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市民披露朝鲜12天见闻 住房教育医疗全免费

朝鲜小女孩好奇地探出窗外。

王宗仁在凯旋门前与讲解员合影。

　　荆门市民披露 朝鲜12天见闻

　　现在网消息 2010年9月13日，荆门市民王宗仁收到朝鲜驻华使馆发来的邀请函，邀请他于10月10日赴朝参加朝鲜劳动党建党65周年庆典活动。

　　对大多数人来说，朝鲜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国度。不过，王宗仁对朝鲜并不陌生。他此前已三次赴朝，出版过抗战专著《从旅顺到东宁》和《金日成将军在东北》。朝方此次邀请他继续撰写一部《朝鲜半岛的分裂与朝鲜战争》。

　　10月7日，王宗仁一行乘坐的飞机抵达平壤；10月18日，他们乘平壤—北京的国际列车离开。22日晚，他在家中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本报记者 杜小甫

　　黑龙江东宁人，现为荆门市工商局干部，兼任湖北省社会科学院荆门分院地方文化研究所副所长，也是中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研究会成员，先后出版过《从旅顺到东宁》和《金日成将军在东北》抗战专著。

　　朝鲜方面对王宗仁的研究高度认可。从2004年起，王宗仁先后四次受邀赴朝做客。2008年他第三次赴朝时，还曾受到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金己南接见。

　　行

　　地铁埋得最深，下站台像下矿井

　　平壤地铁是世界上最深的地铁，平均深达100米，最深处达200米。

　　中方本次受邀赴朝鲜参加庆典的学术代表团有四人，皆为中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研究会成员，除王宗仁以外，还有中俄友好协会理事、北京大学教授孙惠军，中国二战史研究会前任秘书长、军事科学院研究员彭训厚，以及彭训厚的妻子、来自解放军总参谋部的王玉玲。

　　这次王宗仁一行仍是住高丽饭店，朝鲜两个特级酒店之一（另一个是羊角岛国际饭店），据说相当于中国的五星级，拥有旋转餐厅、桑拿房、游泳池、健身房、卡拉OK厅等设施，全高45层。套房由会客厅和卧房组成，装修豪华，电视冰箱之类多是“中国制造”。房价不便宜，每天1370元人民币，在朝鲜已属天价。

　　在朝鲜12天，天气一直晴好。在王宗仁看来，与两年前相比，平壤人的着装风格没有改变，样式比较统一，以黑、灰、蓝等深色为主。男人基本上是中山装、夹克或是西装；女人穿黑色套裙，但更多的妇女选择了颜色较丰富的民族服装，红白绿都有。

　　比起2008年，平壤街头汽车有所增多，不过，自行车和摩托车一如既往的稀少，市民多以公共汽车、有轨电车或地铁代步。

　　女交警仍是平壤街头的一景。不过，从前平壤的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全靠女交警指挥，现在红绿灯亮起了不少，女交警手里也多了一个遥控器，在车流稀少时控制红灯转绿，放车辆通行。

　　王宗仁很想体验一下平壤的公汽，因碍于禁令而未能如愿。不过，地铁倒是可以坐，因为地铁比较豪华。王宗仁说，平壤地铁出于战备防空的考虑，是世界上最深的地铁，平均深达100米，最深处达地下200米，从地面乘电动扶梯下站台要3分钟。站在扶梯上，坡度很陡，一眼看不到底，让“尝鲜”的王宗仁眼晕心跳，“像下矿井一样”。

　　吃

　　泡菜大酱汤，让老王很服气

　　朝鲜菜看着凉，“心里”不凉。

　　在高丽饭店吃饭，早上是自助餐，有豆浆，不知是否为中国客人准备。中晚餐是“套餐”，每人五六个菜加一个大酱汤，菜式每天不重样，荤素搭配，但有一个碟子不变，就是泡菜。朝鲜的泡菜独具一格，很对王宗仁的口味，“比东北泡菜美味多了。”

　　身为东北人，王宗仁对朝鲜的大酱汤也服气。“也是黄豆酱，和东北的‘大葱蘸酱’一样，但是一掰开，两个指头中间能拉出5至6公分的丝。”

　　朝鲜人爱吃狗肉，做得很细嫩，而且没有“狗肉不上正席”的说法。此外海产品丰富，价格比北京便宜2/3还不止。朝鲜人面食吃得少，一日三餐都吃米饭，还有玉米粥和小米粥，就着泡菜、咸菜、凉拌菜加大酱汤。炒菜较少见。

　　所以朝鲜饭食的一个特点是凉菜多。初到时老王担心肠胃不佳的王玉玲不习惯，但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朝鲜菜看着凉，“心里”不凉。

　　朝鲜不产茶，人们也不喝茶，日常饮料就是白开水。

　　游

　　“宁可穷点儿，也要蓝天和绿地”

　　“没有纸，没有化肥，我们宁愿进口；没有GDP，我们宁可穷点儿。决不能天上污染了，地上污染了，水里也污染了，人生活在污染中；我们要生活在蓝天和绿地之间！”

　　王宗仁用十个字来形容大同江边的美景：“碧水蓝天，楼房高低错落”，空气清新得让他有种打开肺部用力呼吸的欲望。

　　这让人联想到朝鲜欠发达的工业。随行“翻译”白松勋并不为此“气短”，“我们要保护环境，适当发展，绝不急功近利。”“没有纸，没有化肥，我们宁愿进口；没有GDP，我们宁可穷点儿。决不能天上污染了，地上污染了，水里也污染了，人生活在污染中；我们要生活在蓝天和绿地之间！”一路上爱开玩笑的白松勋，说到此事时神情颇为严肃。

　　朝鲜的水的确干净。

　　王玉玲肠胃不好，在北京时只能喝热水。10月7日下午到平壤后，她口渴难耐，一时来不及烧开水，她冲进饭店卫生间，将冷热自来水兑着喝了几口，喝完并无不良反应。

　　11日中午在妙香山，吃罢午饭，老王递给王玉玲一瓶金刚山“纯净水”，她当纯净水喝了。老王这才告诉她，那是在山涧装的泉水。这水喝完，啥事没有，“真神了！”王玉玲感慨。

　　朝鲜人的环保意识绝不仅仅是翻译的随口一说。在平壤郊区某农庄，农民把脱粒机运到田间，将收割下来的水稻脱粒完毕后，就地点火焚烧秸秆，烧完后再把田整个翻一遍。对此，农民的解释是，翻地有利于草灰迅速变成肥料；如果任由草灰堆在田里，到10月底起风时，就会污染空气，“我们这么做，也是一种环保。”

　　平壤市民在购物时，有不少人挎着篮子；而普遍使用的塑料袋，据朝鲜社会科学院的工作人员介绍，在废弃后都会被收集起来，集中销毁。

　　机关单位工作人员每月的工资只够买2.5瓶“大同江”啤酒，或2.5包“白头”烟，或者0.34瓶平壤烧酒。

　　朝鲜三免费：住房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免费

　　42岁的白松勋是朝鲜党史研究所研究员，因多次到过中国，被安排“客串”王宗仁一行的翻译。他每月工资3500朝鲜圆，他认为按照官方汇率折合人民币30元左右。

　　据白松勋介绍，高丽饭店的服务员，月工资和他差不多。新手月薪在人民币25元左右，老手在人民币28至30元之间。

　　老王在平壤抗战纪念馆采访朴灿洙、梁判基两位少将时，特地问了他们的退休工资，白松勋回答，“每月大概人民币一百零几元”，“机关单位工作人员一般都是每月30-40元（人民币），大家没差距。”

　　但是老王很快就觉得这个算法有点站不住脚。到平壤后第二天，白松勋带他们去统一大街市场兑换钱币。菜场内有七八个人到处晃悠，胸前都挂着黑皮包，里面鼓鼓囊囊装着大量的朝鲜圆。老王用100块人民币换到了23000朝鲜圆，面值从1圆到5000圆不等。以此实际兑换率来看，白松勋的月收入约值他自己估的一半：15元人民币。

　　在平壤，15元人民币能买到什么？老王在心里算账：按实际兑换率，最常见的“大同江”啤酒每瓶约合6元人民币，较高档的“白头”香烟一包也差不多这个价，常见的白酒“平壤烧酒”，也是国宴用酒，每瓶44元人民币。

　　这样一算，机关单位工作人员每月的工资只够买2.5瓶“大同江”啤酒，或2.5包“白头”烟，或者0.34瓶平壤烧酒。

　　但很明显，平壤人的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困窘，在高丽饭店楼下，两个士兵来到小吃部，要了两瓶啤酒，就着烤鱼当街畅饮；在平壤街头，两名下班的女警每人拎着十瓶啤酒，走走歇歇。

　　“这都是单位发的。”白松勋说，工作服、粮食、啤酒……全部发票，凭票供应，“就说啤酒吧，肯定让每个人都能喝点儿，但也不能管够。喝完了还想喝，那就自己掏钱。”

　　衣食之外，平壤人出行也所费不多。乘客在有轨电车上刷卡或出示月票，也都是单位配给的。在平壤坐地铁，最远不过花费5个朝鲜圆，按实际兑换率，合人民币2分钱。

　　不仅如此，朝鲜全国实行住房免费，任何人只要结了婚就可以申请住房，一律90平米以上；教育免费，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四年、中学六年全免费，考上大学，继续免费；医疗免费，去医院只用带一本病历，政府甚至负担病人往返医院的路费……在中国人视为经济负担的诸方面，计划经济中的人们没有压力。

　　“物价”在朝鲜是一个飘渺的词。高丽饭店的餐厅主任对“大米多少钱一斤”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我们有专门人员负责采购。”

　　但就在这样的静止状态中，市场意识正悄悄萌芽。随着入境游客的不断增多，朝鲜导游成为真正的“高收入”人群，月收入可达到两三百元人民币。

　　不过，导游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外语要精通，政治要过硬，外国（主要是中国）的风俗人情要了解，以便在特殊时刻调节气氛。满足这些条件的，其父母要么在中国经营生意，要么是大使馆、领事馆的工作人员。

　　朝鲜农村“三小三大”

　　牛车仍是朝鲜农村的主要运输工具。

　　关于朝鲜农村，王宗仁在路上对老彭、老孙等人讲他总结的“三小三大”：屋子小，炕大；车子小，轱辘大；裤子小，裆大。

　　朝鲜农村的房屋，一进门就是炕，厅与厢房全是一个炕，炕上用推拉门隔开，很像日式榻榻米，所以说炕大；朝鲜农村，常见的运输工具是牛车，铁轱辘有四尺多高，外面没有橡胶轮胎。所以说轱辘大；朝鲜男人爱穿短裤，裤裆极肥，所以说裆大。

　　王宗仁的话刚落音，迎面过来一辆牛车，铁轱辘吱嘎吱嘎响。众人都笑。

　　花絮

　　“上厕所还给钱，

　　中国人太客气”

　　在平壤市区的饭店、啤酒屋还有一些机关单位，大部分卫生间有座便器，洗手池旁也配备了烘手器和抽纸，配套挺全，可有一样东西着实难觅其踪：厕纸篓。

　　2008年到朝鲜时，一住进高丽饭店，老王他们仨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想到会客厅的纸篓没什么用场，就拿进了卫生间。不料，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向领导投诉，领导就请翻译来沟通：“为什么把厕纸扔篓子里？”他们理直气壮：“扔马桶里堵住了怎么办？我们还要问你呢，为什么厕所里不放纸篓？”翻译哭笑不得：“你们中国人真奇怪，在朝鲜我们都是直接扔马桶里，绝对不会堵！”他们只好把纸篓洗干净，又放回会客厅里。

　　但是这次，老王在平壤郊区农民的厕所内发现了厕纸篓。篓子用树皮编成，里面套个塑料袋。粪池是个放置在土坑内的水泥槽，宽一米，深尺许，槽壁厚三公分，两边有铁制把手，厕所附近并没有掏粪工具，估计农民是直接把粪池抬到地里施肥。联想起一路上，菜地都绿油油的，全不见塑料袋或纸片乱飞，可见朝鲜农民种菜有讲究，坚决不把厕纸带进菜园子。

　　朝鲜还有个现象：公厕不在街面上，而在背街处，里面挺干净。这次在朝鲜又闹了笑话。有一位北京同仁，上完公厕出来，递给门口打扫卫生的人一块钱人民币，但对方摇手不收。翻译过去帮忙沟通。那人说：“这不是我的钱，我没掉钱。”北京老兄就说：“这是我上厕所交的费用。”那人瞪大了眼睛如看怪物：“什么，上厕所还给钱？这也太客气了！”原来在朝鲜公厕是不收费的。翻译告诉老王：那人从此把这事当成笑话，见人就讲。

　　在朝鲜的12天

　　7日下午顺利抵达平壤，下榻高丽饭店。

　　8日，参观新美里爱国烈士陵园、大城山革命烈士陵园和中朝友谊纪念碑。

　　9日，参观统一战线塔、朝鲜祖国统一三大宪章纪念塔，晚上欣赏盛大的焰火表演。

　　10日上午在金日成广场参加庆典，观看阅兵，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在高丽饭店一楼参加大型国宴。

　　11日游览位于平壤西北的妙香山，参观国际友谊宫，瞻仰金日成蜡像。

　　12日参观金日成综合大学，然后再次来到中朝友谊纪念碑。

　　13日继续参观妙香山国际友谊宫。

　　14、15日，参观妙香山抗战纪念馆，并采访两位老将军朴灿洙、梁判基。

　　16日，参观靶场、枪炮厂、被服厂。

　　17日，参观朝鲜解放战争胜利纪念塔。

　　18日，结束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