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地头巡逻是最容易招来塔利班分子攻击的时刻,因此美军格外谨慎。 |
胆战心惊
夜袭小村征民房担心酱里有鸦片
二排的几十个人在拂晓之前到达了纳哈尔村庄,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穿过了棉花地,从灌溉渠中涉水而过。村庄的北边与敌人控制的区域接壤,那边既有本土的武装分子,也有来自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武装分子。7月份他们在这里宿营了三天,结果遭到这些武装分子的袭击,每天两次。
美国指挥官曾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边界线,越过此线几乎毫无疑问地会引发战斗。而纳哈尔村正在这条线上,距离本地区的警察总部只有一英里远。身处于边界线上也意味着,纳哈尔村的长老们随时准备倒向看起来要赢得战争的一方。二排在村子西北角的一处居民房里设立了营地,这里也是最可能遭受炮火的地方之一。房子的主人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赶到了邻居家里,自己留了下来,与美军和阿富汗警察说笑,还跟他们学怎样把烟叶用下嘴唇夹住,同时向瓶子里吐口水。他向美军提供了绿色的阿富汗调味酱,不过美军没敢要,因为怕里边有鸦片。不过接下来,房主接了一个电话,让士兵们起了疑心,于是就没收了他的手机,还把他赶走了。
卡车被地雷炸翻火箭弹吓破大兵胆
主干道上的一声爆炸宣告了战争的开始。一辆美国卡车压到了地雷上,被炸得面目全非,两个轮子飞到了附近的田里。幸运的是,车上的四个人幸免于难,被直升机接走治疗。临时设置的掩体有着十英尺高的围墙,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战斗。
除了医护人员外,排里的每个士兵都被要求上屋顶参加警戒。两个人两个小时。站在上边很冷,也不舒服,几乎让人变傻。不过22岁的卡德不断自告奋勇去执勤,因为他想开火。一些军官则警告年轻士兵说,一旦见到伤亡或者经历了几次鬼门关,他们对战斗就不会那么向往了。
大卫·盖德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激情。盖德特声称自己对任何“爆发式的东西”感兴趣。不过驻扎初期,他就几乎被一枚火箭弹击中;如今,听到爆炸声他就是胆战心惊,“那一枚火箭弹把我毁掉了,”他在纳哈尔村说,“我现在对战斗没有任何渴望。”一次巡逻时,他的巡逻队也在田地里与对手遭遇。他一抬头,看到树上一个穿黑色袍子的枪手正拿枪对着他。他立刻回击把对方打了下来。事后回忆起这件事,仍然心有余悸,他说,“太吓人了,反应迟一点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了。”
未找到炸弹引线却招来一顿袭击
每天都会有炮火纷飞,有时激烈,有时松散。为了尽量避免平民的伤亡,美军一般不敢先开枪,即使怀疑觉察到附近有武装分子埋伏也一样。不过如对方发动攻击,美军就以压倒性优势火力进行猛烈还击。一天下午,二排的两个巡逻队围住了主路边上的一块庄稼地,寻找路边炸弹的引线。引线没找到,却发现了一小队身着黑色衣服的武装分子,正从几百码之后的一幢房子里跑出来。一名武装分子发射了榴弹炮,在美国人脚下炸响,好几名美兵仆倒在地,好在未受重伤。
第五天,连队开始从纳哈尔村撤出。撤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阿富汗警察已经警告他们沿途有不少路边炸弹,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埋在路上。他们派了一个排雷小组走在前边开道。前边是带有金属探测器和路面扫描雷达的卡车,接下来是20吨重的排雷车,用机械臂直接在土里扒拉找地雷引线和爆炸物。尽管如此大阵仗,仍然会有漏网之鱼。有些爆炸物里装的是化学肥料,很难探测。一枚深埋的爆炸物把一辆装甲车炸飞了,留下一个10尺深的大坑。这个爆炸让连队的先进迟滞了20多个小时。
战场浪漫
浪漫美兵带吉他常讲“离婚往事”
楼上在战斗,楼下则是另一个世界。一道走廊把两个房间连接起来,房间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枕头和垫子。唯一的家具是两个生锈的床架,上面还没有床垫。墙上挂着一个孤独的饰品:从杂志上撕下来的一张欧洲乡村照片。用水从井里提,照明只有一个灯泡。26岁的乔舒亚把这里的生活比喻为开卷式的。他喜欢唱歌,有时执行任务时,他还会带着自己的吉他,走时随手给别人。大家都知道,他和同一个女人结了两次婚。第一次结婚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他自己说,她欺骗了他结果两人就离婚了。入伍之后,他又爱上了她结果两人就再婚了。在执行这次任务回国探亲时,他发现她又在骗他,结果就又离婚了。“我爱她,”他说,“我想她也爱我。”
可是不管聊什么话题,最后总会回到国内。每天晚上,当卧谈会结束之后,温度降到零下50度以下的时候,楼下的士兵们就会挤到一个卧室里,用手边的一切把自己包裹起来,努力取暖;他们在脏乎乎的地板上紧紧地挤在一起,像是鱼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