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喜欢的大叔 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楚天金报讯 倾诉人：莫言 女 22岁 大学生

　　记录人：本报记者陈琳

　　珍贵的约定

　　一个月前，也就是2011年的1月16日，我从研究生考试的考场里走出来。终于考完了，那一刻，我一身轻松，第一个电话打给罗弘毅：“大哥，如果这次我考上了，你一定得兑现承诺哦！”“鬼丫头，什么大哥，你应该叫我叔叔！”罗弘毅故意装出责备的口气来，“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说，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

　　罗弘毅是住在我楼下的大叔。去年9月，我辞了月薪两千多元的工作，在学校附近的私房区找了一间朝南的单人间，安心住下来考研。而罗弘毅早已是那里的老房客了，与我不同的是，他把那儿当成了家，租期长达两年之久。每天，他都出去跑半天，给一家私企做营销顾问。其余的时候，他大多呆在房间里上网，找项目做生意。据房东说，罗弘毅以前曾经是单位里的风云人物，后来一时没把握好自己，因为经济问题落了马，搞得众叛亲离，一度十分失意潦倒。此后他一直独身一人在外，东奔西走，四处淘金，可惜时运不济，始终未能翻身。

　　那时候，我下自习回来，总能看见罗弘毅倚在窗台吸烟，吐出来的烟圈在深秋的雾色中氤氲散去，一副愁眉深锁，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幅画面久久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后来，我经常和他搭讪，亲切地管他叫大哥，他也把我当成了小妹妹一样交心谈心。去年底，为了鼓舞我复习的斗志，他和我约定，只要我考上研究生，就下一纸聘书，聘请我当他这个光杆司令公司里的女参谋，一起合谋挣钱。

　　爱情的种子

　　我不假思索，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在内心深处，我早已为罗弘毅埋下了一粒爱情的种子，尽管他的岁数大我将近两轮。从小，我背着“单亲”的重壳一路走来，对爱情渐渐产生了天马行空的想法。我觉得，那些和我同龄的人都很幼稚，不是傻得整天为爱死去活来，就是故作潇洒游戏人生。相比之下，上一辈人的爱真的要朴素很多。妈妈不是总说，她过的桥比我吃的盐还多吗。只有经历过磨难的人，不管是幸福还是不幸，才会懂得对人好。

　　记得大学时代，一个法律系的男生疯狂追求了我3个月，我就是不动心。他问我要怎么样，我才会喜欢他。我轻轻地一笑，说：“除非你变成老男人。”没错，我就是喜欢老男人，尤其像罗弘毅这种一无所有仍追逐理想的老男人。

　　关于我和他，我想过很多很多，譬如我要赶紧考上研究生，然后毕业，嫁给他。又如等他老了，走不动了，我就天天守着他，做他坚固的拐杖。就算他的脸颊长出老年斑，牙齿稀落甚至掉了，我也要依偎着他，陪他回忆过去的青春岁月。只要有机会和他朝夕相处，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所以，考上研究生将是我们关系的重要转折点，指不定哪天，我就从他的小妹妹变成了女朋友。

　　他消失了

　　就在我痴痴地构想自己和罗弘毅的爱情故事时，意外发生了。

　　春节前夕，罗弘毅不满15岁的儿子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接到通知后，他火速赶回了老家Y市。一连十天，我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直到正月初九，他才发了一条简讯给我：“丫头，大叔恐怕不能兑现承诺了……等大叔的儿子康复了，再回武汉来看你。”

　　后来，他从出租屋搬走了。等我从老家坐火车赶到武汉时，他刚刚退了房，交还了钥匙。打他手机，先是暂时无法接通，而后停了机。我就这么和他在这座城市里擦肩而过。听和他私交不错的房东说，他前妻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在Y市开了好几家火锅连锁店。这次，他儿子遭遇意外车祸后，在病床上逼着他俩破镜重圆。为了孩子，他决定留下来试试看，顺便帮忙打理前妻店铺的生意。

　　突然间，我像一只愉悦地飞翔在云端的鸟，从高空跌落千万丈。还来不及向心爱的大叔表白，那扇通往爱情的大门就已经重重地关上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段心事跟着自己到老，入土为安。于是，我踏上了去Y市的长途汽车，根据房东提供的少量信息，疯狂地四处打听罗弘毅的下落。4天后，我无功而返。

　　现在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整天看着手机，期盼着什么时候里面能响起罗弘毅那熟悉的声音。可惜，他的手机号已不再使用，存在他手机里的我的号码，也随之作废。难道对他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客吗？也许我永远失去了他。（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