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案宣判 肖传国支持者反对者庭外冲突(图)

方玄昌在法院门口展示当初被肖传国雇人打伤的伤口

肖传国的妻子来到法院

被肖传国治病给治疗残疾的人员在北京石景山法院门口控诉肖传国图据CFP

　　方舟子被袭案宣判

　　备受关注的“方舟子被袭案”10日在北京市石景山区人民法院一审宣判，被网友称为“铁锤教授”的肖传国因犯寻衅滋事罪，被判处5个半月的拘役。

　　法院经过审理认为，被告人肖传国、戴建湘、许立春、龙光兴、康拥军无视国法，随意殴打他人，破坏社会秩序，情节恶劣，根据《刑法》有关规定，以寻衅滋事罪分别判处肖传国、戴建湘拘役5个半月，许立春拘役4个月，龙光兴拘役3个月，康拥军拘役1个半月。

　　宣判后，肖传国表示会考虑上诉，其余4名被告人均表示服从判决。

　　肖传国因对被害人方是民（笔名方舟子）、方玄昌等人在互联网和其他媒体上质疑其学术成果不满，便接受了戴建湘找人殴打方是民和方玄昌的提议。2010年6月24日22时许，许立春、龙光兴在北京市海淀区增光路持铁管殴打被害人方玄昌，导致其头皮血肿、多处软组织挫伤、头皮裂伤，经鉴定为轻微伤。8月29日17时许，许立春、龙光兴在北京市石景山区七星园小区北门附近持铁管、铁锤、喷射防卫器殴打方是民，导致其腰骶部皮肤挫伤。

　　肖传国拘役5个半月戴建湘拘役5个半月许立春拘役4个月龙光兴拘役3个月康拥军拘役1个半月

　　A法庭内

　　刑庭庭长亲自审案方舟子缺席方玄昌出庭

　　昨日上午，引起社会强烈反响的方舟子遇袭案在法院公开审理，案件主谋肖传国及其打手等5人被带至石景山法院受审。

　　石景山检察院3名公诉人出庭支持公诉，肖传国和行凶者之一戴建湘分别聘请了两位辩护人。肖传国在法庭上表示，他对指控事实基本没有异议，但是对检方指控的寻衅滋事罪名不太懂，他表示如果法庭这么认定他没有意见。其他4名受雇行凶的被告人对指控

　　事实没有异议，表示认罪。对自己的犯罪动机，肖传国说，除了嫉恨“二方”对其学术质疑之外，他更在意方舟子对其妻子和导师进行了诬蔑。

　　在公安机关侦查阶段曾出现过肖传国出10万元雇凶的说法。戴建湘对此曾供述，肖传国承诺打人之后给10万元，在殴打方玄昌之后给了5万，打了方舟子之后给了2万。但肖传国当庭否认这是雇凶打人的钱，称这是给亲戚孩

　　子出国的费用。对肖传国授意伤害的程度，戴建湘供述说，肖未明确说把人打成什么样。

　　此前检察机关放弃十一长假快速审查提起公诉，而法院在休息日审案也十分少见。石景山法院刑庭庭长亲审此案。

　　为肖传国辩护的是著名刑辩律师高子程。肖传国的妻子作为家属获准旁听。

　　在庭审的第三法庭里，审判席只有一个，这意味着此案属简易审理。

　　肖传国：不满方舟子侮辱其妻子和老师

　　短短20天，54岁的肖传国的命运发生剧变，从一位名扬医学界的华中科技大学教授，变成阶下囚。因落选院士，肖传国被控雇凶用铁锤砸向了他的质疑者——学术打假名人方舟子，从而被网友戏称为“铁锤教授”。

　　昨日上午8点半左右，4名公诉人到达法庭。肖传国等被告人出现在法庭上。

　　肖传国对于检方指控的事实予以认可，对于寻衅滋事的罪名，则表示不了解。肖传国称，如果法庭认定他就对罪名无异义。

　　肖传国在庭上表示，他与方舟子有近10年的个人矛盾。他对方舟子不满，主要是基于方侮辱了他的妻子和老师，学术质疑并不构成打人的因素。

　　肖传国称，他曾在2007年对方舟子提起刑事诉讼，也曾以民事侵权起诉方舟子。刑事案件目前没有音信，民事判决方舟子至今没有执行。

　　肖传国表示自己是在穷尽一切司法手段后，才如此对待方舟子的。同时，肖传国强调自己并没有主动要求戴某去打，是戴某主动请缨，自己是在报道中才知道方舟子被打。

　　此前媒体报道肖传国给了戴某等10万元，检方调查已支付7万元。对于这7万元，肖传国认为是他给戴某孩子出国的费用。

　　B法庭外

　　肖传国支持者与反对者冲突

　　8时30分许，方玄昌到达法院后，很快被“长枪短炮”团团围住，他头上受伤后的疤痕依稀可见。方玄昌和方舟子的律师彭剑赶到现场后，记者仍未看到方舟子的身影。记者随后与方舟子取得联系，他表示肖传国仅被指控寻衅滋事罪，可能不会判得太重，他亲自到法庭参加诉讼的意义不大，所以准备在庭审结束后通过网络视频再发表看法。方玄昌在开庭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方舟子遇袭案的幕后指使者肖传国应向他的手术患儿道歉。

　　法庭外一些因为案件主犯肖传国手术病情加重的患儿家属举着照片，要求“讨回公道”，并与肖传国的一名支持者发生冲突。记者在现场看到，确实有一些举着患儿照片的人在四周走动。一位中年女性表示，她是从四川专程赶来的，她的女儿就是接受了肖传国的手术后，“下了手术台就残废了，一直坐在轮椅上3年了”，她来北京就是为了讨个公道。

　　现场还有一名自称陈宽的人，面对媒体采访，不断强调方舟子是为报复肖传国而借打假名义将其揭发的，据他称，实际情况应是肖传国对方舟子打假在前。对于现场高举患儿照片的人，他对媒体表示“是不是真实的，都还是一个问题”，因之而遭人群声讨，现场一度陷于混乱。

　　方舟子的律师彭剑也来到了现场，他表示，检方指控的罪名（寻衅滋事罪）有误，法院也没有考虑方舟子一方重新鉴定（伤情）的申请。彭剑对法院如此快速进入开庭程序表示不满。

　　C当事人

　　方舟子方玄昌：判得轻得不能再轻

　　昨日案件宣判后，二方均认为法庭轻判。方玄昌在接受采访时称判决非常轻，而方舟子则在微博上表示这判决判得轻得不能再轻。

　　方舟子微博：判决太轻起不到威慑作用

　　这么轻微的判决，不仅起不到威慑作用，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是在鼓励犯罪。这些犯罪分子几个月放出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地进行报复？其他人会不会跟着学？这些都是不能不考虑的现实问题。我现在感到自己的人身安全毫无保障。

　　即使不以故意杀人未遂起诉，以寻衅滋事罪起诉，最高也可以判5年有期徒刑。现在竟判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刑罚，对一起全国瞩目、有重大社会影响的案件如此判决，这不是在鼓励别人都来向我们寻衅滋事吗？

　　方玄昌坦言：有点失望但感谢公安机关

　　五个半月的拘役，对这么严重的案子来说，已经判得非常轻了。尽管到目前为止，判决的结果多多少少让我有点意外，有点失望。总得来说，无论是公安方面、检方还是法院方面，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感谢他。作为媒体同行，在这件案子里，不管怎样，公安部门把案犯抓起来，这个比什么都重要，作为整个同行，都应该感谢公安机关。

　　新闻延伸

　　寻衅滋事故意伤害故意杀人

　　三罪名有何不同

　　此案在公安机关侦查初期曾确定为涉嫌故意伤害，如今起诉的罪名是寻衅滋事，方舟子方面则坚持认为应当以故意杀人罪（未遂）追究刑事责任。三种罪名有什么区别呢？

　　北京市惠诚律师事务所王斌、王兴律师介绍，在司法实践中，寻衅滋事罪并不要求有轻伤的后果才能定罪。同样是轻伤的后果，以故意伤害罪定罪最高刑是3年，以寻衅滋事罪定罪最高刑则可能到5年。但如果造成受害人重伤或死亡的，便不属于寻衅滋事罪规范调整的范围，应以故意伤害罪定罪处罚，最高刑可能到死刑。

　　现在，方玄昌对自己受伤程度的认定还有异议。如果方玄昌确定为轻微伤，那么以故意伤害罪追究肖传国等人的刑事责任就有难度。如果公诉机关的寻衅滋事指控能够成立，肖传国等人能获得的最高刑期就到5年。

　　如果像方玄昌所说，其伤害程度能被认定为重伤，那么寻衅滋事罪就不适用了。以故意伤害罪来定罪，量刑将在3年以上，10年以下。

　　而故意杀人罪（未遂）与故意伤害罪的区别就在于看行凶者是否有杀人的主观故意，结合案发原因、作案工具、行为方式等综合分析判断。既不能只是根据行为人主观的否认就认为没有杀人的故意，也不能仅仅通过比如雇凶费用的高低等来简单推定其有杀人的故意。按规定，故意杀人罪可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案情回放

　　■2010年6月24日，《财经》杂志编辑方玄昌被两名男子用钢管从背后袭击，头部伤口深至颅骨。随后北京警方介入调查。

　　■2010年8月29日，方舟子在家门口受到两名男子尾随袭击，歹徒先是向方舟子面部喷辣椒水，后扔出铁锤砸中方舟子的腰部。

　　■2010年9月21日，北京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称方舟子、方玄昌遇袭案已并案告破，幕后主使华中科技大学教授肖传国等4人被抓获。3天后，最后一名嫌疑人康拥军落网。

　　■2010年10月4日，石景山检察院对肖传国等5人提起公诉，指控5人均涉嫌寻衅滋事罪。

　　据新华社、《北京晚报》、《法制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