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王咪义家中的假肢 记者杨帆/摄 |
杨爪骚拄着双拐站在自家的小店里 记者杨帆/摄 |
杨爪骚 记者杨帆/摄 |
●罗老三,85岁,苗族,左小腿被炸伤
30多年过去了
提起地雷仍心有余悸
罗老三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才有了现在的名字。85岁的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触雷时的具体年份,只记得出事那年,家门外的那条柏油马路才刚打毛坯。
罗老三极力搜索着脑中所有关于自己受伤时的画面,撩起上衣指着左腹部上的疤痕说:“那天我出门去割草,才割到第二把草就踩中了。当时的响声很大,我躺在草地上心想这次肯定没命了,现在这里面都还有没取出来的弹片呢!”
罗老三现在已有了4个孙子,每年能从政府领取1560元的救助金。除了种地,家里的几个孩子也会外出打工挣钱。对于战争的涵义,罗老三毫不知晓,他只知道那些年,村里面有很多人受伤,也有人离去。30多年过去了,提起地雷他仍然心有余悸。
●杨万保,75岁,苗族,右小腿被炸伤
作为一名民兵
即便受伤也不曾后悔
1979年,杨万保参加民兵,那时的他由于对于周围地形了若指掌,刚参加民兵就担任了排长的职务。出事那天,杨万保带着12个人出去执行任务,冲在队伍最前面。“‘嘭!’我当时什么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只知道可能是踩到地雷了,等到战友们把我送到医院锯掉了小腿才觉得疼痛难忍。”杨万保瞪大刚毅的眼珠描述着。
在政府的帮助下,杨万保得到了1560元/年的救助金帮助,也安装了假肢得以重新走路,同时因为民政提供的免费安装假肢机会去过文山县城(如今的文山市)。他说,那是他这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当杨万保重拾这段记忆,他这样说:“回想起当时,心里还是会有阴影,但我是响应国家号召加入民兵的,即便是受伤,我也不曾后悔。”
山脚山下的山脚寨,距边境线仅有600米。像“新沙仁寨”一样,这里也新建了一排砖房屋舍。由于山脚寨是从羊街镇到田蓬镇的必经之路,路过的人便成为了山脚寨村民们设立小卖部的关键因素。寨子里两户敞开大门的屋子里,电视机里传来国产电视剧中熟悉的对白,屋内简单但小货品齐全的玻璃货柜告诉我,这是山脚寨的小卖部。两家店铺老板行走时依靠的假肢和拐杖,让我明白他们和沙仁寨曾经的“87个人”有着相似的经历。
●杨爪骚,50岁,苗族,曾有两次触雷经历
寂寞的时候
他会自己跟自己说越南话
杨爪骚在自家的小卖部里抽着水烟袋,即便足不出户,他的头发也始终打理得油光水滑,一身迷彩衣也看不出任何褶皱,但行走时随风飘荡的整条左边裤腿和生锈的双拐却让这个小卖部老板显得不同寻常。
杨爪骚的老家在越南,1978年他和山脚寨的一名当地女子相爱结婚。婚后一年,他在从越南赶回中国的路上不慎触雷,右脚脚踝以下被炸伤,幸运的是他被当时中国的民兵救回并在中国安了家。这是他第一次触雷,虽然双腿是保住了,但右脚内残余的弹片导致的长期发炎至今仍使他痛苦不堪。
在山脚寨安家落户后的杨爪骚怎么也没想到,为了修葺房屋上山割草,他会第二次遇到地雷。这一次触雷,使他永远地失去了整条左腿。“我的命真大,踩中两次都还能活着!”杨爪骚摇摇头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季度660元的政府救助金和小卖部的收入成为了杨爪骚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寂寞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和自己说越南话,想象一下老家的样子,“那里还有我的家人。”
●王咪龙,48岁,苗族,右小腿被炸伤
“跨国生意”因腿脚不便停业
触雷时才19岁
正午,冬季的阳光还很刺眼,但从山脚山另一面吹来的风却寒气逼人。王咪龙的媳妇到越南去赶集了,他的小卖部这会儿没人光顾,他便抱着自己的孙子在屋外晒着太阳。
1984年2月,是王咪龙加入民兵的第3年。那天他和侦察兵带着收集到的资料赶回营地,本打算立功,却怎么也没想到回程路上会踩到地雷!“那时我才19岁,娶了媳妇,大儿子才5个月大。”王咪龙嬉笑着说,“幸亏媳妇娶得早,不然就没人要了!”
早些年,王咪龙也会到越南边境的小镇上摆摊做些小本生意,办理相关的出国手续也不复杂。但这些年做生意的成本增加了,腿脚也越来越不方便,王咪龙就在政府和镇上老乡的帮助下开了个小卖部,外加每个月领取的130元救助金勉强维持生计。(都市时报 首席记者杨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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