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在屋内炒菜,油烟大,所以半掩着房门透透气,此时小郭则抱着换洗的衣服去洗。
小石到公共洗手间洗菜时,遇到了正在洗头的邻居。
小石与小郭家的全景。
临睡前,小石查看早些时候就已晾晒的衣物是否干透。
饭后,小郭到走廊里来根烟。
22岁的小石在木樨园附近的百荣世贸商城做导购员,未婚夫小郭是运输公司的司机,两人住在商城两公里外一小区的一间地下室。虽然是一个仅有8平方米、不带厨卫的“开间”,但月租才450元,离工作地点不远,对付一下,家的功能还算完整。
在北京,像他们这样生活的人不知数以多少万计。这群人有太多的无奈,无奈于为多攒点钱而选择来大城市打拼,无奈于住不起地上的房子,无奈于继“蚁族”之后成为被社会关注的新焦点并被称为“鼠族”,无奈于明年北京人防工程集中清人,可能连地下室都没得住了……
>>屋子小
同样是过日子 9日晚上6点,小石在下班路上买了菜,洗好后等小郭回来才下锅。入住时,管理员叮嘱说禁止做饭,毕竟这种由数十间小屋组成的地下居住区隐患重重,但看到邻居们都做饭,她也就“随大流”了。“能省钱,吃着也方便。”小石说。
安置完必要的家具,屋子里就剩下1平方米的空间供他们活动。墙角摞着鞋,放不下的杂物和该洗的衣服就搭在顶棚下粗大的管线上。
小石和小郭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小石就来了北京,小郭一直在江苏。去年年底订婚后,两人一起在北京打拼,月薪加起来4000元出头。此前,他们住在昌平城乡接合部的平房中,月租四五百,但距上班地点太远。“现在步行20分钟就能到”。
小石说,他们两人省着花每月能攒下两千,但如果赶上哪个月生病,或者来朋友要出去玩,当月可能就攒不下钱。“他爱抽烟,一个月烟钱一两百,我总说他也不听。”每当因为吸烟的事惹小石生气,小郭就会拿看电影这样的事哄她。但实际上,都快一年了,两人也没看过一回。
>>环境差
无非为攒点钱 这里的住户大多与小石和小郭一样,高中或中专学历,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做导购、促销、服务员、司机、送快递或做个小本生意,单人月薪两三千元。
小石的邻居之一大军30多岁,已结婚多年,孩子在东北老家上学。他在北京打工已六七年,一直在木樨园卖手机。对于大军来说,地下室的房子还不错,“我的房间大,580元每月,要是这个钱去上面租房子,破破烂烂的还不如我这里呢”。大军说,地下室冬暖夏凉,就是夏天有一个月难熬。夏天雨多,潮得厉害,有时墙上都渗水珠,被子每天都得晒。“我们来北京就是为了赚点钱,有个地方住,热不坏、冷不着就挺好。这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过年能带点钱回家,在这里受点苦也值了。”
小石也说,来北京就是想见见世面,挣些钱,以后回老家好有本钱自己开个店。他们还要在北京干几年,先赚够结婚的钱再说。“没来前,觉得地下室潮、有味儿,心里无法接受,现在住长了也习惯了。”
>>路渺茫
没梦想才可怕 对于“鼠族”的称谓,小石并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冠此名的。“生活在地下室就叫"鼠族"?有点贬义的意思吧?我们可不偷大米。”她笑着说。邻居大军表示,“我挣自己的钱,堂堂正正,没什么地下不地下”。两人都告诉记者,尽管如此,他们从未跟家人提过在北京住地下室的事情。
小石说自己是个好强的女孩,她渴望有一天,去超市买东西时不用盯着价格签看半天,想买衣服时不再像现在这样思前想后。“以后有了孩子,一定尽量满足他(她),至少不让他(她)再住地下室了。”
明年起,本市将开始集中清退人防工程中的租住者,并争取在明年年底前完成。届时,各区将腾出大量的人防工程,以用于社会公益性事业。
对此,小石有些担忧,“不住在这里能去哪儿,搬到上面住根本不现实,只能找更远的平房,但上下班要两三个小时,实在辛苦,不行就早点回老家呗”。面对小石的担忧,未婚夫小郭说:“没事儿老婆,咱有钱了就不用住地下了。这下正好,火烧着屁股让你挣钱去呢。”一句话,把小石逗乐了。
文/本报实习记者黄海蕾图/本报记者潘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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