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的纠结

　　变局100个小时

　　1月25日

　　“我们都是萨伊德”

　　1月25日，埃及人郁积的怒气开始发酵，大规模的游行示威一触即发。在首都开罗，人们如潮水般涌向中心的解放广场，这成为1977年抗议物价上涨的“面包”暴动以来，埃及最大规模的反政府示威活动。

　　在游行中，一些人喊出了“穆巴拉克下台”的口号。人们打着“（穆巴拉克）离开，让我们生存”的标语，不断向警方构筑的人墙冲击。

　　穆巴拉克政府很吃惊。埃及执政的民族民主党一位高级官员说，没有人能料到，解放广场会出现那么多人。

　　同样意外的还有示威者。一家媒体引述一位埃及示威者的话说，他们刚开始还以为会和以往一样，只要10分钟，然后的结果就是被逮捕。

　　但在突尼斯变局之后，往常固定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人多，法不责众，可能是一个原因。而埃及政府怀疑，之所以能聚集起这么多人，就在于示威者很多是年轻人，他们通过脸谱（Facebook）和推特（Twitter）等网络手段，使信息迅速得到扩散，并召集起大量有相同看法的年轻人。

　　一家媒体报道说，为促成大规模示威，一些反对派积极人士在脸谱上建立了一个叫做“我们都是萨伊德”的网页——萨伊德是埃及北部城市亚历山大的年轻人，一年前他被滥权的警察打死。

　　与该页面有关系的埃及活跃人士Ahmed Gharbia披露说，萨伊德的死是一个焦点，“这是呼吁大家参与示威游行的有利工具”。而且，萨伊德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埃及人，事件已广为传播，警方如果再将其描述成罪犯，外界将很难相信。

　　更让反对派人士鼓舞的，则是难得的时机，从外部大环境来说，有突尼斯大变局的先例；从内部环境看，1月25日是埃及的“警察日”，许多埃及人平素就对警察滥权颇有不满，“我们都是萨伊德”更给了这些人一个发泄的渠道。

　　在一周时间内，这个页面的支持者从7.5万网民增加到44万多人。

　　网络聚集越来越多的民众，这也使得抗议规模不断扩大，暴力与之升级。《环球》杂志记者当天在现场看到，越来越多的抗议者手持各种反对穆巴拉克和政府的标语，在广场内游行，高喊口号。一辆警用卡车开进广场后，抗议者立即蜂拥而上拍打，卡车快速开走。

　　抗议者随后爬上广场路灯柱上，悬挂反政府横幅，在广场放火，烧毁物品，一些抗议者试图破坏广场设施。晚上，组织者呼吁抗议者不要离开广场……

　　《环球》杂志记者并且获悉，广场上的抗议者互相传阅一份小册子，其中向埃及政府提出4项条件：穆巴拉克总统下台、总理纳齐夫及政府辞职、解散议会并重新选举、建立人民拥护的新政府。

　　在25日的示威中，至少有三人死亡，其中一名是警察。

　　伴随着冲突升级的，则是政治谣言满天飞。一家设在美国的阿拉伯网站报道说，埃及总统之子贾迈勒·穆巴拉克和他妻子及女儿于25日从开罗西部一机场起飞，最终“逃往英国伦敦”。

　　现年47岁的贾迈勒被外界视为穆巴拉克的接班人。有媒体报道说，正是想把总统职位传让给家人，穆巴拉克执政30年来一直没有设立副总统职位。

　　1月26日

　　冲突顿起

　　规模越来越大的示威行动，让穆巴拉克政权感到震惊，也让部分强硬人士习惯性地选择了更加强硬。

　　埃及内政部警告说，警方不会容忍任何集会、游行或抗议活动，一有抗议者集会的迹象，安全部队将会立即镇压。

　　埃及中东社当日则报道说，总理纳齐夫也表示，安全人员在抗议活动中保持了克制，政府允许通过合法途径表达意见，但绝不允许任何破坏国家稳定的企图。

　　执政党民族民主党发表声明说，反对任何暴力、破坏公共财产和社会稳定的行为，反对利用青年制造混乱，将继续与青年保持对话。

　　在政府的高压下，警方随即采取镇压措施。26日凌晨，警车和身着防暴装备的警官大批出动。在开罗市中心的解放广场，准备已久的警方使用催泪弹和高压水枪，将试图坚守在广场抗议的示威者驱散。

　　在当天大规模的逮捕行动中，埃及全国有800多人被捕。

　　但冲突显然没有平息。在埃及海滨城市苏伊士，抗议者向警方投掷燃烧弹，警方则用橡皮子弹和催泪弹还击。最后，抗议者纵火焚烧了一栋政府建筑，并向执政党的办公室投掷燃烧弹。

　　局势开始出现失控的迹象。一些媒体注意到，参加示威的人群已不只有青年，他们中还有不少中产阶级。而在过去，这个人群很少参加抗议活动，甚至很少公开表示对政府的不满。

　　1月27日

　　新主角登场

　　与突尼斯变局一样，埃及头几天的示威更多看起来像是自发的，并没有很有威望的组织者出现。

　　但随着示威向纵深发展，一个新的主角开始登场，他就是国际原子能机构前总干事穆罕默德·巴拉迪。

　　因伊朗、朝鲜等核问题，巴拉迪频繁被国际媒体报道，他的阿拉伯人背景、通晓西方政治的独特经历，使其成为国际政治中的一位风云人物。

　　在过去一个月，巴拉迪一直在国外。但27日晚，他则高调从维也纳飞抵开罗。

　　起飞前，巴拉迪在维也纳机场对媒体说，对于埃及民众的要求，“（穆巴拉克）政权一直没在倾听”。他敦促埃及当局对抗议者采取克制态度，他说，他们已遭受很多暴力，这可能会导致“局势失控”

　　在抵达开罗机场时，他又对新闻界宣布，他将在星期五（28日）的礼拜过后，会见包括世俗政党、伊斯兰党派和知识分子在内的诸多盟友，努力协调各方对穆巴拉克政权引发的怒潮所做出的政治反应。

　　在巴拉迪领导的全国改革协会中担任协调人的穆斯塔法表示，他们已经发表了具体的政治要求，其中就包括：结束穆巴拉克及其政权的统治、解散去年通过选举舞弊上台的议会、组建过渡政府。

　　对于埃及的未来政治走势，巴拉迪强调：“恐惧的障碍已经被打破，而且不会复原。”

　　在巴拉迪之外，反对派中另一个主角，则是埃及的穆斯林兄弟会。作为埃及最大也是组织最严密的反对派组织，穆斯林兄弟会曾遭到穆巴拉克政府的极力打压，甚至一度被取缔。

　　但通过慈善活动以及高举反以旗帜，穆斯林兄弟会在埃及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在上次国会中该组织拥有88个席位，但在去年的议会选举中，该组织却一席未得。一些埃及人认为，这一选举是非法的。

　　对于埃及的示威，穆斯林兄弟会立刻表态支持。一篇分析文章说：“如果它庞大的支持基础加入周五的示威活动，将会为这场要求推翻穆巴拉克总统的群众运动注入一剂强心剂。”

　　更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已箭在弦上。为安抚人心，埃及执政党民族民主党总书记谢里夫当天表示，该党尊重青年人和平表达愿意的权利，并将支持扩大他们的政治参与。政府将继续推进经济改革以解决国民最为关心失业和高物价问题。他同时否认了有关一些政府官员逃离埃及的传言。

　　山雨欲来，资本市场风声鹤唳。受连续三天的大规模反政府示威游行影响，埃及股市27日收盘时，基准股指EGX30从前一日的6310.44点狂跌至5646.50点，跌幅达到10.52%，创历史第二大跌幅。

　　1月28日

　　混乱的星期五

　　北京时间1月28日深夜23点许，开罗时间28日下午5时许，《环球》杂志记者得到讯息：“埃及军方宣布28日晚在开罗和另外两个城市实施宵禁”。

　　埃及军方介入，是因为埃及局势正呈现急转而下的走势。

　　《环球》杂志前方记者不断将以下文字传回编辑部：

　　“数万名示威者从四面八方向开罗市中心解放广场冲来，警方向示威人群发射催泪瓦斯，部分警察向人群开枪，埃及全面进入紧张状态。”

　　“上午11时左右，埃及警察已经封锁了市中心的解放广场。此前，人们通过‘脸谱’、‘推特’等网络工具，约好在28日的星期五礼拜后一起到解放广场游行，警方则严阵以待。28日，埃及手机信号、电话信号以及网络信号全部被切断，同时禁止一切媒体采访和拍摄。”

　　“当地时间中午13点左右，礼拜结束，局势开始紧张。下午3点，记者在市中心解放广场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催泪弹射击的声音，以及零星的枪响。很多通往解放广场的道路上可以看到催泪瓦斯的白色烟雾，在市中心的埃及博物馆后边有浓浓的黑烟冒出。”

　　“示威者从一些地方企图冲进解放广场，受到警方的阻拦。截至记者发稿时，示威人群仍在解放广场各个入口处与警方对峙。”

　　……

　　大规模示威之所以选择在28日，因为这一天是周五，大多数埃及人在例行祷告后，将不用再工作，因此有充裕的时间和机会走上街头。

　　为了防范更大的危机，穆巴拉克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

　　当天，首都开罗的地铁系统被关闭，全国大部分地区的互联网络服务在27日午夜后中断，手机短信传送服务也被停止。

　　埃及官方媒体的报道语调也有所改变。此前，媒体并未着重报道街头出现的示威活动，但现在则一反常态，在报道中发出明确而严厉的警告，说暴力和混乱将随之而来。分析人士认为，这可能是政府在试图吓跑民众，因为对许多埃及人来说，这可能也是他们第一次上街参加示威。

　　对于一些反对派领袖，政府则实行“重点照顾”。半岛电视台的报道说，在巴拉迪参加完礼拜活动后，警方责令他不得离开这一区域。

　　28日下午，游行还是如期爆发，警方显然低估了示威者的能量，一些地区随之演变成剧烈的冲突和骚乱。

　　路透社发自开罗的报道说，在28日的礼拜结束后，示威人群高呼“穆巴拉克滚下台！”并将印有总统人像的招贴画踩在脚下。

　　当警方的催泪弹未能阻止抗议者时，一些强硬派人士主张采取更极端的措施。一家媒体引述知情人士的话说，埃及政府相关高官甚至曾下达实弹镇压的命令。

　　但按照该报道的说法，当命令下达给一位将军时，后者拒绝执行命令。

　　无奈之下，穆巴拉克迅速下令，要求陆军迅速部署到开罗市区。而失望的内政部长则下令，撤回大街上所有的警察。

　　撤退警察显然是一个灾难性的举动，在军队尚未部署、权力处于真空的过程中，骚乱由此横行。

　　在许多街道上，骚乱者手持刀棍游走，将值钱的东西抢走、砸坏或者烧掉。一些街区不断响起枪声。而一些富裕的街区和商户则用木板将房子和商店封住，试图阻止歹人入内。

　　歹徒甚至将目光投向了博物馆。

　　在紧挨执政党民族民主党总部大楼的埃及博物馆，一些歹徒试图破门而入，但这遭到许多民众和志愿者的阻挡。但9名劫匪仍沿着防火梯爬上博物馆房顶，并从顶层的玻璃天花板放下绳子进入屋内。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踢翻了一些文物。博物馆馆员认为他们是在疯狂地寻找黄金。他们并且指责歹徒破坏了两具法老的木乃伊。

　　幸运的是，埃及军队闻讯后迅速赶来，阻止了更大灾难的发生。

　　埃及卫生官员29日表示，从28日开始，反政府示威活动已造成38人死亡，2000人受伤。在过去一周，骚乱的死亡人数达到至少45人。而有报道说，至少有10名警察在冲突中丧生。

　　埃及议长法特希·苏鲁尔当天强调，尽管首都开罗和其他一些城市陷入混乱，但穆巴拉克总统仍然掌握着国家的控制权。他说：“局势的控制权安然无恙地掌握在穆巴拉克手中。他会采取行动，你们会看到这些行动。”

　　1月29日

　　政局急转直下

　　1月29日，股市停盘。银行关门。

　　埃及政局也在急转直下。为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28日深夜，一脸肃穆的穆巴拉克出现在电视机前，他宣布，他已要求现政府辞职。

　　他以长者的口吻说，埃及是一个法治国家，人民应该保卫埃及在过去几十年中取得的成果，应该通过对话和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说：“我们的目标是解决失业、提高医疗和教育服务水平，我一直都很关心穷人的生活，未来也会继续关心。”穆巴拉克还表示，他将继续已经开始的改革之路。

　　埃及军方也努力维持秩序。在一份公告中，军方称，武装部队敦促“伟大的埃及人民……避免在主要道路和公共广场聚集，遵守从下午6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次日早上7点的宵禁，直到有进一步通知”。声明说，“将对违反宵禁的人采取法律措施”。

　　但这并未能安抚住局势。一些地区骚乱仍在继续，而在开罗，上万人公然违抗宵禁，在开罗街头和闹市区的广场举行和平示威，要求穆巴拉克总统下台。

　　几个小时后，穆巴拉克宣布了新的任命：民航部长艾哈迈德·沙菲克为新政府总理。现年69岁的沙菲克曾担任埃及空军司令，而穆巴拉克也曾担任过该职位。

　　最值得关注的则是设立了副总统一职。这也是穆巴拉克执政近30年来首次出现副总统。而这位新的副总统，则是现年74岁的埃及情报部门首长奥马尔·苏莱曼。

　　苏莱曼被认为是穆巴拉克的心腹，自1993年出任埃及情报局局长以来，他一直在埃及外交和情报领域扮演重要角色，他由于主持巴以和谈和巴勒斯坦内部和解对话而为外界瞩目。2009年他被美国《外交》季刊评选为“中东地区最有实力的情报官员”，排名在以色列摩萨德和伊朗革命卫队领导人之上。

　　但穆巴拉克的换帅举动并未得到外界的认同。巴拉迪随即表示，穆巴拉克“必须离开”。他说：“穆巴拉克总统不了解埃及人民的想法。他的讲话完全令人失望。抗议活动会继续，甚至更加激烈，直到穆巴拉克政权垮台。”

　　穆斯林兄弟会则公开呼吁成立“没有（执政的）民族民主党参与的过渡政府，组织可信的选举及和平权力交接”。

　　在街头，针对穆巴拉克的游行示威仍在继续。在解放广场，抗议人群聚集在军车、坦克旁，一些示威者更爬上了坦克，呼喊口号，装甲车和坦克载着示威者在人群中缓慢移动。也有示威者在人群中挥舞埃及国旗，并号召军队“与人民站在一起”。

　　《环球》杂志记者在现场看到，示威者以年轻人居多，大家一起呼喊“人民、埃及人民”、“穆巴拉克辞职”等口号。在28日的游行中，基本看不到妇女和儿童，而29日的游行中则出现了许多妇女、老人和儿童。

　　埃及史上最严重的打砸抢仍在继续。军方派出更多的装甲车辆上街巡逻。而埃及内政部也通告民众可采取自卫措施，很多市民则自发动员起来保卫自己的社区。埃及卫生部发言人阿卜杜-拉赫曼29日宣布，过去4天的抗议和骚乱，已导致至少51人死亡，1100人受伤。

　　1月30日

　　军方成为关键角色

　　埃及军方全面介入到首都的治安。空中，战斗机不断低飞掠过，直升机则在重点地段上空盘旋。地面，更多军车出现在抗议者聚集的解放广场。

　　打砸抢行为有所下降。但是，多个地方的监狱犯人越狱暴动，大批犯罪分子逃脱，为防止被盗抢，埃及中央银行宣布31日将继续歇业，大型商店仍在关门。网络依然中断，机场航班延误或取消导致大批旅客滞留。

　　埃及军队总数约46万人，是世界上第十大军队。自从1952年纳赛尔推翻了君主制度以来，军方一直在埃及政治中占有核心地位。而从纳赛尔到萨达特再到穆巴拉克，他们都在军队中担任要职。

　　在当前政局僵持阶段，军方的立场，自然决定着埃及未来的走向。

　　30日，穆巴拉克突然前往一处陆军作战中心，在那里会见了陆军元帅、国防部长坦塔维、埃及军队总参谋长阿南和新任副总统苏莱曼。尽管这些军界精英都是穆巴拉克任命，但在目前的转折关头，军方的忠诚十分关键。

　　当天，穆巴拉克敦促新任总理沙菲克组建满足民众要求的新政府，同时宣布再次延长在开罗、亚历山大和苏伊士的宵禁时间。

　　他同时要求警察重返岗位，并新任命了北西奈和新河谷两省省长，以此显示他对埃及政局的掌控能力。

　　同时，埃及加强了外媒的管控。新闻部长菲基宣布吊销半岛电视台在埃及的许可证。半岛台从一开始就直播抗议活动，并频繁播放冲突画面，这让埃及政府非常不满。

　　被认为听命于穆巴拉克的议会也在向示威者伸出橄榄枝。在30日召开的埃及人民议会例行会议上，议长苏鲁尔指责由总理纳齐夫领导的前任内阁未能有效实施议会提出的施政建议。他说议会向政府提出了很多解决失业和腐败问题的建议，但是没有得到采纳。

　　针对抗议者认为议会选举存在舞弊的指责，苏鲁尔说埃及最高法院不久后将判定议会选举是否合法，进而决定是否解散议会。

　　美国极力拉拢埃及军方

　　局势动荡之机，西方国家则在加紧对穆巴拉克施压。

　　美国总统奥巴马不断和英国、以色列、沙特和土耳其等国领导人通电话，讨论埃及危机。白宫30日称，奥巴马向其他领导人表示，他“支持埃及有秩序地过渡到一个能对人民的诉求做出响应的政府”。

　　同一天，希拉里呼吁埃及实现“有序过渡，以满足埃及人民的民主和经济需求”。

　　按照美国媒体的看法，白宫和希拉里的表态显然都是“精心选择的”，当然也是两难的选择，一方面穆巴拉克是美国的盟友，美国要避免留下“背叛老朋友”的印象；另一方面，美国显然也不愿放弃对埃及政局走向的影响力，让穆巴拉克让权给瞩意的接班人，自然是美国增加影响力的一个筹码。

　　在埃及示威刚开始的时候，美国立场更多表现为前者，希拉里曾认为，穆巴拉克政府的统治是“稳定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则将目光更多放在“后穆巴拉克时代”。

　　而埃及目前的走势显然让美国感到担忧。英国《独立报》就分析说，如果埃及当前的骚乱导致穆巴拉克下台，那么对美国来说，理想的继任者是一个主张现代化和民主的世俗人士。“但谁都不能确保这会成为现实。更有可能的是，华盛顿会发现自己不得不应付遭禁的穆斯林兄弟会———它是埃及力量最大的反对派。”

　　同样感到担忧的则是以色列。埃及是第一个和以色列媾和的阿拉伯国家，而以色列则是中东政局一个非常敏感的因素，许多阿拉伯政客都以“反以”来作为提升政权支持度的筹码。失去穆巴拉克，显然会给以色列国家安全带来挑战。

　　据以色列媒体报道，以色列外交官随即接到国内指令，要求多和所在国政府沟通，少对穆巴拉克展开攻击，并阻止极端组织在埃及上台。毕竟，埃及作为中东大国，如果落入敌对势力手中，将对以色列和美国是一大打击。

　　通过各种管道拉拢埃及军方，则成为美国的一个战略选择。

　　在多个场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对埃及军方的克制态度赞不绝口。

　　在1月下旬埃及大规模示威开始时，埃及武装部队总参谋长萨米·安南中将曾在美国访问，安南后因国内局势紧急返国，但他和美方一直保持密切的沟通。美国五角大楼发言人就透露，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迈克·马伦将军30日与安南通了话，双方就埃及局势进行了磋商。

　　按照五大角楼的说法，美方“对埃及军方始终如一的专业特质表示赞赏”，此外，“双方都重申了希望埃美两国军方继续保持伙伴关系的愿望，并都承诺要保持接触”。

　　埃及每年接受美国大约13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埃及的许多武器，包括F-16战斗机、坦克、装甲运兵车、“阿帕奇”直升机、防空导弹，都由美国提供。

　　来源：2011年2月16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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