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于其中的“小姐”们吃的都是“青春饭”,大多在20岁至28岁之间,以“八零后”为主力。“小姐”们大多数来自四川、甘肃、湖北、黑龙江等地农村,还有个别是陕西本地的失业妇女和女青年。除了年轻女子外,做“小姐”的还有40岁出头的妇女,大多是失业的,有的白天在超市、酒店当售货员、服务员,晚上兼职出台,还有个别大学生晚上坐台当“小姐”。“小姐”们吃住自理,上班时多集中在休息厅等候“妈咪”前来召唤。
被抓获的119名涉嫌营利性陪侍人员将治安局走廊挤满。汤继颖 摄西安突击清查娱乐场所,现场拆除合欢床。 7个月前,随着京城“天上人间”等4家豪华夜总会被查,一场浩大的扫黄风暴由京城席卷全国28个大中城市,继京、津、沪、渝、穗等城市后,西安也成为此场风暴中心。
今年五六月份西安扫黄开始,文艺南路的“天上人间”夜总会、西门外的“新今日”等夜总会以及南二环的“新维多利亚”洗浴场,因涉嫌色情服务先后受到严查,被责令停业整顿。
“以前严打时,都是躲一阵子就过去了,今年风声很紧,基本就没停过。”11月24日,在西安娱乐场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一位资深人士,这样描述西安的扫黄风暴……
揭秘产业链 娱乐场所“小姐”虽多但并非正式员工 西安扫黄行动刚一开始,记者就对西安城区的一些夜总会、洗浴中心以及私人会所等进行了暗访,这期间,在娱乐场摸爬滚打二十多年、被圈内人称作“帅哥”的资深人士向记者揭秘了涉黄行业产业链。
运作模式:“妈咪”管“小姐” “帅哥”称,“小姐”都不是娱乐场自己管理的,而是由手里掌握着“小姐”资源、本人并不是娱乐场所员工的“妈咪”管理。“"妈咪"只是个称呼,并不全都是女性,很多男人也在做这个事,性质就像旧社会妓院里的老鸨。”“帅哥”说。
一般的模式是这样的:但凡有娱乐场所开业,“妈咪”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他们虽然不是娱乐场所的员工,但靠着手里的“小姐”资源,寄生在娱乐场所里,说好听就是挂靠。
娱乐场所一般不给“妈咪”酬劳,他们每月还要给挂靠的娱乐场所缴纳数千元管理费。在高档或大型娱乐场,一般最少会容留三四个“妈咪”,多的时候会达到七八个甚至十多个,在包间对熟客或大客户“推销”手下的“小姐”时,“妈咪”一般都自称是所在娱乐场的公关经理。生意做得好的“妈咪”,有时会在数个娱乐场挂靠。
一个“妈咪”的手头一般都有二三十个小姐,大多是熟人或老乡推荐的,有时“小姐”也会给“妈咪”带来“小姐”。“妈咪”之间竞争激烈,互挖“小姐”和客人是常有的事。
盈利模式:“妈咪”靠“提成” “妈咪”的收入主要来自向“小姐”们收取的管理费(其实就是保护费)。“小姐”每次陪客,都由“妈咪”联系和分配,陪客时分为“平台”(即只陪酒陪唱歌陪聊天)和“高台”(除“平台”的“三陪”外还从事色情服务),而“妈咪”每次会向自己手下的“小姐”收取10元至30元的管理费。如果带20个“小姐”,一晚上就能收入600元,一个月收入则达上万元。
娱乐场所一般是不向“小姐”收取费用的,他们容留“小姐”,主要是因为她们出台时都会推销出去大量的酒水,娱乐场所赚的就是酒水费和包间费(按小时收费或买断)。
从业人员:以80后为主 据多名混迹于西安娱乐场所多年的资深人士介绍,西安市各种娱乐场所有1700多家,但取得合法手续的大众歌舞厅仅有40多家,夜总会、酒吧、私人会所等手续齐全的170多家,此行业鱼龙混杂。
混迹于其中的“小姐”们吃的都是“青春饭”,大多在20岁至28岁之间,以“八零后”为主力。“小姐”们大多数来自四川、甘肃、湖北、黑龙江等地农村,还有个别是陕西本地的失业妇女和女青年。
除了年轻女子外,做“小姐”的还有40岁出头的妇女,大多是失业的,有的白天在超市、酒店当售货员、服务员,晚上兼职出台,还有个别大学生晚上坐台当“小姐”。“小姐”们吃住自理,上班时多集中在休息厅等候“妈咪”前来召唤。
消费群体:主要分两个 而此行业的消费群体,根据消费场所的档次也有多种不同的“划分”:在“黑灯舞厅”、发廊、足浴等场所消费的,主要是普通市民和外来打工者,年龄以中年人为主,也有60多岁的独身老年人。
常在夜总会、私人会所、洗浴场接受性服务的,主要是一些企业老板、来西安考察或投资的外地商人,还有个别“手里有权”的人,年龄主要在30岁至50岁之间。一般来说,在高档娱乐场所,如果接受性服务,三四个人的消费就达数千甚至上万元。
警方夜查西安“阳光国会” 陪侍女拉了3公交车(视频截图) 西安在行动 扫黄以来460多女性因卖淫被行政拘留 今年四五月开始,一场以北京为起点的扫黄风暴席卷全国,迄今,此场风暴已触及至少28个大中城市。
“这次全国这么多城市集中开展扫黄行动,力度之大时间之长是有背景的。”陕西公安一位知情高级警官透露说,国家此次大规模集中扫黄的直接原因是今年年初,中央综治委、公安部先后派出工作组,对北京、天津、上海、重庆、广州等城市进行暗访时发现,个别地方的黑恶势力、“两抢一盗”和“黄、赌、毒”违法犯罪活动较为猖獗。
根据公安部统一部署,今年五六月份开始,西安就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扫黄严打了。
初战:21家大众舞厅被查 “所谓跳舞,纯粹是幌子,六分钟亮灯,九分钟灭灯!”网民发帖曝光说:“陪跳一曲10元,舞女可以随便摸……很多舞厅都走在色情的边缘!”
从6月中旬至7月中旬,西安市公安局共接到群众举报21家大众舞厅涉黄,与去年同期同类相比增加了38.8%。为此,西安市公安局治安管理局在全市部署专门整治行动。
7月12日,警方在西门外“天上人间”大众舞厅发现一女子当众跳脱衣舞,民警当场抓获涉嫌卖淫嫖娼人员一对及22名涉嫌色情服务人员。涉嫌卖淫嫖娼的一对男女被处治安拘留15天,“天上人间”大众舞厅被责令停业整顿6个月。7月21日,治安局在竹笆市北口乐欢天大众舞厅发现有跳“黑灯舞”的现象,当场责令其停业整顿一个月。其他存在违规的19家大众舞厅全部停业整顿。
7月22日,西安市公安局治安局召集全市36家大众舞厅经营者开会,严令禁止涉及黄赌毒等犯罪活动。
再战:涉黄浴场、夜总会被查 7月27日晚,西安市公安局调集郊县分局警力,在莲湖区土门查处涉黄的今缘夜总会,警方责令其停业整顿;同一晚,警方查处了存在色情服务的新维多利亚洗浴场,新维多利亚洗浴场被责令停业整顿。
随后,位于高新区的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地下室的一家夜总会因涉嫌色情服务被警方查处并责令其停业整顿;西安市公安局又异地调警,查处了位于文艺南路的“天上人间”夜总会,责令其停业整顿半年……
8月1日,西安市警方吹响了向涉黄歌舞洗浴等娱乐场总攻的号角。行动中,西安警方多次采用异地调警的办法,查处了存在违法违规问题的娱乐场所。
“对这些场所,我们要下决心、下硬手。”9月16日,省公安厅副厅长、西安市委常委、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长杜航伟强调,“该关的关、该封的封、该停的停,决不能让同一问题反复捅娄子、出乱子。
9月中下旬,警方突击查处了位于西门外、存在色情服务的“新今日”夜总会,并责令其停业整改半年。位于桃园南路一家酒店里的洗浴场所因存在色情服务被异地调集来的警察查处,该洗浴场被责令停业整顿,有关责任人被依法刑拘……
行动中,警方查处上千家发廊、浴场和夜总会,有关责任人员均被依法严处。
清扫:色情发廊和街头“拉客” 一时间,西安一些夜总会、洗浴等场所存在的色情毒瘤被纷纷清除。接着,警方又对准了藏匿在大街小巷的色情发廊。
9月20日至10月10日,西安市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清扫”行动,重点整治涉黄的小发廊、小足浴等场所。
西安市公安局治安管理局特种行业与旅游治安管理处处长张鹏说,警方借助集中清查、暗访、群众投诉举报等多种方式,联合其他职能部门彻查,以“宾馆、饭店、度假村,特别是城中村、城乡接合部、校园及建筑工地周边”为重点,对违法违规经营的美容美发场所坚决取缔。
之后,警方连续多次行动,严厉打击那些无处藏匿只好站在街头“拉客”的违法犯罪活动,抓获一批涉嫌卖淫的站街女甚至幕后操纵者,他们均受到依法惩处。
分析和反思 多层原因造成黄色毒瘤频频复发 黄色毒瘤缘何频频复发?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谢雨锋对此做了分析:
从消费社会视角看,目前正处于消费社会,社会成员的精神生活陷入了一种普遍的委靡状态,在此背景下,个别人很容易将“性”作为消费品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需求,并视其为一种必需而置社会道德规范、个人荣辱于不顾。
从社会发展状况来看,在当前的各种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中,各社会要素很容易遵循经济学的 “供给和需求”规则而连结在一起,产生基于以“赚钱”为目标,以开展“性工作”、开办“性场所”为表征的社会利益产业链。
因此,此种有悖于我国传统文化道德的现象长期、大量存在,与此关系重大。也正因此,在市场社会、商品社会中,“性工作者”从很大程度上具有工具性意义,她们的大量存在也就有了“合理”的生存空间和借口了。
从黄赌毒现象存在的社会基础来看,许多事实表明,它们之所以能长期稳固地存在,与我们相关职能部门工作人员充当“保护伞”甚至个别职能部门工作人员利用自己的公权力直接参与经营具有很大关系。
从该市场的需求方来看,贫富分化差距导致一些妇女尤其是女青年追逐金钱或受贫困所迫或受诱骗、胁迫等从事性服务,而大量农民工进城参与城市建设,许多成家的农民工和家人长期两地分居,“人性”和“性需求”隐性的基本生理问题得不到解决。
类似的隐性生理需求,还有一些外地来的投资商、长期两地分居的“白领”及其他一些人群。
在扫黄风暴之后,政府还应当做什么呢?
谢雨锋认为,政府首先应当保障和完善大量进城务工农民的权益,让他们也享受年休假权、探亲假权,不为性工作者提供巨大的市场。
其次,加强和完善社会监督机制,建立起民众对公安机关和其他职能部门的监督机制,完善法制环境,避免其为娱乐从业者提供“保护伞”。 (来源:西部网)
(责任编辑:刘士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