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民意测验所表明,在美国中期选举中民主党痛失众议院多数,让共和党一举夺取了至少50多席,成为众议院多数党。这将对奥巴马形成严重掣肘,尽管民主党仍以微弱多数保住了参议院,但奥巴马在今后两年的任期中却不得不在与国会的博弈中艰难度日。
此次中期选举被认为是对奥巴马执政两年政绩的一次全民公投,结果表明,选民对奥巴马及其政策失去了当初的热情与信任。尽管政府投入了高达8000亿美元拯救经济,但美国经济不仅没有复苏,反而面临再次探底的危险;虽然政府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包括保护主义措施,但美国的失业率现仍高居9.6%,失业人数达1500万之多。令选民不安的还有:财政赤字高达1.3万亿美元;债台高筑到14万亿美元。人们收入锐减,房债难偿,生活水平下降。面对如此形势,选民能不焦虑?能不抗议?而将一切不幸归咎于政府则是美国的传统。
正是在选民极度不满的氛围下,茶党应运而生,乘势而起,如野火蔓延。它之所以迅速崛起,是因为它表达了选民们的愤怒与沮丧情绪,他们要借其呐喊,发出抗议之声。这是一种典型的草根民粹主义运动。它的小政府、小开支、低税收、反政府干预的诉求与共和党人的纲领一拍即合,两者相互借势,一举压倒了民主党。不过,茶党的主张较为激进,无疑将给国会带来两极对立,给奥巴马政府制造出种种麻烦。
客观地说,居高不下的财政赤字和外债,政府的巨额救助开支,并非全是奥巴马的过错,大半是前任共和党政府的“遗产”。不过,奥巴马接手后,在应对经济危机、工人失业等问题上,措施不够及时、不够有力,且说得多做得少,成效不彰。奥巴马上任伊始,便将难度最大的医保改革放在了优先位置,尽管这一法案让4000多万民众得到医疗保险是一个历史性成就,但它的好处却难以立竿见影,不仅无助于削减财政赤字,反可能要增加政府开支。而加强金融监管法案的出台,以及终止布什对富人的减税政策的主张,也让华尔街极度不满,有人出资支持茶党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外交方面说,美军在伊拉克也只是名义上撤出了作战部队,而数万负责培训、保安和后勤的部队仍然无限期地驻留在那里。阿富汗战场则在增兵,已变成“奥巴马的战争”。伊核、朝核以及巴以和谈迄今也都毫无进展。而奥巴马对穆斯林国家表现出的谦恭与和解姿态,则引发了右翼保守派的反对。这一切表明,想“改变”“死抱着枪支与宗教不放”的美国人(奥巴马2008年语)是多么不容易!奥巴马事业未竟,确乎已伤痕累累了。
共和党在众议院获胜并非因选民多么热爱它,而只是表明了选民对民主党的极度失望。面对经济衰退与失业高企,共和党和茶党也并没有拿出什么解药,他们重拾小政府、低税收、不干预的旧政也未必是万应灵药。此外,这毕竟只是一次中期选举,尽管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美国的政治生态,但真正决定美国走向的还要看2012年的大选。因此,奥巴马还有两年时间来重拾民心。他如何汲取教训,重整旗鼓,在与国会斗智斗勇中实现其“变革”美国的宏大理想,人们仍要拭目以待。
(作者为本报驻加拿大首席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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