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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者”朱枫60年后终还乡 曾是红色特工(图)

来源:现代金报
2011年01月03日02:24
12月9日接骨灰 朱枫的外孙女徐云初接过骨灰,用几乎耳语似的微弱声音说“外婆,回家了” 路军 摄
12月9日接骨灰 朱枫的外孙女徐云初接过骨灰,用几乎耳语似的微弱声音说“外婆,回家了” 路军 摄

朱枫1947年在老家镇海朱家花园留影 朱晓枫 珍藏
朱枫1947年在老家镇海朱家花园留影 朱晓枫 珍藏

  浙江省镇海中学校园内,有一清净幽雅的小园——憩园,园内有一幢木结构两层楼房,牌匾上写有朱枫烈士纪念楼字样。

  1950年6月10日下午4点30分,一阵枪声划破了台北马场町刑场的上空。当年轰动一时的“吴石、朱谌之间谍案”四名主角倒在血泊中。朱谌之,在共产党内的名字叫朱枫。逝者已矣,4人就义后,吴石等3人的遗骸由部下或亲人收走,只有朱枫的遗骸去向不明。60年来,她的家人以及海峡两岸的热心人士,一直苦苦找寻。

  2010年12月9日,北京天空晴朗,天气出奇的好。

  当日中午12时45分,从台湾抵达北京的殡葬公司刘董事长,胸前捧着一个白色圆桶状旅行袋,背带在身后交叉,缓缓走进机场贵宾厅一个房间,他说:“我们来把老奶奶安置好。”在场只有家人和几位民政官员、学者朋友,大家站起来,悄无声息。朱枫的外孙女徐云初眼圈红了,用几乎耳语似的微弱声音说“外婆,回家了”。她双手扶住旅行袋,而丈夫李扬扶住她。

  一会儿,两人才慢慢打开,取出一个淡黄色的小骨灰坛。盖子边缘已经破损,坛子上面写着“朱谌之”三个字。

  因为年岁已高,朱枫的女儿朱晓枫没去北京,接受母亲骨灰坛全权由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女婿办理,但当天老人的心都在北京,她和母亲已经整整分别64年。朱晓枫最不能忘怀的是母亲就义时的场景:朱枫被几名军警押着奔赴刑场,双手反扣,脖颈、肩头都有绳索绑捆,但一身旗袍的朱枫昂着头,目光坚定,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海这边的委托

  一个80岁老人的寻人委托

  朱晓枫今年已80高龄,记者赴其家采访时,这位端坐在客厅的老人如同母亲一样,虽然年岁已高但气质甚佳。她还记得和母亲生前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是1946年,朱晓枫在上海家中跟母亲团聚了三个月,这成了她一生中最幸福的3个月。那时,朱枫在中共所办的一家纱布公司主管财务,每天中午,朱晓枫都去这家公司与母亲一起吃饭。

  3个月后,朱枫把刚刚团聚的女儿又送往苏北解放区。其后,朱晓枫来到淮阴解放区,后成为一名军医大学生。

  1951年,毕业分配到南京军区卫生部的她接到母亲遇难台北的确切消息,自此改名朱晓枫,作为对母亲的纪念。“我年岁已大,让母亲‘回家’是我最后的心愿”。自从看到那张母亲就义前的照片后,朱晓枫朝思暮想盼着能将母亲“接回家”。

  获知朱晓枫的心愿后,因撰写《朱枫传》与朱晓枫相熟的江苏作家冯亦同找到了笔名“秦风”的台湾作家、新闻和文史工作者徐宗懋。2003年新春,朱晓枫夫妇在冯亦同的陪同下赶到上海,拜会徐宗懋先生。

  “徐先生是位热心人,他了解到古稀之年的朱晓枫女士一直在为寻找母亲遗骸做多方努力仍未有进展,很爽快地表示愿意帮忙。”冯亦同介绍说。

  朱晓枫给徐宗懋留下了委托书,自此徐宗懋在海峡对岸开始了艰辛曲折的寻找。

  海那边的寻找

  77号骨灰坛的主人到底是谁?

  偌大的台湾,因特殊身份就义后朱枫究竟安放何处,后人手中有价值的线索并不多,况且时光已经过去了60年。朱晓枫告知徐宗懋:有消息说当年为母亲收尸的,是住在台北的姐夫王朴(又名王昌诚)和姐姐陈志毅(小名“阿菊”),朱枫正是以去台北看望女儿阿菊和襁褓中的小外孙为由向台湾当局申请并获得批准的。

  回到台北后,徐宗懋马不停蹄开始寻找阿菊,最后在曾任台北市民政局长林正修的帮助下,找到了阿菊!

  当徐宗懋向阿菊提及朱谌之时,老太太若有所思,神色趋缓,她说,朱枫被枪决后,他们夫妇二人“被关了几月”、“尸体是政府处理的”。寻亲之路似乎陷入僵局。

  2009年12月,看似无望的事情忽然有了转机。现住上海的宜兴籍人士潘蓁在台湾参加“2009秋祭”时,意外在殡仪馆提供的一份名册中,发现了“朱湛文”的名字——名册上编号77的无主骨灰坛署名为“朱湛文”。潘蓁认为“湛文”有可能是“谌之”二字之误。

  接到潘蓁的电话后,徐宗懋托请他的大学同窗、台湾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朱浤源教授帮忙寻找。朱教授在台北墓葬管理处查询资料后获悉,确有一个疑似朱谌之的名字“朱湛文”登记在第二殡仪馆提供的政治受难者名册上,原编号233,后改为77。根据资料,此骨灰坛现安置在台北市南郊的富德公墓。

  朱教授和朋友数度前往富德公墓,在那里“一个个骨灰坛都由白色编织袋包裹,必须在角落里拿出来看,大约300多个无主的骨灰坛,都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然而,当大家好不容易找出“77”号编织袋时,却发现里面并不是“朱谌之”的骨灰坛,“骨灰坛上的名字和袋子上红油漆写的名字对不上。”

  2010年5月6日,朱浤源发来了消息,经过公墓工作人员和自己数小时的翻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刻着“朱谌之”名字的骨灰坛。原来骨灰坛上的朱谌之几个字,“谌”和“之”都是连笔,所以才会被登记人员误写成“湛文”。

  魂归大陆 朱枫女儿:或许会把母亲部分骨灰葬在宁波

  时隔六十年后,终于获悉母亲骨灰下落的消息,朱晓枫一家人的欣喜自不待言。

  多年来,夫妇俩也曾准备赴台,但因种种原因,几次赴台的计划都搁浅。因为年岁已高、领回母亲骨灰的工作,朱晓枫全权委托在北京的大女婿李扬处理。

  “因为两岸之间处理此类‘历史遗留问题’尚无先例,无论是家属身份和死者关系的认定,还是‘骨罐’的领取和出入境,都有相当复杂的手续要办。多亏两岸来往的最高层级‘两会’(海基会和海协会)直接过问了此事,有关方面对李扬说:海基会和海协会为此事合作,可以称得上是一次‘破冰之旅’。”冯亦同对记者介绍说。

  “我没遗憾了,总算了结了心愿。”朱晓枫说,目前她还没去北京,不过骨灰已暂时存放在八宝山。至于以后会将母亲的骨灰安放在哪儿,现在还不确定。“妈妈的老家也就是宁波当地政府曾表示过,想把我妈妈安葬在宁波。”朱晓枫说,“我们考虑,安葬在北京比较好些,毕竟我女儿在那边,我也方便去看望。”不过,朱晓枫也表示,宁波政府方面的热情她完全可以理解,或许她能接受这样的解决办法:将朱枫的骨灰分成两份,一部分葬在北京,一部分葬在宁波。

  在朱晓枫看来,重回大陆已经是最圆满的结局,无论最后如何安葬,母亲朱枫回家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妈妈这一生特别传奇,我们都很敬佩她。现在关于妈妈的很多史料还在收集整理中,我听说宁波方面还想将我妈妈的事情写成剧本,然后再拍电视剧。”朱晓枫觉得这应该算是对母亲很好的纪念方式,她说自己也盼着,希望能早日看见母亲的形象出现在电视荧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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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朱枫

  镇海朱家花园的“四小姐”

  1905年12月,朱枫出生于浙江镇海的一个大户人家,朱家花园极大,占据镇海中心位置,解放后还留存多年,据说花园完全按照归有光的“项脊轩”建造,到90年代才彻底消失,只剩中学里的一座小楼。父亲朱云水是镇海的渔业公会会长,母亲也出自富户,家族极大,兄弟姐妹众多。朱枫原名朱贻萌,后改为朱谌之,是“四小姐”。朱枫曾师从沙孟海学习,“谌之”二字也是沙孟海所取。沙家五兄弟是宁波最负盛名的革命家庭,沙孟海是蒋介石家谱的撰写人,1947年成为国府秘书,1949年躲过蒋介石去台湾前对自己的大肆寻找,留在了大陆。

  在台湾的红色女特工

  1927年,朱枫远嫁东北,成为张作霖兵工厂大技师陈绶卿的继室,并生下女儿朱晓枫。陈绶卿病故后,朱枫嫁给第二任丈夫朱晓光,并在朱晓光和周围同学朋友的影响下,开始走上抗战道路。

  1945年春,朱枫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秋,朱枫来到香港,在香港合众贸易股份有限公司任职,次年11月25日,朱枫以探望女儿作掩护,从香港赴台。随后,朱枫以李琴云的化名寄居在女儿家中,联系到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后,开始与吴石(国民党“国防部”次长,中共秘密联系的同志)秘密接头传递情报。就在顺利完成任务,即将返回大陆之前,台湾的地下党两名主要干部先后被捕,而台湾也开始实施戒严,海空进出台湾的通道全被关闭。

  后来,吴石为帮助朱枫离开台湾,通过军用飞机将朱枫送到还在国民党手中的舟山,想让朱枫通过舟山辗转回来。可在1950年2月2日,地下党“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捕,在严刑拷问下,他供出了朱枫、吴石等人。很快,吴石被抓,继而朱枫也落入敌手。朱枫在舟山被羁押时,曾试图吞金自杀,但被监视的人发现救下。1950年6月10日,朱枫与吴石一起在台北街头同时被枪杀,临刑时她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当时朱枫身中7弹,时年4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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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项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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