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电专家:中国最新核电站不会“难散热”
王佑 陈姗姗 刘晓景 黄盛剑
此次强震中,日本11座核反应堆自动关闭,部分反应堆因应急柴油发电机无法正常启动,影响了冷却水循环,致使堆内余热无法正常排出,存在温度过高可致放射性物质泄漏甚至熔堆爆炸的危险。
氢气爆炸“问题不大”
昨日15时许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的爆炸事故,据东京电力公司称,初步估计为冷却所用的氢气发生爆炸。
中国核电领域人士判断,氢气爆炸的影响可能并不很大,这种情况下,当务之急是要将核反应堆冷却,防止堆芯继续熔化,这样核泄露对周边环境、人群的影响会最大限度得到控制。
对于所谓的“氢气爆炸”,中国核电专家的判断不太一致。核电专家林诚格在接受央视记者采访时表示, 该爆炸可能是由于锆金属和蒸汽发生反应的结果。
一位负责核电站建设的马姓工程师则对《第一财经日报》表示,核燃料的外层构造大致是:核燃料、锆金属外壳、压力容器、安全壳、屏蔽厂房、屏蔽厂房外层,“我们无法从电视上看到压力容器,反而是屏蔽厂房外层(方形)的钢筋有可能被损坏了。从图像上也不能完全判断出屏蔽厂房(圆形)和压力容器遭到了破坏。”
该工程师补充说,如果发生爆炸的氢气的确是冷却用氢气而非核反应堆内物质的合成氢气,那么其实问题并不是很大,“这说明核反应堆尚未遭到什么特别大的破坏。”
核电站柴油机运行至关重要
前述工程师还表示,各方应将“堆芯熔化”问题放在首位来考虑。
日本经济产业省原子能安全保安院昨日宣布,福岛第一核电站1号机组周边检测出放射性物质铯和碘,铯和碘都是堆芯的燃料铀发生核裂变的产物,这表明反应堆堆芯燃料熔化进一步加剧。
“如果堆芯熔化,且压力容器坏了,会影响到50公里左右的周边环境和人群。”这位工程师分析说,现在并不清楚福岛第一核电站的密封措施到底怎么样。
上海核学会高级顾问、国家核电技术公司上海自动化仪器公司董事长傅满昌表示,福岛核电站第一、二、三号机组的应急柴油发电机此次未能及时启动,可能是柴油机质量在地震后出现问题,导致运行不正常,“(此事)对我国核电站建设的启示在于:今后核电站所用的柴油机质量需要严格把控,定期检查可靠性。”
傅满昌认为,在修不好供电系统、恢复不了应急冷却系统的情况下,可直接打开卸压阀,把压力释放一部分出来,这样也能让核反应堆不受损坏,但这可能会对环境产生局部影响。
昨天政协会议小组讨论间隙,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下称“中电投”)总经理陆启洲对本报记者解释了中日两国核电技术的差别。
陆启洲指出,我国正在建设的第三代AP1000核电技术就不存在难以散热问题,因为其采用“非能动”安全系统,就是在反应堆上方顶着多个千吨级水箱,一旦遭遇紧急情况,不需要交流电源和应急发电机,仅利用地球引力、物质重力等自然现象就可驱动核电厂的安全系统,从而冷却反应堆堆芯,带走堆芯余热,并对安全壳外部实施喷淋,进而使核电站恢复到安全状态。
中国核电企业须建横向联动机制
“昨天(11日)下午一直在开政协会议,都不知道日本地震了,晚上知道了之后,我们大家就赶紧评估了一下。”陆启洲对本报记者介绍说,日本此次受影响的核电站采用的主要是二代核电技术,最大问题就在于遇到紧急情况停堆后,须启用备用电源带动冷却水循环来散热,“反应堆在地震的时候就会自动关闭,但是它要把能量排出来。能量排不出来就容易出问题,就会发生熔堆事故,一旦发生熔堆事故,就会发生核泄漏。”
作为我国拥有核电控股资质的三家核电集团之一,中电投在此次地震当天即对核电安全形势进行了评估,并就中国如何借鉴经验、教训和避免类似危险作了总结。
陆启洲告诉记者,首先,核电站在设计时就要考虑地震的震级情况;其次,从国家到核电企业,各个层面都要做好安全预案。
就核电站建设前的设计能否充分考虑到安全预案,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核工业建设集团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穆占英昨天也对本报记者表示,中国的核电站建设在设计前都会制定好安全预案,在设计时,抗震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穆占英还表示,目前日本主要使用第二代核电技术,没有中国的先进。
陆启洲还建议,即便是归属不同公司的各核电站之间也应加强横向联系,当一个核电站的应急电源无法启动时,应有其他核电站紧急援助。要建立应急联动机制,而目前我国还缺乏这方面的机制,需要在国家层面加以推动。
“二代核电站就怕这样(应急电源无法启动)的问题,”陆启洲说,“比如遇到2008年的南方大范围冰冻雨雪灾害,电网没电了,外来电源肯定没有了,核电站肯定停了,停了之后,二代和三代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