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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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行免费午餐前，自带的干馍就水是很多学生的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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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上了热腾腾的午饭，小女孩乐在心里。 |
【作者】叶海林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我们依然是一个各方面制度都还谈不上健全的国家，无论从有无规范还是从有规范是否能得到执行哪个方面来说，情况都是如此。
双汇“健美猪”的出现是因为食品安全制度及制度执行双重缺位；西安殡仪馆逝者亲属外购骨灰盒要额外加收100元“装灰费”既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殡葬业所有的行业标准都只是推荐标准，也是因为当地物价局除了会说一句“家属可以拒付”以外别的什么都不干。
一段时间以来，人们甚至养成了如下思维定势，当遇到或者听闻任何令人郁闷、沮丧以及愤怒的事情时，往往会将根源归结为制度缺陷——立法缺失、监管不力、制度失衡等等。显而易见，在今天的中国，制度缺陷既是普遍的，也是非常严重的，需要为我们经济和社会生活中的很多不足之处乃至于丑恶现象负责。
但是，这是否意味着可以一言蔽之，在中国，所有坏事儿、烂事儿、破事儿、闹心事儿都是制度缺陷惹的祸呢？是否意味着只要我们完善了我们的制度设计，保障了制度执行，所有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呢？
换成一个具体的问题，什么样的制度能保障药家鑫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而不成为毫无人性的杀人凶手呢？药案庭审前后，不少人，甚至包括在同行业执牛耳的权威媒体都在或明或暗地讨论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据称品学兼优的大学生会在交通肇事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这类讨论往往热衷于分析凶手的所谓“心路历程”，更有新锐观点将药案的发生归咎于教育制度、独生子女政策、一直到交强险额度，还有人则振振有词地宣称需要为药案承担责任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理由是他们的存在败坏了社会风气，导致了药家鑫的“激情杀人”。
这真是天方奇谈。当年的马加爵案的确应该引起人们对学校培养和管理制度的反思，马并非一夜之间沦为杀人狂魔，他从孤独、疏离到绝望、疯狂之间，能够进行心理干预的机会肯定不只一次。而马案与药案之间在这一点上存在着近乎本质的差异。对于药家鑫来说，从什么时候起社会有机会认识到他的恶魔面孔呢？只是当他迈出车门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的那一秒钟，那时候一切都晚了。笔者不相信有任何人，包括药的父母和老师曾经教导过他驾车撞人以后不妨杀人灭口。部分媒体描述的“这孩子”之所以会做出这种行为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一个魔鬼。而再完善的制度，也无法防止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在大街上走动。
就这一点而言，为药家鑫的犯罪找寻社会动机和律师祭出“激情杀人”说、犯罪心理学家搬出“弹琴”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我们的社会制度多么不完善，都不是药家鑫杀害张妙的原因。——但是，药案如何审结，却是检验我们司法制度是否与天理相容的一面镜子。真正需要引起我们对制度，至少是教育制度进行检讨的，不是药家鑫，而是那位居然说得出受害者“不要脸”的青年。要防止其发展为再版药家鑫，学校责无旁贷。我们期待着西安音乐学院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还是说回到制度上面，很多人将药案以及其他一些社会丑恶现象归结为制度缺陷，这种心态或许可以其对和谐社会的渴望来解释。人们希望能有一套完备的社会规范让药家鑫、双汇肉、天价骨灰盒之类的事情全都不出现。满腔愤怒地指责这个社会出了问题倒未必是别有用心或故作深沉，也可能出自对这个社会——也就是其成员及相互关系的关怀。
然而，即使是出自上述动机，也仍然需要认识到，制度不是万能的。既不能保护所有人的利益不受侵犯，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不会侵犯别人的利益。实际上，制度不是用来解决所有人的问题的。最好的制度也无法让所有人都成为雷锋，最坏的制度也不意味着任何人有理由因此沦为药家鑫。按照一位离职很久的外国政治家的说法，10%的官员无论在怎样的制度下都会贪污，10%的官员无论怎样都不会贪污，其余的80%是否贪污则取决于制度的导向。实际上，制度能影响到80%的社会成员的生活方式就已经算是有效的。是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这才是制度的受影响者以及设计者关心的问题。
想要建立一套能够涵盖所有个案的制度的主张，基本上和打算设计出一套只要实行就能避免所有事故的交通规则没有什么差别。过于强调制度设计的重要性，很可能会导致出类似当下日本的困境——有充分的经验以及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制度安排应对地震，制度有效性全球共睹，而只有部分的经验可以升华为制度应对海啸，至于毫无经验也就毫无应对制度可言的核泄漏，则一筹莫展。我们要学习日本的地震减灾制度，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贬低富有中国特色的抗灾动员能力——这种能力的获得并不全是靠制度安排来保证的。
当然，这绝不是在鼓吹我们可以忽视制度建设，甚至认为我们现有的制度已经很完美了。坦率地说，在今日中国，强调“制度不是万能的”很容易被类比为和一个营养不良的人大谈血脂高的危险，很是不合时宜。我们必须要加强我们社会各方面的制度建设，但同时我们也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简单地归结为制度缺失，更不能认为所有的恶行都可以通过制度来进行规范。那种动辄援引个案，哪怕是最触目惊心的个案来指责整个社会机理已经不可救药的激愤之辞，持有者应该去观看一部很久以前的好莱坞电影，叫做《少数派报告》，特别是要留意电影开头那套近乎完美的犯罪预防机制最终导致了怎样的结局。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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