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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区邬家墩小学四年级一个班级里，教室最后一排，一个小姑娘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老奶奶，每天一起上课。
4年来，这个班级的师生已习惯课堂上坐着这样一对祖孙。
小姑娘叫晶晶(化名)，个子高高，相貌娟秀，课间和同学一起玩耍，看不出异样。
“她上课就会表现出来。”晶晶的奶奶王女士说，孙女从小患有癫痫，因为长期吃药，落下了注意力不集中，好动的毛病，“如果我不坐在旁边看着她，她就会不自觉地拿其他同学的东西，甚至动手打人。”
晶晶是1999年出生的，生下来6个月内还是好好的，后来经常发烧，3岁的时候检查出癫痫病。“为了给伢看病，我把医院跑够了。”王女士说，光是北京的医院就去了5次，几年下来病历不下三四十本。直到6岁，晶晶的病情才得到好转，抽搐的次数由一个月几次，到现在一年一次。因为看病，晶晶到8岁才去上学。王女士专门带她去测了智商，医生说属中下等水平，她不是白痴，可以上正常学校，“如果在特殊学校读书，伢会‘丢’的。”
王女士坚持让孙女上正常学校，便把晶晶送到家附近的江岸车辆厂子弟小学，并要求陪读，在她的坚持下，开学一周后，晶晶和奶奶终于坐进了教室。
为了帮助孙女听课
奶奶无奈动手教训
在江岸车辆厂子弟小学读了一学期，因为搬家，王女士带晶晶转到了邬家墩小学。
“看到这个孩子，我就觉得好可怜。”校长薛姣说，为了收不收这个孩子，学校领导班子专门开会讨论。薛校长等人赞成收，作为教育工作者，有责任让每一个孩子都能享受阳光。经过一周的试读，学校接纳了这对祖孙。
和其他孩子比起来，晶晶的自控能力和接受能力要差些。刚开始，大家都在认真听课，晶晶会趁奶奶不注意，自己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前面，转一圈又回来。她如果喜欢某个同学的东西，就非要搞到手不可。
王女士不敢懈怠，时刻盯着晶晶，她只要想离开座位，或者眼神游离到其他地方，奶奶就会拉住她，把她摁在座位上。晶晶不听，奶奶就打她，“她的头啊背啊，我都打过，打完以后我心里又蛮难过——这不能怪伢，她还是个病人！”
胃病实在抗不过去
陪读4年只请2天假
王女士今年62岁，早上6点，她和孙女一起起床，在家吃完早饭后一起上学；除了音乐课和体育课外，一整天她就陪孙女一起上课，中午自己带饭在学校吃，吃完饭也跟着孙女一起做作业；下午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又是一起做功课，晚上9点才能睡觉。
因为要陪孙女读书，她只有双休才能做自己的事，因此，凡是人情往来的事，她都安排在这两天。周日，她还会把下个星期5天的菜都买齐。
4年来，王女士只是在今年3月1日和2日请了两天假。王女士有胃病，医生要她周一至周五做胃镜，可她要陪读，条子总揣在兜里，连儿子和媳妇都没说。请的这两天假，是她实在撑不住才去看病。
她说，晶晶的父母很早就下岗，为了给孩子看病挣钱，他们在武昌做小生意，每天早出晚归。照顾晶晶读书的重任就落在她一个人头上，老伴在晶晶刚读书的那年去世了。
“陪读奶奶”并不孤独
学生老师都在帮她
晶晶起初只和奶奶一个人说话，她周围有几个同学总是找她玩，渐渐地她也能和他们接近了。这几个同学很照顾晶晶，她如果不听话又好动起来，同学就会把她左右一箍，哄她。同学们说，有时晶晶向他们扔东西或者扯他们衣服，他们都不会告诉王奶奶，因为怕奶奶打她。
班主任刘丹说，对于晶晶，他们既特别对待，又不搞特殊化。老师会给她布置少点作业，题目难度降低些。但刘丹会刻意找些小问题，专门点晶晶的名要她起来回答，每当她回答上，刘丹就会当众表扬。即使没答对，刘丹也会赞扬她“回答声音真响亮。”尽管知道晶晶参加广播体操比赛，会影响班级成绩，但刘丹还是带她参加。每次春游等集体活动也会带上她，并免掉奶奶的费用。
晶晶有了变化，自尊心变强了；晶晶以前不会表达感情，可是前不久，刘丹第一次听到晶晶喊“刘老师好！”心中无比激动。现在，晶晶的成绩属于中等，语文成绩比较好，一篇课文，她比其他孩子还背得快些。刘丹说：“我们和王奶奶已经达成共识，晶晶能力有多大，我们就要她学多少。”
文/记者 王震
图/记者 金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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