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网站
新闻中心 > 社会新闻 > 最新要闻 > 世态万象

地产首富幼年家贫妹妹被送走 重金悬赏寻亲(图)

来源:广西新闻网
2011年01月10日06:36
2010年12月31日中午,陈月英老人和儿女们在一起拉家常。从左至右为六女儿、陈月英、二女儿、三女儿、四女儿和儿子(大女儿因事缺席)。
    2010年12月31日中午,陈月英老人和儿女们在一起拉家常。从左至右为六女儿、陈月英、二女儿、三女儿、四女儿和儿子(大女儿因事缺席)。

2011年1月1日上午,吴金玲(右一)在宾阳县城探访知情者谢莲珍(左二)、卢萍(左一)、张美棠(右二)。
2011年1月1日上午,吴金玲(右一)在宾阳县城探访知情者谢莲珍(左二)、卢萍(左一)、张美棠(右二)。

  2011年1月1日上午,宾阳县城思远路一幢新落成的住宅楼鞭炮鸣响,礼花飞溅,高朋满座。南宁永凯实业集团董事局主席兼总裁赖可宾在宾阳老家举行新居落成庆典。赖可宾在二楼宴会大厅笑迎宾客,然而,眼角眉梢总挂着一丝忧愁。他的夫人、永凯实业集团经营总监吴金玲悄悄离开众人,陪同本报记者前往宾阳县城枫江路,重访当年的知情者,试图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30多年前,她的一个妹妹出生次日便被送走,至今下落不明。

  迫于生活压力,忍痛送走初生女儿

  2010年12月30日,记者在南宁市云景路永凯春晖花园吴金玲的家看到,她70岁的母亲陈月英笑眯眯的,善良、淳朴、慈祥。尽管家里有厨师和保姆,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总是闲不住,时常要去帮一把。

  上世纪70年代,吴金玲的父亲吴贵秀是宾阳县武陵镇供销社职工,陈月英在该县的中华乡山鸡村务农。在那个还没有计划生育国策的年代,他们一共生育了一子六女,吴金玲是四女儿,被送人的是五女儿。

  吴金玲说,父母记不清她和姐姐妹妹们的出生年份。她后来参照村里同龄人的出生年份,推算出自己出生于1973年。

  她说:“吃不饱穿不暖,是我童年时代最深刻的记忆。”早上,母亲煮一锅白粥就去出工了,傍晚回来又煮一锅白粥,这就是她和哥哥姐姐们一天的全部食物。大姐的衣服短了,依次传给二姐和三姐,传到她身上时,没穿几天就破了。频繁的生育和艰辛的劳作摧残着母亲的身体,但是生产队是记工分的,年幼的儿女嗷嗷待哺,要强的母亲总是强撑着。“几乎每年夏天,母亲都会因为中暑昏迷,被大人们从稻田里抬回来。”说到这里,吴金玲不禁潸然泪下。

  1974年或1975年的春天,陈月英在武陵镇卫生院顺产分娩下一名女婴,她就是吴贵秀、陈月英夫妇的第五个女儿。陈月英回忆说,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婴,胎发又黑又浓。然而,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和丈夫都愁得不行,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很差,没有老人在家,五个孩子这个哭那个闹的,再添上这个初生的,她怎么还能出工挣工分?百般无奈,夫妇俩决定委托接生的医生谢莲珍把初生的女儿送人,希望女儿能到条件好一些的家庭过上好日子。

  缝合记忆的碎片,再现当年情景

  2011年1月1日上午,在宾阳县枫江路49号谢莲珍的家,谢莲珍、卢萍、张美棠等几名老妇人围坐在一起,苦苦搜索三十多年前的记忆碎片。

  上世纪70年代,因丈夫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谢莲珍从县人民医院外产科被下放到武陵镇卫生院,与吴贵秀、陈月英夫妇相识。卢萍、张美棠、莫美芬等人都是县人民医院外产科的医护人员。如今,她们当中最年轻的小护士卢萍,已经54岁;最年长的谢莲珍已经89岁,不过,老人依然耳聪目明、思维清晰。

  谢莲珍回忆说,那个被送走的女婴,降生在半夜,是她亲手接生的。吴贵秀、陈月英夫妇把实际困难及要把女婴送人的决定告诉她后,一向热心的她决定帮这个忙。次日上午8时许,谢莲珍就打电话到县人民医院外产科,接电话的是护士长莫美芬。

  莫美芬回忆说,整个外产科共有11名医护人员。那天搁下电话,就对同事们大声说:“谢莲珍打来电话说,武陵镇卫生院有个产妇生下个女婴想送人,谁想要就去要啊。”她记不清哪些同事在场,也记不清是否有同事打听过女婴的详细情况。

  谢莲珍说,她打完电话的那天上午11时许,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乘车来到武陵镇卫生院,找到她表示要领养女婴。少妇说的是宾阳话,一看就是国家干部职工。陈月英给女婴喂了最后一次奶,含泪把她递给谢莲珍。谢莲珍抱着女婴走出产房,交给那名少妇,并嘱咐自己14岁的小女儿送少妇到镇邮局门口等车。

  泥路上,班车在滚滚烟尘中渐行渐远,关于那名女婴的记忆戛然而止。30多年的时光流逝,留下的是一片空白。

  下落不明的女儿,是老人心底永远的痛

  吴金玲和哥哥姐姐妹妹们从小就知道,有个姐妹一出生就被送人了。父母每每念叨此事,总是唉声叹气,满脸愧疚。吴金玲告诉记者,她非常理解父母。因为当年父母把亲生女儿送走,是迫于生活压力的无奈选择;如今日子越好,儿女越孝顺,父母反而越不安。二老常常念叨,那个不知下落的女儿,也该为人妻母了。她过得好吗?丈夫疼她吗?孩子听话吗?她遇到困难了吗?是否需要帮助?

  1992年,18岁的吴金玲从广西幼儿师范学校毕业后,被派遣到宾阳县职业高中工作。当年,她与大姐的老同学赖可宾相识。赖可宾当年在宾阳县民政局工作。两人相识相恋后,于1993年4月登记结婚。当年7月,不甘平庸的赖可宾辞职下海,和同伴通过竞标承包经营凭祥市夏石糖厂、饮料厂和印刷厂等3家中小企业,开始了创业之路。

  吴金玲说,创业之初,她和丈夫面临的困难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他们被“三角债”缠得喘不过气来,最害怕过的是春节。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坚定地站在丈夫身边,没有一句怨言。2001年8月,丈夫接管宾阳县大桥糖厂和黎塘糖厂两家糖厂,10月组建成立广西宾阳永凯糖业有限责任公司,从此事业有了转机。2002年,吴金玲辞去广西大学的公职,专心辅佐丈夫的事业。经过多年奋斗,永凯集团已经成为一个大型民营企业和纳税大户。赖可宾本人也被推选为自治区政协委员、南宁市人大代表、自治区工商联副主席,连续多年跻身胡润、福布斯、新财富和全球华人富豪榜:2007“胡润百富榜”上,赖可宾以10亿元资产名列广西之首;2010年的“胡润百富榜”上,赖可宾以20亿元资产成为广西房地产行业首富。

  赖可宾夫妇的事业踏入坦途后,寻亲行动开始了。

  十年漫漫寻亲路,多少希望多少失望

  2010年12月30日中午,赖可宾在自己的办公室,和记者聊起了家事:大约是在2001年,他和妻子就把岳父母接到南宁一起生活。朝夕相处中,他渐渐读懂了两位老人心底的隐痛。作为岳父母最器重的女婿,赖可宾责无旁贷地接过了寻亲的重担。

  从2001年开始,赖可宾夫妇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一次次探访知情者,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驱车到过广州、桂林,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当年,中国人民解放军504部队医院曾驻扎在宾阳,后已迁走。有人提醒说,会不会是被解放军夫妇收养了呢?赖可宾夫妇又顺着这个方向查找,但还是无功而返有的是年龄对不上,有的是性别对不上,有的则无法确认是不是收养的。吴金玲说,柳州有个女子明明比自己大几岁,已经相互确认不可能了,但那名柳州女子还是给自己打电话,坚持要以姐妹相称。

  推算起来,可能知道女婴去向的人,应当在谢莲珍和宾阳县人民医院外产科的11名医护人员当中。吴家最初开始寻亲时,她们都还健在,但都否认领养女婴的少妇是自己介绍去的。后来,几年过去,这12人中有4人先后去世。一个被送养的女婴,渐成无人知晓的往事,隔了30多年的流年,遥远得像一个秘密。

  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最放不下的是亲情

  吴金玲说,丈夫最大的优点,不是创造财富的能力,而是对家庭和亲情的重视。赖可宾说:“金钱是可以失而复得的,但亲情失去了,或许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这些年,吴金玲的哥哥、姐姐、妹妹都已定居南宁,吴金玲夫妇给父母及每个兄弟姐妹都创造了好的住房条件,一家人全都住在永凯春晖花园。每天,全家十几二十口人在一起开饭,热热闹闹,谁都羡慕。吴金玲说,外人谁能知道,他们一家人吃饭时,聊的大多是寻亲的话题;夜里,她和丈夫常常睡不着,反复地对寻亲的各种线索进行分析、判断,不知不觉就谈到天亮……

  “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赖可宾叹息说。他自认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追求成功的人,但在寻亲这件事上,他感到一筹莫展。岳父母唯恐他压力过大,如今都尽量少提寻亲的事。不过,老人越是这样小心翼翼,赖可宾越是觉得内疚,越想为老人解开心结。

  吴金玲对记者说:“谁能提供重要线索,帮助我们找到妹妹,我们愿意奉送20万元酬金。”可是,当妻子提出求助于媒体时,赖可宾还一度顾虑重重。永凯集团作为广西知名的民营企业,他担心求助于媒体是否会对企业造成不良影响。但是,为了亲情、为了实现这个多年来的心愿,经过反复思考,他还是同意妻子的要求。因为他觉得已别无他法,“如果我不同意,她找不到妹妹,这就是我的过错了”。

  2010年12月30日中午,吴金玲把自己的二姐、三姐、六妹都叫到家里来,并邀请记者共进午餐。她说:“你看,我们几姐妹是不是长得很像?我那个五妹一定也长得像我们。”她坚信,那个跟她们有着相同遗传基因的“五妹”,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相遇的那一刻,因为无论似水流年,还是千里关山,都无法斩断血脉亲情。

  采访手记

  2011年的第一天,白天和夜晚,我穿梭于贫富两个极端之间,一个是广西首富赖可宾夫妇,一个是险些被活埋的女婴丹露的养父母(本报近日曾连续报道)。

  1月1日中午,赖可宾在宾阳老家举行新居落成仪式,他和妻子吴金玲顺便回老家寻亲,并邀我们同行。来宾们停在门外的车,很多是奔驰、宝马。吴金玲陪同我们走在宾阳老街,寻访那些白发苍苍的知情者。她诉说母亲早年受的苦难,诉说全家人对失散亲人的绵长思念,诉说她和丈夫奔波十年寻亲的点点滴滴。凝视着她的泪眼,我已经忘记了她和丈夫的特殊身份。站在财富顶端的人,一样会无助无奈,一样会失意迷惘。

  当晚,我刚回到南宁,丹露的养父韦忠光就连续打来几个电话,先是说丹露昏迷了,接着是医生开始抢救,再后来是丹露的嘴唇紫黑了……我驾车赶到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时,丹露刚刚被送进IPCU病房,医生在跟韦忠光谈话,他的妻子捂着脸啜泣。深夜了,电梯口空无一人,我长久地坐在丹露的养父母身边,无声地陪他们流泪。

  这两个家庭,一个正在忍受生离的煎熬,另一个可能要经受死别的折磨。无论生之离散,还是死之诀别,都是世间最大的痛;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骨肉亲情总是心底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我想起了《信徒》中的著名诗句: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广西新闻网记者 黄乒宾 詹丽雄

(责任编辑:刘晓静)
上网从搜狗开始
网页  新闻

我要发布

近期热点关注
网站地图

新闻中心

搜狐 | ChinaRen | 焦点房地产 | 17173 | 搜狗

实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