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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杰:以画作答中国人十问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作者:顾佳赟 北京报道
2011年05月16日15:19

  徐悲鸿《巴人汲水图》去年拍了1.71亿元,但去年5月在纽约佳士得拍卖毕加索的《裸体、绿叶、半身像》以1.06亿美元成交,不在一个数量级呢,但这能说明徐悲鸿不如毕加索吗?

  丁杰

  1958年出生,

  当代中国“最具学术价值与市场潜力画家”之一。

  清代著名画家陈嵩的八世孙。

  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并入中央美院国画系学习。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艺委会办公室主任、中华海外联谊会理事、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理事、第八届全国青联委员、中央国家机关青联委员、文化部青联常委。

  从悠远的历史走来,身处热闹的转型期;被外界看作传统化身,内部却焦虑于与时俱进;有时以爆发型实力震惊世界,也常在利益前忘乎所以⋯⋯

  中国画与中国人,奇妙地共享这些困扰。

  名利焦灼下,怎样提按、点擢、顿挫、正侧、拖逆,是几个平方尺的,也是几百万平方公里上的问题。

  被业界评为“当代中国最具学术价值与市场潜力画家”之一的丁杰近来异常忙碌,忙碌的缘由与一则被热炒的新闻有关。

  中国美协成立“实验艺术委员会”,引发“在野”的实验艺术被“招安”说。舆论把这事当作韩寒入作协、郭德纲上春晚式的话题,论战得津津有味。丁杰在8小时内的身份是美协官员,除了新入门的实验艺术,还有二十多个各艺术门类委员会需要操心。

  8小时以外,他每天照例要写两三个钟头蝇头小楷,四周一片寂静,内心一片空灵。“有些问题的答案就在此时豁然开朗”,他告诉《望东方周刊》。

  小楷时间过后,他会乘兴再对那些心得泼墨作和。

  我们是最着急最没耐心的地球人?

  《望东方周刊》:你抄写60余万字《水浒》蝇头小楷长卷,而且特地写在极易晕染的生宣纸上,被书画界传为奇人逸事。在这电脑时代,很多人觉得写字都是过时的事,你是怎样保有这份耐心?写了多少年?

  丁杰:苏轼说“书法当自小楷出”,明代王世贞说画竹要“干如篆,枝如草,叶如真,节如隶”。书画同源,写小楷是为基本功,用生宣是为加强基本功,不值惊奇。

  《水浒》断断续续写了近十年,每日两三个小时大约写几百字。面壁而坐,为了用墨精确要在指甲上舔笔,然后提气而书,这种感觉很好很安静。

  我写小楷还有一个额外好处,女儿每天看我这样做,一看爸爸在那里用功呢,自己不用功都不好意思。耳濡目染了耐心,她做什么事都很从容。

  《望东方周刊》:当今中国人被指成“最着急最没耐心的地球人”,从十来个人的队伍不插个队也觉得吃亏,到整个人生规划就是一夜暴富,有些画家用高铁速度来批量生产中国书画,你怎样看?

  丁杰:思考、静心、修炼,这些对于成就目的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周遭信息太多太乱,有用的没用的都构成刺激,没耐心是因为人们想要了解、想要占有的太多。所以要静下心来选择,哪些需要,哪些适合。

  国画必须经过一层层、一遍遍、反复地皴染才能画出层次、画出空间,但有人很短的时间就搞定一个作品。批量生产的画匠说不定销路也很好,盛世收藏热,许多人收藏是用耳朵,而不是眼睛,听到谁名气大就蜂拥而上。短时间内不见得会有明显问题,收藏者就这么一棒一棒传下去,不定什么时候就崩盘了。

  鸟瞰天地还是只看肚脐?

  《望东方周刊》:你喜欢以鸟瞰角度构图,《石魂》系列就是“鸟瞰”的集大成者。此种视角在历代山水画中并无先例,被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导王镛评价为“超越了北宋郭熙提出的‘高远、深远、平远’,拓展了中国山水画传统表现空间”。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视角?

  丁杰:我是一个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的画家,小时候拉过纤,差点死在河里,到北京上美院时口袋里就580块钱,学习期间靠卖画养活自己。我深知老百姓生活的艰难和他们的坚强。因为从底层来,我就希望高屋建瓴地去表现中国人在生存压力下的那种拼搏精神。

  鸟瞰的角度有两个来源,一是在飞机上俯视中国的崇山峻岭,另一个是台湾1999年“9.12”大地震时,我正好在灾区,前一天晚上偶然换了个住处,第二天得知原来订的宾馆已经完全被毁。然后我就暂时没有回来,边作画边义卖,眼前尽是断垣残壁、乱石层叠,而当地人还是能从容坚强面对。这种感受就是鸟瞰乱石,却看到乱石蓬勃向上。

  《望东方周刊》:鸟瞰其实是看待天地万物的一种大角度。大家整日忙于小我,恨不能把视野缩小到只看自己的肚脐眼生活,凡事问“与我何干”,“我有好处没”。究竟怎样“鸟瞰”人生天地?

  丁杰:一个人应该具有宽阔的胸襟,一个民族应该具有包容的情怀,一个好的书画创作应该具有现实主义精神,千载寂寥、披图可鉴,恶以诫世、善以示后。

  写小楷的自我修炼看起来有点出世,但我作画时从来都是入世的。很多人,尤其是青年人现在生活得很辛苦,也很迷惘,我能为大家做的贡献就是让观者站在我的作品前面,能觉得心情有些激动,然后有些想法。

  去年在个展中,有两个不同地方来的参观者看了《石魂》系列里的《凝聚》,因为观点对立,居然在展厅里发生激烈争执。他们很激动,我很感动。

  怎样获得自由?

  《望东方周刊》:画家、书法金石家张道兴看过你的作品,曾撰文发三句感叹:“请作者自由一些吧!请观者自由一些吧!请大家自由一些吧!”怎样理解?

  丁杰:仅就政治对画家的影响来看,过去很长一个历史时期那种束缚自由的情况早已是往事。

  “文革”时,黄永玉画猫头鹰挨批的事很有名。他画一个猫头鹰站在中间,后面是月亮或树木,猫头鹰一眼闭一眼睁,批他的时候,就说他对革命的态度是眼开眼闭。还有一个陈大羽,他画的公鸡,眼睛倒很大很亮,怒目圆睁,但尾巴翘得很高,批他的就说是阶级敌人翘尾巴。

  现在记得这些事的画家都渐渐上年纪了,对正在创作旺盛期的中青年来说,基本不存在政府束缚你不可以怎么画的问题。国画尤其是这样,山水、花鸟、人物,都是追求美的。

  但这并不等于说,当代画家就是真正“自由”的。这种不自由,来自画廊、来自市场,更来自自身。画廊说这样的画好卖,你要不要听?你还要不要自由?你想创新,却连传统技艺也没学好,邯郸学步,那又怎么自由?

  张道兴谈自由是要我们不拘泥于程式,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那是指艺术上,但艺术家的底线是必须守住的,比如基本功的底线,做人道德的底线。画赝品、批量生产,都是突破底线的行为。

  《望东方周刊》:的确,今天的中国人觉得处处是压力和各种各样的“规则”,怎样才能得自由?

  丁杰:我理解自由首先是一种精神,是一切情况下大家都要保持去向往的。

  前辈韩美林先生是一位多产艺术家,画画、雕塑、陶瓷、文章、设计,样样有大成就,得过许多世界级荣誉,大家都知道他是“福娃之父”。只上过3个月初中的他19岁考上中央美院,“文革”中还坐了4年7个月的牢。他给自己立了遗嘱,决定百年之后把一生积攒的作品全部捐给国家,实际上这几年已经把大批作品都捐了。

  这样的一个经历过苦难,却永远热爱生活的艺术家,能不自由吗?他给社会做了自由两字的最好诠释。

  “对立”中怎样“包容”?

  《望东方周刊》:郭沫若说“我是两面派,新诗旧诗我都爱”。业界对你也有个说法:“丁杰是个两面派,南派北派我都爱”。南北派差别是否像咖啡大蒜那样明显对立?

  丁杰:借用“包容性增长”这个词来说。南北技法有区别但绝不对立。有人喜欢人造对立,比如把民间艺术与美院艺术对立,把当代艺术与传统艺术对立,其实相互吸收兼容并蓄,也是关于自由的另一注解。

  很久前,吴冠中就主张不要设画院,就像作协也曾引发同样话题一样,作家、画家,为什么要拿国家的工资,吴老觉得这就是一种不必要的人造对立。从国家美院、画院一直到县文化馆,编制内的人就是认证的画家了,其他就是体制外?我觉得制度有它当时设计的背景以及后来的惯性,但我们在实际操作中,不需要任何对立。

  再举个吴冠中的例子,他写过《笔墨等于零》,呼吁不要被传统技法束缚,另一位老先生张仃针锋相对地写了《守住中国画的底线》,提出了笔墨问题是中国画区别于其他艺术的一个深层次问题。

  二老的观点辩论后来升级为美术界大争论,他们的观点对立吗?其实背后是二老对发展中国画的一致心愿,所以他们的关系特别友好。

  《望东方周刊》:我们周围真实的对立比比皆是—— 比如炫富与仇富,比如GDP与环保⋯⋯而在画中却天地和谐、山水包容、南北统一、中西合璧,“提前进入和谐社会”,这是中国画给中国人的独到启示吧?

  丁杰:国画是古人对于和谐之美的追求。什么地方紧密,什么地方留白,气韵怎么流动,文人画让人心灵安宁,就是因为有这样物我两知、天人合一的和谐,所以观画时我们感慨“但愿老死山水间”。当下有些行为艺术家去虐待动物,搞淫秽污浊的东西,与自然、与道德、与良心背道而驰,那就不可能有和谐之美了。

  转型期怎样忍住躁动?

  《望东方周刊》:版画家张国琳说,“看了丁杰的山水画作品,想起了一句话:态度决定一切”。是否如此?

  丁杰:画好一张是一张,这就是我的态度。

  中国画处在重要的历史转型期,受市场经济跌宕起伏的影响,画家易冲动、忙乱、急躁,搞不好就成了“卖掉一张算一张”的态度。态度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渡过转型期躁动的好法子。

  我们经常组织画家深入生活,写生创作。我觉得很有必要。因为现在不少画家根本不去对着自然写生,怎么画呢?背个照相机出去,拍下来电脑里制作一下,对着照片画。这种做法不可取。

  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吴长江,画了22年青藏题材,去了不知多少次藏区,他完全可以搞几个藏服模特到画室去,或者对着海量的图片舒舒服服画嘛。为什么50多岁的人了,要吭哧吭哧到牧场去,到草原去,就是为了直面生活、直面生命。

  我自己去井冈山采风,坐在那里对景写生一整天都没有挪窝,因为每一刻都有新感受,每种感受都不敢放过。早晨的、中午的,阳光下的、树荫下的,回来作为建党90周年献礼的水墨长卷就来自这次写生。没有写生的作品就不可能生动有神。

  《望东方周刊》:“转型期”成了筐,各种问题都是转型期忍不住躁动惹的祸,态度能决定得了一切吗?

  丁杰:态度不能决定一切,却是把持自己的重要因素。国家的转型,经济的变动,一些躁动忙乱现象肯定会出现,这些凭个人是不能控制的,但怎样面对,却是个人能够控制的。

  《望东方周刊》:用蝇头小楷抵御周围的忙乱世界?

  丁杰:在我可以。在大家,尝试一下也不是坏事嘛。关键是“心远地自偏”。

  “孤芳自赏”还是“走向世界”?

  《望东方周刊》:国画,就像其他一些传统继承,比如太极拳,都不适合热闹,需要在冷静孤独中自我修炼,但传统的“孤芳自赏”放在今天的大环境里显得底气不足,大家都急着走向世界,我们需要保持孤芳自赏的自信吗?

  丁杰:“孤芳自赏”如果指的是自我修炼和继承传统,我同意;如果是把国画回归到士大夫文人自娱自乐的工具,我不认可。

  “走向世界”,标准是中国画的审美情趣得到世界范围的承认呢,还是几幅画拍出了上亿的价格呢?就第一个标准,中国画和西洋画讲究透视的技法效果不同,但画出的山水却“可行、可望、可居、可游”,对此有了解的西方艺术家、评论家都认为这很神奇。我们目前正在做的许多事情,比如多国联合办展,就是为了和西方相互了解。

  至于第二个标准,当下中国画价格还是不能和世界顶级价格相比的,徐悲鸿《巴人汲水图》去年拍了1.71亿元,但去年5月在纽约佳士得拍卖毕加索的《裸体、绿叶、半身像》以1.06亿美元成交,不在一个数量级呢,但这能说明徐悲鸿不如毕加索吗?

  《望东方周刊》:不是一小部分人自娱自乐的话,为什么感觉普通百姓似乎距离欣赏和收藏的世界还很遥远?

  丁杰:这就是走向世界的另一面—— 走向人民。我举几个例子,在甘肃通渭,那里的老百姓爱画如命,我在那里遇到个卖菜小贩,卖掉几车菜,就把钱拿到画廊去买画。那里的一个乡镇,完全是发展中地区,居然开有十几家画廊。有的老百姓,嫁女儿拿不出嫁妆,就拿画当嫁妆。有个当地村民通过画廊跟我提出要贷款来买我的画,我就送了他一幅,他们是真正懂得用眼睛用心去欣赏的人。

  还有在山东等地,许多画廊老板每年要把国内一些画家接过去特别为当地作画,都能卖掉,收藏者就是当地老百姓。

  在安徽我的画展上,有位93岁的老大爷颤巍巍走进来看,告诉我是前一天看了《合肥晚报》头版的消息,一大早换了几路公交过来的。

  这些说明,群众对阳春白雪的艺术自有审美能力。齐白石为什么伟大?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民艺术家”,老百姓喜欢他,不会有人说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怎样度过“亿元时代”?

  《望东方周刊》:近几年密集出现书画作品单件过亿现象,不少艺术家做着天价艺术家之梦,许多投资者做着收藏买卖天价艺术品之梦,怎样度过这个有些吓人的“亿元时代”?

  丁杰:拍卖市场水很深,我对此没有作深入的探讨。

  艺术品市场的成熟和价值的沉淀需要一个时间过程,是否真正有价值必须留待后人评判。我坚持认为,收藏靠眼睛,不能靠耳朵。至于投机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吴冠中一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创作作品,其二就是让更多的人能欣赏到他的作品。一个好的作品放在美术馆里,免费地让大多数人来欣赏,这是画家的荣耀和幸福。把这个当目标的画家,就能心平气和地度过亿元时代。

  还会有大师吗?

  《望东方周刊》:今年年初在杭州举行的首届中国画双年展学术论坛上,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员郎绍君说,“当下没有堪称大师的画家,我们生活在充满机会、希望,也充满矛盾和危险的时代,但中国画对它的反应不敏感,画家缺乏深刻情感与思想的表达。”

  这两年,随着钱学森、季羡林、钱伟长以及书画界的吴冠中、华君武、张仃等大师逝去,某种“大师焦虑症”正弥漫中国。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号称中华民族正在经历伟大复兴的时代,能够与前辈比肩而立的新一代大师却千呼万唤出不来?

  丁杰:大师,一要有经典的大作品问世;二要在艺术上有独特见解、或在技法上有伟大创新,并能影响一代甚至几代人。

  张仃去年去世了,他是给过我指导的老先生。他的一生都很传奇。当年他是号称“延安三怪”之一,在延安喜欢穿高筒皮靴、皮夹克,头发梳得像普希金,非常新潮时尚。在艺术上,他永远走在时代前端,但做人呢,却是活在云端。

  他得到的荣誉无数,但从来视如浮云。毛主席曾给张仃写过4封信,他居然都弄丢了;毕加索与他关系非同一般,曾赠送他一本画册,并题款签名,还模仿他名片上的笔迹写过“张仃”两个字送给他,但他从不把自己和毕加索联系起来说道。

  他每天4点就爬起来画画。1984年离休报告被批准的那一天,他高兴得回家就在地上打滚。他夫人解释,这是因为他觉得终于所有时间都可以用来画画了。打滚是他表达高兴的方式,当年他刚到延安,觉得一派新天地,也是高兴得在地上打滚。

  到了晚年,很多人想方设法要见他,为的就是骗取他的画,而他很容易就相信对方。他家离我家不远,我有一次拿画向他请教,他90多岁的年纪了还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看,并把珍藏多年的黄宾虹的册页翻给我看。

  他住一个特别简朴的房子,院子里很多植物,老人家就说自己“像只树林里的小鸟”。这就是大师的境界吧。

  我们需要忧患吗?

  《望东方周刊》:“生年不满百,但怀千岁忧”是中国人文精神的宝贵组成部分。今天的画家和国人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普世忧患—— 小的、日常的、自我的“烦恼”自然是很多的。成功了的画家还能保有忧患意识吗?

  丁杰:吴冠中的一段话对理解大师的责任感很有意义,他说:“越到晚年我越觉得绘画技术并不重要,内涵最重要。绘画艺术具有平面局限性,许多感情都无法表现出来,不能像文学那样具有社会性。在我看来,100个齐白石也抵不上一个鲁迅的社会功能,多个少个齐白石无所谓,但少了一个鲁迅,中国人的脊梁就少半截。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文学,成为鲁迅那样的文学家。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丹青负我。”

  吴老的遗憾是没能像鲁迅文学一样将自己的绘画承载更多社会功能。所以说,大师肩负着无比沉重的社会责任,能忧虑天下并担当得起社会重负的人,才能成为大师。

  常常有人问,为什么我的画都显得用笔厚重—— 寥寥数笔,天高水远,孤舟枯木,这不是中国画经常表现的审美习惯吗?我为什么要画看起来非常费力的东西呢,我觉得就是要趁着年纪不老,力气还够,要拼命表现那种积极进取,那种奋斗感。

  比如画雪景,层峦叠嶂,片片积雪,我就要用中锋一笔一笔“写”上去,传统技法一般不会这样去吃力地表现。但我觉得,不这样好像就是自己失责,就会承受某种道德的心灵的压力。

  怎样重塑“德行”?

  《望东方周刊》:中国画比起西洋画,更讲究说不清的“神”,其实也就是道德,或者境界吧?你说到道德的压力,现在每天的新闻中,以“缺德”为主题的事例不胜枚举,似乎中国人进入了一个集体需要提高道德修养的时代。怎样理解德行与境界?

  丁杰:那些让我们想起来就感动的老艺术家,无不是具有十分质朴又深厚的道德修养。李可染画山水,人称“破译了大自然密码”,其实密码就是道德向善,所以山水含情。

  他到了80多岁还像学生一样临帖写生,师造化师自然。启功先生家里来客人,不管是高级领导人还是平民百姓,他都要亲自送到楼下。道德,就是这样一言一行、细致入微的存在。

  我还是那句“画好一张是一张”,张仃老先生是我的楷模,环境再怎么样,人还是能控制自己。我的想法是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创新。等退休了,理想就是像张仃那样活到老,画到老,画出能放进美术馆让老百姓免费看的东西。

  然后就继续写小楷、和爱人一起大声朗读古诗词,这是我的两个法宝,修养身心。

(责任编辑:杜伟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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