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常务副校长王卫平刚刚看完作家六六的新书——《心术》,这本书的扉页写道,“这世界有三样东西对人类是最重要的,FAITH(信),HOPE(望),LOVE(爱)。我能看到的对这三个字最好的诠释,就是医院。”“这是作家在上海各大医院蹲点半年后对医院和医务人员的高度评价,但是如果在医院中没有了这些对于人类最宝贵的东西,医院将是什么?”日前,在中国卫生思想政治工作促进会医学教育分会2010年年会上,王卫平问了与会者这样一个问题。
就在这个会上,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发布了今年6月由其发起、46家会员高校参与的一项医学人文教育调查的成果。
该调查显示,89%的受访者认为“目前国内医学人文教育开展情况”才“刚刚起步”,88.7%的院校并没有“专门承担医学人文教育教学和研究的机构”,甚至有73%的受访者表示本单位没有“编著或者引进医学人文教育的相关教材”。
王卫平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以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所招收的五年制医学生为例,从一开始就热爱医学、怀有理想、准备为医学奉献的学生占的比例并不在多数。另一方面,医学院在选择学生时,往往注重考试成绩,对学生其他方面的能力未予以重视。学生本身存在的问题及医学院招生程序的欠缺,使得新进医学院的学生往往缺乏对人文领域的了解,而医学院则对学生是否具备足够的人文素养知识知之甚少。
而国内高校医学院在招生时,由于缺乏自主权,无法设置门槛和准入机制,学生选择大学和专业时,不丰富的经验及阅历往往使他们在选择中缺乏对未来的认知性,且对于医学院的培养目标了解也甚少,有很大一部分医学生是因为家庭原因或调剂进入医学专业的。“愿意的人才能成为好医生。”他说。
王卫平认为,医学人文素养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非专业性技能。实际上,国内一些医学院校也在探索人文教育模式,比如北京大学医学院的“四通”教育包括心理、伦理、医学史、交流技巧,减少大班授课,增加导论课程、选修、专题报告。但与国外相比,国内医学院校的人文素养教育还处于起步阶段。
据介绍,1967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医学院就首次开设了医学人文课程,1995年,美国几乎所有医学院都开设了人文课程。而著名的哈佛大学医学院则对医学院如何录取更好的申请者给出了几个建议,包括要求学生在人文社会科学课程中成绩为A;在申请人的初步筛选中,若文学类成绩A则额外加分;对在医疗卫生行业或慈善组织中有全职经验者予以欢迎;在面试中面试者需对文学作品或医疗卫生政策进行回答等。
对普通患者来说,医生人文素养一个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对病人的同情心。而社会上普遍的印象是,刚毕业的年轻医生被认为缺乏同情心,沟通能力差,对患者关怀少。王卫平表示,同情心是医学院学生应该具备的情感基础。他们应该学会“移情”,学会与病人沟通。除了学校里的人文素养教育,医院临床老师的言传身教也起着关键作用。如果临床老师能够和蔼可亲、说话得体、换位思考,学生就会学到这些道理;如果老师横蛮粗野、面无表情、不顾别人的痛苦,学生就自然不会有同情心。“缺乏移情或者同情心的医疗工作者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他说。
掌握这一本领的重要渠道就是要有足够的医学实践。公认完善的医学教育模式,是由医学院培养、毕业后规范化培训、继续教育三部分组成。此前我国没有完善的终身教育体系,医生的培养少了后两环,曾尝试用延长医学院学生在校的学习时间来弥补,将5年扩展到7年、8年,但医学院的学生在学校里仅仅获得的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欠缺的是把书本知识转换为实践经验的阶段,结果就出现“医学博士不会看病”的怪现状。
卫生部1993年颁布《临床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试行办法》,把培训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三年,轮转参加本学科各主要科室的临床医疗工作,进行全面系统的临床工作基本训练;第二阶段两年,进一步完成轮转,逐步以三级学科为主进行专业训练,最后一年应安排一定时间担任总住院或相应的医院管理工作。《办法》颁布后,各地于近年才提出具体的实施计划。(实习生 陈竹 记者 周凯)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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