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坐公交车(图)

　　张奉宝

　　那天闲来无事，就自己去华人聚居多的地方丁胖子广场。我到美国后没住在华人区，所以就要坐老美的公交车去。

　　由于在洛杉矶是15岁以上都可以考票开车，而且老美几乎家家都有轿车，所以在洛杉矶老美的公交车很少，一般都是老弱病残和“老外”坐车。

　　要说老美的公交还真和国内的公交有些不一样，老美的公交大多是由看上去岁数很大的人驾驶，没有年轻的。每台车和国内一样，只有司机一个人，但是不同在于老美的车开得飞快，因为路上没有行人，都是汽车。而且不是每站都停，如果车站有人等车或者有人下车才停，而且你下车必须按（或者拉）车窗边上的黄线，司机才能停车。我第一次坐车由于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光在车门边站着等司机停车，结果坐过了一站地，后来是车内的同胞告诉我才得以顺利下车的。尽管此前小胖翻译和我说过，但我没往心里去，看来还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话说第二次坐车，我见到了奇妙的一幕。那天我在我住的地方等车，这时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岁数大约在五六十岁的样子，女的在三十多岁。男的是个白人，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的，像是脑血栓后遗症；女的好像是墨西哥人，她除了胸大得要胀破衣服之外，没别的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嘴上涂着劣质的口红，肤色黑黑的。我就猜想，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是夫妻？他们岁数差的又很大，而且男人腿脚还不利落；不是夫妻？他们说话又很亲密的样子。如果不是夫妻，那么那女人该是那男人的什么人呢？难道是那男人雇的保姆不成？那男人是老美还是老墨呢？我对老美老墨不是分得很开。因为老美白人黑人都有，老墨和老美又是邻居，所以移民相当地多。

　　就在我苦苦猜想他们关系的时候，公交车来了。我让他们先上的车，他们上车后，掏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什么卡，司机就和他说NO，他就叽里哇啦的和司机解释不停，那女的就在那男人的身后看着他们交涉。我不知道那男人拿出来的是银行透支卡还是什么证件？反正那个长着一头白发一脸胡子的老司机最终没让他们俩上车。司机让我交钱上车，我照章做了。他们还在那里争论，最终无奈，那对男女只好下车。我就想那个女的怎么连两美元钱都拿不出来呢？看来真是保姆了。就在那两个人刚要迈下车的一瞬间，一个酷似雷锋的声音出现了：“等一等!”当然那声音不是汉语而是英语。就见一个长得不是很高大的，甚至可以用长得灰不溜秋的字眼形容的男人，走到了司机那里，从兜里拿出两美元来，让司机看过后非常潇洒地扔进了投币箱，然后很从容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也许那两个人还沉浸于刚才争执的义愤中，也许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使得他们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就找个座位坐了。当然他们争执的声音很轻，以至于你根本看不出来是在争吵，所以我当时就怀疑老美是不是不会吵架呢？

　　然后车就开走了。一路无话。

　　后来，我在我住的地方又看见了这一对男女，他们不是坐车而是走路，就见那女的好像跟那男人生气了，那女人走得很快，从我身边过去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男人就在后边叽里哇啦地边说边一瘸一拐地紧跟，但怎么跟也是追不上那腿脚利索的女人的。我就生出一丝悲悯来，看来人到老了是很可怜的，要是再没个善良的伴侣来照顾，那真是很悲惨的事情。

　　2011年1月1日于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