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村煤矿一矿工在救生舱内。 本报记者 田国垒摄 北京时间10月14日上午8点56分,随着第33名矿工、54岁的矿工负责人乌尔苏亚成功升井,智利圣何塞铜矿受困矿工全部安全到达地面。在此次备受瞩目的救援中,一个类似于胶囊的命名为“凤凰”号的救援舱起到了关键作用。13日,国家安监总局副局长、国家煤监局长赵铁锤称,此次智利矿难救援的成功对我国矿山安全工作有重大借鉴意义,“救生舱的建设工作将是整个矿山企业的重中之重。”
据记者了解,在产煤大省、同时也是多年承受矿难之痛的山西,从去年开始已在探索建设和完善井下安全避险设施。其中,潞安集团常村煤矿作为国家首个煤矿新型安全防护设施示范矿,今年5月在主产矿建设了由我国自行研发、设计的可移动救生舱、临时避难硐室和永久避难硐室。据记者了解,全国煤矿井下建设救生舱等避险设施的计划也已提上日程。
这样的救生舱和避难硐室在矿难发生时能起到怎样的作用,能否切实为在地下数百米工作的矿工带来安全?
常村煤矿试点:每个矿工都有避险位置 根据煤矿事故统计和救援经验,在矿井发生事故第一现场,因爆炸、坍塌等伤害立即遇难的人员仅占事故总死亡人数的10%%左右,绝大多数矿工的遇难是由于爆炸后其附近区域氧气耗尽、含有高浓度有毒气体、逃生线路被爆炸阻断而无法及时撤离到安全区域造成的。
而在井下建设可移动救生舱和避难硐室,采用安全的密闭空间在较大范围的危险环境中用于被困人员的应急避难,则可以为救援赢得足够的时间。
记者在潞安集团常村煤矿看到了由该集团旗下的重生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北京科技大学设计的可移动式救生舱。这种救生舱长6.3米、宽1.4米、高1.8米,采用组合式钢结构设计,舱体有足够的强度抵御瓦斯甚至煤尘爆炸的直接冲击,每个救生舱能使8~12人在外部动力供应中断时支持96个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与在此次智利圣何塞铜矿矿难救援中“大发神威”的“凤凰”号不同,上述可移动式救生舱是采用滚轮或滑靴的方式移动,在需要时整个救生舱也可以分为多个舱体单元,通过顶部吊装孔吊装。
10月14日,记者钻进一个救生舱看到,该救生舱内部有完善的照明、供氧、空气净化和制冷设施,舱内还配备了马桶和紧急逃生通道。在舱体内部的主干部分,有两排柜状座椅,最多可供12人避难,每个座椅下面的柜子里装有空气净化药剂包和军用压缩饼干。
据潞安集团常村煤矿总工会主任张鑫介绍,常村煤矿已购置了62台可移动式救生舱,其中16台已在主产矿N3矿区投入了使用。
张鑫称,可移动式救生舱毕竟容量有限,只是一个基本避难单元,在矿井安全防护体系中还建设了7个避难硐室,其中单体能容纳80~100人的永久性避难硐室两个,单体能容纳40人左右的临时避难硐室5个。在矿难发生时,距离救生舱近的矿工可以往移动救生舱内跑,靠近避难硐室的矿工可以往避难硐室跑,并且,每个救生舱都连接着避难硐室,可以通过装载的特制镍镉蓄电池向避难硐室往返滚动或滑动。
避难硐室有防爆封闭门和封闭墙,能抵御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内部有专用的通讯、电力、监控、照明和医疗系统,并且有贯穿岩层直达地面的永久性钻孔,外界可以通过钻孔将新鲜的空气、水和食物等生活必需品送达到避难硐室,并且可以进行电力供应和通信联络。
常村煤矿的技术工人李高峰说,“井下工作人员和避难位置是一一对应的,这样确保了每个矿工都有自己的避难位置。”
为了给矿工普及使用救生舱和避难硐室的知识,常村煤矿给每位矿工发放了使用手册、光盘,煤矿电视台滚动播放实用技巧,并邀请了技术专家对矿工进行了培训。
“我们的目的是一旦发生矿难,哪怕井口被堵死,井下人员也有能够避难的安全空间。”张鑫说。
投资巨大:就看细账怎么算 据了解,我国着力建设救生舱和避难设施已有数年。
早在2006年,在科技部批准立项的国家“十一五”科技支撑计划“矿井重大灾害应急救援关键技术研究”项目中,就设置了“遇险人员快速救护关键技术和装备的研究”专题。同年9月,完成了救生舱项目的调研工作。2008年,温家宝总理和张德江副总理也分别对“借鉴南非煤矿安全管理经验,推广应用井下救生舱等避险设施”作了多次重要批示。
目前,全国已有超过15家企业从事相关产品的研发,多家公司研制的救生舱已通过专家鉴定并获得国家矿用产品安全标志证书。
但建设救生舱和避难硐室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以常村煤矿为例,该煤矿为构建现有的安防体系,在购置救生舱和建造避难硐室上的投入已达5000多万元。
巨额的投入,一度使很多煤矿对建设救生舱和避难硐室犹豫不决。
张鑫透露,潞安集团起初在讨论建造救生舱和避难硐室时,“也有反对的声音,认为花费巨大。”但最终得以顺利上马。
潞安集团副总经理刘仁生说,矿井新型安全避险系统是一次投入、长期受益的工程,移动救生舱和避难硐室都可以重复使用,其实吨煤只需分摊成本3~5元,“应该纠正对系统内建设存在的投资大、花钱多、成本高的错误思想,我们要对矿工的生命负责。”
“钱花在矿工身上是理所应当的,救生舱和避难硐室的投入与矿工生命是没法比的,生命永远是第一位。”张鑫说,“很多煤矿发生事故后,矿工都是以头朝着矿口做爬行状的姿势死去的,这对我们触动很大。”
做技术出身的张鑫称,其实救生舱在技术上并不是特别尖端,但整个思路却是创新,“就是在发生事故时,为矿工构建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而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
“我们的想法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把这个东西(救生舱和避难硐室)尽可能建设好,也更希望放在那儿永远用不上。”张鑫说。
李高峰说,最开始将救生舱放在矿井下时,矿工们都感觉很新奇,问这是什么东西。矿工们了解并参加了演练后都说,这下好了,万一出事儿了,我们即使在里面呆几天,也没问题。
据了解,在今年5月召开的全国煤矿坚决遏制重特大事故推广井下救生舱等避险设施现场会上,赵铁锤发言称,“加快建设完善煤矿井下救生舱等安全避险设施,为井下作业人员提供最后一道生命保障尤为重要。”这次现场会确定了在全国煤矿井下建设救生舱等避险设施的计划和日程表。
14日下午,一位刚刚升井的常村煤矿矿工对记者说,“每次下去,我只要看到这个设备在那儿,心里就有安全感。我想,哪怕其他地方万一出了问题,只要这个地方不出问题,就能安全上来。”
本报山西长治10月14日电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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