,潜移默化中,造就了平等、和谐的艺术空气。

  曹禺之于北京人艺,有割舍不断的情谊;而具有中国特色的戏剧艺术之于人文北京,则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建设意义。本年度,北京市委市政府组织编制了《“人文北京”行动计划》,旨在增强北京文化软实力和国际竞争力。曹禺等几代艺术家们所创造的一流的舞台艺术,具有新的时代内涵,展示了当代人的精神风貌,不仅与这一行动计划有着本质的联系,而且作为一个艺术标识,昭示了现代都市不可或缺的文化魅力。
(责任编辑:renyue)
上网从搜狗开始
网页  新闻

我要发布

近期热点关注
网站地图

新闻中心

搜狐 | ChinaRen | 焦点房地产 | 17173 | 搜狗

实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