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问题撕裂美国社会 反对者：我们在进口贫困

圣迭戈位于美国最西南端，同墨西哥接壤。图为这里边境隔离墙的墨西哥一侧，人们在高台上观望。 本报记者 温宪摄

几位拉美裔移民在圣迭戈的“家得宝”商店前街角处等待工作。 本报记者 温 宪摄

    移民问题是撕裂美国社会的巨大伤痛，穿越美国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新墨西哥和得克萨斯4州的边界线安全问题备受美国公众关注。美国总统奥巴马强烈主张彻底解决非法移民问题，呼吁国会两党合作，解决数百万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无证明文件工人”问题，但本报记者在美墨边境采访的几乎所有对象均对美国政府未来两年在移民改革问题上的作为持悲观态度

　　“这是一道有着许多血泪故事的耻辱墙”

　　当美国首都华盛顿大雪纷飞之时，位于美国最西南端的圣迭戈依旧阳光明媚。与墨西哥接壤的圣迭戈是加利福尼亚州人口第二大城市，其中移民数量约70万人，占全市人口近1/2。在移民人口中，来自墨西哥的移民居多。

　　自圣迭戈开始向东南蜿蜒，美国与墨西哥之间有着一条全长1969英里（约3169公里）的西南边界线。目前，移民问题成为撕裂美国社会的巨大伤痛，这条穿越美国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新墨西哥和得克萨斯4州的边界线安全问题也因此愈发受到美国公众的关注。

　　从圣迭戈市乘车南行130公里，便可到达与墨西哥交界的哈昆巴地区。在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中，沿途景观愈显荒僻。进入多山地段后，始则青山绿水，转而经过多为灌木丛和黄褐色沙石渐露的印第安人保留地，最后便见巨石狰狞的座座秃山和安扎博雷戈沙漠边缘。汽车拐入一条土路后，滚滚尘烟中一道褐色高墙渐渐凸显。这就是美国与墨西哥边界线所在。

　　走近约3米高的边界隔离墙，才看清这是一道用瓦楞状钢板连接的高墙，每块钢板上都标有序号，这无疑成为一种标识，如果在某一序号隔离墙处发现“情况”，美国边境巡逻部门便会立即赶到现场。

　　第一天陪伴本报记者采访的是总部设在圣迭戈的“边境天使”组织创始人恩里克。“当年在越南战争和海湾战争中，这些钢板被用做美军小型战地直升机停机坪，现在却被竖在这里当作隔离墙。”恩里克说，“自建造这座隔离墙后，几乎仍然每天有人从墨西哥一侧翻墙过来。差不多有一万人在越境过程中死亡，其中1/3的人至今无从辨认其真实身份。这是一道有着许多血泪故事的耻辱墙！”

　　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了嗡嗡作响的战斗直升机，身边紧贴边界线的土路上不断出现注有“美国边境巡逻”字样的值勤车辆。“你们的脚下都有传感器，他们（指美方边境巡逻人员）知道你们在这里。”恩里克边说，边将随车带来的桶装水放在距边界线20米处的巨石后边“边境天使”组织便是以这种形式帮助可能在夜间翻墙越境的人们。

　　父辈来自墨西哥的恩里克于1986年创办了“边境天使”组织，通过在美墨边境地区赠送水、食物、毯子等善举帮助越境移民。1998年，他成为首位获得美国和墨西哥双重国籍的人。为争得移民合法权益，他于2006年2月领导了从圣迭戈到华盛顿的请愿活动。2009年12月，他被墨西哥总统卡尔德龙授予墨西哥国家人权奖，成为在墨西哥以外获得此奖第一人。

　　“这些移民不是罪犯，”恩里克说，“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想通过诚实的劳动，改变自己的命运。”今年17岁的“边境天使”组织志愿者萨尔德瓦对此深表同感，他的父母便是当年历经千辛万苦穿越大沙漠来到美国谋生的。他告诉记者，自己的父母还算是幸运的。在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和得克萨斯的美墨边境处，都有大片沙漠地带，许多越境移民在穿越沙漠时脱水而死。

　　哈昆巴位于圣迭戈美墨边境的中段。第二天记者又赴圣迭戈美墨边境的东、西两段，主人已换为一身戎装的美国国土安全部海关及边境保护局官员。该局新闻官科林介绍说，根据美国政府规定，所有在美国边境部门工作的人员，其第一份工作就是要在美墨边境一线经受“锻炼”，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最大限度地面对毒品、枪支和人口走私等执法挑战。在刚刚过去的一年，仅在美墨边境圣迭戈段，美方就逮捕11056名越境者；收缴可卡因49463磅（约合22436千克），这一数字较前一年大幅攀升。

　　站在科洛尼亚利伯塔的一处高地上，可以极为清晰地俯瞰墨西哥一侧：一片片破旧的房屋中炊烟袅袅，钟声阵阵，鸡犬之声清晰可闻。一户人家正围坐在二层阳台处闲谈，几个孩童见到对面的我们频频挥手致意。那道钢制隔离墙的美国一侧，堆满了隔墙丢来的生活垃圾。

　　“对面的蒂华纳地区就是美墨边境中最为危险的一段，”科林说，“2009年7月23日晚9时，美方一位边境巡逻人员就是在这里被射杀身亡的。”

　　与哈昆巴地区不同，科洛尼亚利伯塔等地段的美墨边界处还修建了第二道更高的隔离墙，高墙上的金属倒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自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美方开始在美墨边境处建造第二道隔离墙。迄今为止，仅在圣迭戈地区，第二道隔离墙已达13公里。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行动支持专家德西奥解释说，圣迭戈地区美墨边境处地形复杂，既有海滩，又有沙漠和峡谷。美方仅在偷渡者容易抵达美国社区处修建第二道隔离墙，而在人烟稀少的沙漠等地区便只有一道隔离墙。

　　圣迭戈最西南端的美墨边界处是濒临太平洋的海滩。透过伸入大海的高高隔护栏，记者看到紧邻边界的墨西哥一侧建有一观景高台，众多游人正在居高临下向美国一侧张望，另有一些游人正打着赤脚在海滩上漫步、留影……

　　眼前的和平景象与这两道备受争议的隔离墙形成如此鲜明的反差。“美国和加拿大的边境地区也有犯罪，也有偷渡者，也有毒品走私，为什么他们不在美加边境修建一道隔离墙？这是典型的种族主义行为！”恩里克非常激愤地说。

　　“可怜的墨西哥，离上帝太远，离美国太近”

　　恩里克从来不说“非法移民”这个字眼。他用的词汇是“无证明文件的移民”。事实上，当“非法移民”问题成为美国一大社会问题时，这一词汇本身也具有强烈的政治敏感性。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今年国情咨文中谈及移民问题时，使用了“无证明文件工人”这一词汇。

　　“谁是非法移民？”恩里克反问道，“从历史上看，在这片土地上，白人也是非法移民！”

　　快言快语的恩里克道出了美国历史上一段充满血腥的篇章。在美国历史上，有约2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是从早已获得独立的墨西哥手中巧取豪夺强占而来的。美墨两国间的恩恩怨怨，早就使得曾任墨西哥总统的迪亚斯慨叹：“可怜的墨西哥，离上帝太远，离美国太近！”

　　时至今日，美墨两国关系因为移民问题时有风波发生。近年来，墨西哥国内的贩毒集团愈发猖獗，且常常通过美墨边境向美国进行渗透。美方在加大打击力度的同时，对墨西哥政府时有抱怨。但墨西哥总统卡尔德龙反唇相讥：这个问题的麻烦源头在美国，因为“美国有着巨大的毒品市场”。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时至21世纪，这一曾被称为“种族熔炉”的国度却在移民问题上深深地陷入两难境地。

　　长期研究美国移民问题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政治学教授舍克博士说，现在全球约有两亿人口为移民，其中20%以上移民美国。在美国新移民中，约3300万人有合法身份，约1200万无合法身份。虽然移民来自世界各地，但今天的美国移民问题多聚焦于拉美裔移民，在拉美裔移民中，又以来自墨西哥的移民居多。拉美裔移民问题之所以在现时的美国表现得格外突出，与这两个国家的经济、政治大背景密切相关。上世纪，拉美国家80年代的债务危机、通货膨胀，墨西哥90年代的比索危机等都成为将拉美裔移民“推出”的因素。而美国上世纪80年代的经济复苏，90年代至2000年的经济增长又成为将拉美裔移民“吸入”的因素。来自墨西哥的移民1999年向家乡汇回60亿美元，2007年这一数字升至240亿美元，其中约60%汇往墨西哥农村地区。舍克认为，尽管历史上的移民也不是土生土长在美国的本地人，但历来都有先来移民群体排斥后来移民的“土生居民保护主义者”。

　　清晨，站在圣迭戈的街头，人们可见从墨西哥一侧涌来的北上车流这些都是越过美墨边境到美国工作的墨西哥人。多少年来，涌入美国的墨西哥劳工人流从未间断，并且有着诸多辛酸经历。一位名为桑切斯的墨西哥劳工回忆上世纪初进入美国工作时说，美方边境检查人员“像对待老鼠和害虫一样向我们身上喷洒消毒药水”。一位名为冈萨雷斯的劳工回忆说，美方边境检查人员中专有一人看墨西哥人手上是否有茧子。如果有茧子，就留下来在美国干活。未经合法手续进入美国的墨西哥流动工人曾被美国人称为“湿背人”。1954年，美国在一次名为“湿背人行动”中，驱逐了110万墨西哥劳工。在那次连“落地国籍法”也全然不顾的行动中，许多在美国出生的墨西哥孩子也一并遭到驱逐。换言之，不少美国公民也遭驱逐。

　　在经济和种族两大因素的制约下，美国历史上的移民政策有着严宽交替的钟摆现象。奥巴马竞选总统之时，认识到不断增大的拉美裔族群是民主党不容忽视的政治基础，一再允诺实行彻底的移民制度改革。然而，奥巴马政府执政以来，在多方牵制下，移民改革一事遭到搁置。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对美墨边境的严管不断加码。美国西南边境人员从2004年的1万人增加到2010年的2.07万人，移民与海关部门人员翻番，在美墨边境增加了情报分析人员，边境联络人员增加5倍，开始对南部铁路和陆路交通车辆进行扫描检查，以防武器和现金走私。

　　反对移民者认为“我们是在进口贫困”

　　舍克教授说，虽然美国社会在移民问题上莫衷一是，但有一点共识，那就是现行的美国移民制度必须改革。问题在于如何改革。

　　早在1990年，来自怀俄明州的共和党议员辛普森就声称，不经控制的移民是对美国未来最大的威胁之一。近年来，在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美国社会对新移民的拒斥心态明显增强，反对“非法移民”的声浪愈发高涨。2010年5月，亚利桑那州州长签署SB1070法，允许执法部门根据主观判断随时查验移民身份，此举顿时在全美引起激烈争论。

　　美国共和党人在新上任的112届国会中势力大增。国会共和党人发誓将推动严管美墨边界，采取措施防止非法移民流入。1月26日，美国众院司法委员会首次针对非法劳工问题举行听证会。该委员会主席、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共和党议员史密斯说：“当1400万美国人正在经历失业的时候，却还有700万非法移民留在就业市场。”他与来自艾奥瓦州的共和党议员、众院移民委员会副主席金一再表示，希望广泛扩大《E查证》措施的实施。

　　1997年开始实行的《E查证》是一种劳工身份审核系统。通过对这一系统与美国社会安全保障系统的连接，可使雇主查询雇员是否具有合法身份。目前，使用这一系统的美国企业已从5000家增长到10万家。一些共和党人正在推动通过立法将这一举措覆盖所有美国企业。但是这一系统存在众多漏洞。美国移民政策中心研究发现，这一系统并不稳定，如果雇主操作不当，则会出现很多错误。只要系统存在1%的错误，便会影响60万名工人的命运，其中包括美国公民。

　　此外，一些政治势力正在推动改变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即落地国籍法。根据这一修正案，任何在美国出生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为美国公民。要求改变这一修正案的人士称依据这一法律成为美国公民的孩子是“靠山孩子”，意为有了这样的孩子，其家人在美国便有了靠山。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美国移民改革联合会媒体关系主任梅尔曼说，美国没有一个好的移民政策。35%的移民没有读过中学；44%进入公立学校的移民不会讲英语；美国纳税人为非法移民提供医疗、教育等社会服务，每年成本约为670亿至870亿美元，即每一个纳税人家庭每年需为非法移民支出166至226美元；拉美裔移民将本来可以成为美国一大收入的款项寄回国内。

　　梅尔曼直言，拉美裔移民对美国经济没有帮助。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在进口贫困”，因为每5个穷人中就有一个是移民。据兰德公司一项调查，这些移民生产财富的能力在不断下降，在整个有劳动能力的时间内，这些移民将一直保持贫困。美国公司喜欢雇用移民，但也为此付出代价，其代价之一是不断加大的贫富差距。美国本土低技能劳动者50%的工资损失是因为低技能的外国移民者大量涌入。移民所创造的就业机会常常留给了本族群的其他移民，而不是本地美国人。洛杉矶的一项调查发现，看门人这一行业已从工会组织严密的当地黑人转至没有工会组织的拉美裔移民。“在一个城市中，移民人口越多，中产阶层人数的比例越小。”他说。

　　两党政客利用移民问题“玩弄政治把戏”

　　曾与来自亚利桑那州的美国国会参院共和党资深议员麦凯恩当面辩论移民问题的恩里克对上述看法持有完全不同的见解。他说，有人说移民不愿讲英语。不对。91%的第二代移民都能流利地讲英语。有人说移民不交税。不对。“无证明文件的移民”也交税，他们每年向社会安全保障基金交付70亿美元。有人说移民增加了美国的犯罪。不对。移民犯罪率低于本土美国公民。有人说移民抢了美国人的饭碗。不对。两者间没有直接联系。有人说移民消耗了美国经济。不对。移民平均所交税款多于他们所接受的政府服务……

　　有着约300家公司成员的圣迭戈地区商会主席巴拉雷斯的父辈均为墨西哥移民，而他本人曾在布什政府内任职。尽管有着共和党人的背景，但他坚持认为移民对美国是好事情。“10%的加州大学生是拉美裔人，”他说，“绿色经济对移民劳力更有需求。如果将移民驱逐，将会引起美国物价上涨，生产成本上升，许多公司更难以找到合格的工程师。”加利福尼亚州移民政策中心交流项目协调人罗德尼认为，较之本地美国工人，移民更可能自我就业。对于拉美裔和亚裔移民来说，他们自我就业率为12%，远高于当地工人。谷歌、电子湾、雅虎等大公司的建立与发展都与移民密不可分。

　　父辈来自墨西哥的圣迭戈蓝天园林公司总裁纳瓦罗目前雇有90名工人。他说：“有人说移民抢走了美国人的饭碗，这是完全不真实的。拉美裔移民在做着美国人不愿做的工作。是的，现在雇员的初始工资水准对于老一代美国人来说可能像是威胁。然而，1小时八九美元的初始工资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得体的工资水准。美国人的孩子不愿做这样的工作。我的孩子就是一个例子。他是美国公民，但他不愿意跟着我推着小车修整园林，尽管他将来可能继承我的公司。他宁肯到批发商店做1小时10美元推销手机的工作。”

　　纳瓦罗毫不掩饰在移民问题上对奥巴马政府的失望。他抨击来自美国两党的政客们利用移民问题“玩弄政治把戏”。“3年前，我曾与一名民主党领导人会见。他答应推动移民问题改革，但当选后却什么也没做。我见过一名共和党议员，他竟说拉美裔人将内战从墨西哥带到美国，我听了此话后起身离去。”纳瓦罗说，“遇到选举时，这些政客们都大谈移民改革。但当他们获选后，就都反对实施改革。这些虚伪的政客们就是在踢政治足球，所有人都是在表演。一名曾是大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加州州长候选人被曝光她家中的保姆就是非法移民，而她竟说自己全然不知情。”

　　奥巴马承认“辩论将非常艰难，也将需要时间”

　　在美国各地的运输公司、搬运公司、建筑工地等处，都可以见到一群群等待工作的拉美裔人，其中许多人是“无证明文件者”。

　　在恩里克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位于圣迭戈费尔蒙特大街5890号的“家得宝”商店前。“家得宝”是一家美国出售各种家居用品的大型连锁店。在这家店前的街角处，游荡着数十位找工作的拉美裔移民。记者与恩里克一道将事先购买的水及食物分发给他们，随即与他们攀谈起来。45岁的埃尔比来自洪都拉斯。他说，他离家多年，至今四处漂泊，干的是最苦最累的体力活，还常常找不到活干。来自萨尔瓦多的瑞瓦拉今年60岁，已在美国呆了25年，至今无法与家人团聚。“我每周都站在这里等活，周三的工作机会多一些，周一几乎没活，”他说，“有时干了3天的活，人家只给1天的钱，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不用说警察还常常将我们轰走，不让站在店门口……”

　　这些“无证明文件者”无疑处于美国社会最底层的阴影之中。舍克说，仅以就医而言，移民就医频率远低于美国公民，其原因与身体较好和没有医疗保险有关。在美国，每10个公民中约有1人没有医疗保险，这一比率在非公民中高达40%以上。

　　在美国，关于移民问题的辩论仍在继续。在1月26日的国会听证会上，美国卡托研究中心主任格瑞斯伍德强调，当前还未有足够的研究论证移民数量增加与美国高失业率之间存在必然联系。当经济繁荣并且工作机会很多时，移民的数量相应增加，而当工作机会减少时，移民数量也随之减少。2007年至2010年间，移民数量减少，其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打击非法劳工力度的增强，而是因为美国的经济衰退。他认为，移民基本不会与本地美国人的薪酬产生竞争。移民和大多数美国人是互补关系，而非对抗关系。美国公司雇用低技能移民，是因为美国人对工作的期待更高，因此大量低技能工作岗位存在空缺。他说，移民对美国经济增长有很大贡献。刚刚发布的美国人口普查数据表明，美国2010年人口增长率是20世纪30年代以来最低的，如果没有移民加入，美国经济更可能无法保持现有的增长速度，也更无法与全球经济同步发展。他说，强势的执法应聚焦于恐怖分子。减少非法劳工的最终途径是，在加大对恐怖分子和罪犯惩罚力度的同时，为遵纪守法的“无证明文件工人”提供更多获得合法身份的途径。

　　就在本报记者奔波在美墨边境之时，奥巴马1月25日在国会发表了国情咨文。他强烈主张美国彻底解决非法移民问题。他呼吁国会两党合作，解决数百万生活在阴影之中的“无证明文件工人”问题。他承认在此问题上的“辩论将非常艰难，也将需要时间”。与此同时，他呼吁“让我们就开始努力达成共识。停止驱逐那些有才能、负责任的年轻人，他们可以在我们的实验室工作、创业、给美国带来新的财富”。

　　耐人寻味的是，本报记者在美墨边境采访的几乎所有对象均对奥巴马政府未来两年在移民改革问题上的作为持悲观态度，并且对这一问题的前景充满茫然。舍克说，连最容易通过的《梦想法案》去年底都未能在国会通过，今后两年在移民改革问题上更不可能有明显成效。“这个问题太有争议！”他认为在拉美裔移民问题上，解决办法只能寄望于更好的执法环境、拓宽合法移民渠道以满足美国劳工需要、推动墨西哥经济发展、改变墨西哥人口发展模式、根据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扩大劳工往来等，但他承认所有这些举措均非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