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法治人物候选人冯东川:揭露结石奶粉第一人

冯东川 个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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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东川候选“十年法治人物”

　　2年前他虽只是徐州儿童医院一名普通医生，却是写博客揭露“三鹿奶粉事件第一人”

　　在百度里搜索冯东川，会跳出一连串触痛全社会神经的字眼：“结石宝宝”、“三鹿奶粉”、“三聚氰胺”……2年前，正是冯东川以一个医者的职业敏感与执着，率先揭露了三聚氰胺奶粉导致宝宝结石的内幕。从那以后，他在小儿泌尿科专家以外收获了一个充满光环的头衔——“仁医”，也因此事，他参选央视当年的年度经济人物，不过最终落选。

　　2年来，冯东川的名字已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当初质疑三鹿奶粉有问题的个人博客也更多地在探讨医疗业务方面的问题。不过，人们没有忘记他。

　　11月18日，央视主办的“十年法治人物”评选候选人名单正式揭晓，20名候选人中，冯东川赫然在列。对他的评价一如既往，“揭露三鹿奶粉事件第一人，被认为在培养和促进现代社会公民责任方面具有典范意义”。这次评选将在12月4日晚上8点，央视一套《法治的力量2010—12·4十年法治人物颁奖盛典》现场揭晓。这一次，他会选上吗？

　　揭露“结石奶粉”让他成名

　　冯东川是徐州市儿童医院泌尿外科的一名医生，像其他医生一样，他每天有规律的上下班，生活平静。可是，从2008年7月份，随着医院不断收治到“结石宝宝”，他的生活开始起了波澜。冯东川发现，最初的这7名患有双肾结石、输尿管结石并肾功能衰竭的患儿，有一个惊人的巧合：他们都吃了国产三鹿奶粉。此后，随着越来越多的病例放到冯东川桌上，他开始敏感地感觉到，宝宝们吃的这种奶粉会不会有问题？

　　面对重重疑团，2008年7月24日，冯东川在博客上说出了疑问：是不是奶粉有问题？他向中华小儿泌尿外科创始人黄澄茹教授发出了求助信：我们从7月份开始，连续收治7名双肾结石、输尿管结石并肾功能衰竭的患儿。而过去10余年，我们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巧合的是他们吃的都是国产某著名品牌奶粉。开始我只认为是个巧合。可之后有人告诉我湖南省儿童医院近几月也有类似情况，同样的事情出现在南京儿童医院……奶粉会不会有问题呢？

　　等待黄教授回复的日子里，秉承“救人第一”信念的冯东川觉得不能作壁上观。他在日志里写道：“我自己感到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也向领导汇报了。可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今天又出现了两位双肾结石的患儿，已经定于今晚急诊手术。今天问了南京儿童医院的朋友，他同样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某品牌配方奶粉很值得怀疑。我该再做些什么？除了告诉患儿家长最好不吃SL奶粉，我还该做什么？”

　　写博客揭露真相的那一刻，他感到紧张

　　爱写博客的冯东川记下了那段日子的思想纠葛：“昨晚和南京儿童医院的一个朋友联系了一下……他们也在短短几个月内手术治疗了十几例肾结石、肾衰的病人，而且这些病人几乎都是吃SL奶粉的。”

　　不久，黄教授回信表示了对这种情形的关注。接着，冯东川又给老师——中华医学会小儿外科分会主任委员孙宁写信，希望进行权威性调查，得到了支持。对“结石宝宝”的调查、取样、化验随之进行。

　　到7月26日，冯东川已接触18例“结石宝宝”，情形与判断一致。情势紧迫，各地“结石宝宝”越来越多，他决定在博客上记载自己的发现和初步调查，揭开真相，希望以此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写博客的那一刻，冯东川感到一阵紧张。

　　他在博客上解开了事情的盖子，所描述的患儿症状以及呼吁重视国产某著名品牌奶粉的言论也在网上被疯狂转载。同时，他向国家质检总局实名举报三鹿奶粉的质量问题，寻找一切可能的途径来揭示事情的真相。

　　冯东川的努力引起正在追溯真相的世人的注意。很快，网络和传媒的报道，终于把三鹿、三聚氰胺、结石宝宝这条隐秘的利益链条掀开。

　　所做一切都为了“结石宝宝”

　　事后央视采访他时曾问，你要公开，意味着要触动一个非常大的利益集团，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跟压力，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方式？选择公开意味着把你暴露在风险当中，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东川说，因为奶粉事件是不可以回避的，他意识到，这是迟早的事，迟早会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冯东川认为，自己是最接近这个事件真相的人，最能判定是这个奶粉引起的，其他人没有像他这样这么集中地接触“结石宝宝”。

　　无疑，冯东川事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么，是什么支撑着冯东川在尽一个医生职责的同时，又主动履行一个公民的责任，坚持不懈地揭露这件事呢？冯东川说，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结石宝宝”，一些信任他的人把给结石宝宝们的捐款寄到他那里，他立刻把这些钱转寄给他的小病人们。

　　这2年他很低调

　　“结石宝宝”的真相揭开后，冯东川短时间内接受了不少媒体的采访。2009年初，央视进行了2008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冯东川因为在“结石宝宝”真相揭露中的表现，入围前20位候选人名单，但最终并没有入选。

　　2009年1月24日的博客上，冯东川简单形容了自己的落选感言：不断有人问我，没有最后入选2008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公益奖有何感想。我在此套用一句很著名的广告词来表达一下：

　　2008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候选人有20位，但是公益奖候选人只有三位。

　　2008中国经济年度人物有15位，但是公益奖得主是“0”位。

　　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进行了9届，但是公益奖空缺只有这一届。

　　整个2009年，冯东川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媒体报道极少，他似乎迅速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的确，冯东川的博客告诉人们，随着“结石宝宝”事情的告一段落，他重新回归到一个医生的角色之中，除了2009年2月简单谈到“多美滋”奶粉的问题后，他的博文大多是交流儿童疾病诊治心得。看得出，他在忠实履行一名儿科医生的职责，业务水平不断提高，揭开“结石宝宝”真相时的冯东川是主治医师，如今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然而，冯东川并未完全放弃对社会公众领域热点事件的关注。今年5月，张悟本事件发生后，他在博文中提出了“‘张悟本事件’是个公共卫生事件？”的疑问。

　　8月初，社会上盛传圣元奶粉导致幼儿性早熟事件后，冯东川表达了作为一个儿科医生的关注，在他名为《都是奶粉惹的祸？－我看奶粉－性早熟事件》的系列博文中，他对权威部门发了声明“不能断定性早熟儿童与特定食物有联系”，认为毕竟科学有自身的规律，不是想急着得到结果就能得到的。

　　在博文中，冯东川说，自己看到了关于“牛奶与雌激素关系”的论文，对其中比较抢眼的“妊娠奶”作出解释，说妊娠奶就是怀孕的母牛产的奶，有相当量的雌激素。根据研究，越是奶牛怀孕晚期产的妊娠奶，其中的雌激素就越高，妊娠后期的奶牛产的奶所含的雌激素是非妊娠奶的30多倍。“有国外学者认为妊娠奶对孩子可能是不适合的，建议不要给孩子吃妊娠奶”。

　　从各方面来看，“结石宝宝”事件过后，冯东川基本上回归了一个医生的平静生活。

　　评委团推荐他此次入围

　　此番央视评选十年法治人物，是盘点新世纪前十年的中国法治进程和中国公民社会的建设，主要有三个标准，一个是法治人物的推动意义，一个是突出法治人物的影响力和感召力，还有一个是强调法治人物的引领力。

　　所以，当央视评选十年法治人物时，尽管没有哪个单位或组织推荐冯东川，可他这个小人物，仍然作为那个时期的代表性人物，一个普通公民履行一个公民社会责任的代表，进入评委专家团的视野，并入围前20位候选人名单。

　　央视“十年法治人物”百人评委团在冯东川的“入选理由”中指出，食品安全关系国计民生，冯东川以一名医生的良知和公民的责任，对奶粉质量问题实名向国家质监总局举报，促进了有关部门对奶粉质量标准问题进行规范，在培养和促进现代社会公民责任和意识方面具有典范意义。这是冯东川没料到的。

　　在“结石宝宝”告一段落，冯东川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表示过，揭露三鹿奶粉真相的日子里，他第一次感到历史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昨天，当记者几次拨通冯东川的手机，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下班休息的他很平静，不像外人想象中的那么惊喜。当记者试图采访时，他也婉言谢绝。他告诉记者，这个当选的事情还是个未知数，等过段时间，有了结果，他愿意接受采访。

　　现在，央视十年法治人物评选20名候选人已经在央视网站亮相，亲爱的读者，如果您支持冯东川入选，那请登录央视网站“十年法治人物评选”网页投下自己的一票。在最终评选结果中，您的意见将被评委团充分考虑。

　　实习生 沈慧

　　本报记者 于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