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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曾当过搬运工打杂多年:我很被动,听天由命

来源:中国新闻网
2011年05月21日16:13

  孟非:我很被动,听天由命

  羊城晚报记者 肖执缨 实习生 陈健玮

  当过搬运工,做过印刷厂工人,在电视台做了多年打杂的临时工,现在的他,已经是成功人士了,但他演绎的却不是一个“少年时候就怀揣宏大远景”的励志故事;他说,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成功模式踏踏实实做好当下就可以了

  要说当今中国内地最炙手可热的主持人,孟非算是其中“之一”。自2002年江苏电视台城市频道《南京零距离》(现名《零距离》)开播后,孟非就以睿智的“光头”主持人形象及犀利独到的点评受到了观众的喜爱。2010年,他转战婚恋类综艺节目《非诚勿扰》,收视率迅速夺得全国同时段节目的第一名。在《新周刊》2010年度电视榜评选中,孟非获得了“年度最佳主持人”大奖。

  但就是这样一个出尽了风头的“公众人物”,其人生经历可谓是“屡败屡战”。近日,在结束了《非诚勿扰》的一次录制后,孟非在江苏广电总台大厦的13楼办公室里,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专访。他淡然地说:“跟我岁数相仿的人,有这样的遭遇是很多的,有的人比我还要坎坷得多。”

  作为在全国收视率仅次于《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的电视节目,江苏卫视的婚恋交友节目《非诚勿扰》今晚迎来第130期。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依然保持着极高的人气,是因为该节目从来不缺少话题,而孟非和乐嘉这个“光头组合”就是一个最大的谈资。

  “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老百姓的俚语中总是透着大智慧。在《非诚勿扰》成为收视奇葩的奇迹道路上,两个“光头”居功至伟一个是主持人,站着说话;另一个是心理专家,坐着点评。他们是整个舞台上最清醒的旁观者和最睿智的调和者,联手帮助嘉宾们细细推敲感情路在何方;他们也是一温一火的两个绝妙拍档,时不时你捧我逗玩点“男男暧昧”让观众无语抓狂。

  而在舞台背后,他们同样有着曾经坎坷的前半生。他们经历了怎样的酸甜苦辣?他们的“一夜成名”背后是否有着必然性?他们如何看待自己所服务的这个节目,自身又是如何对待婚姻和爱情的?……近日,羊城晚报记者专程去到南京,对孟非和乐嘉进行了独家采访。

  折点1南下

  “最窘迫时身上只有吃一顿盒饭的钱”

  1971年10月12日,孟非出生于重庆市一个普通家庭,1982年随父母工作调动到了南京。1990年,他高考落榜。为了谋求出路,他和一帮同学去了深圳,但现实很快粉碎了他的美梦。几经周折,他才找到了一份搬运工作。

  羊城晚报:你的经历你的故事都特别“励志”,你自己这么认为吗?

  孟非:可能大家看到的“经历”都是转载自网络上的几篇文章吧。其实我想通过这个采访给大家澄清一下,这些文章的骨架和事实基本上都是有的,但文章是按照“知音体”、“故事会”等风格,进行了比较恶心的、大量主观的联想。其实把故事的核心要素抽出来在我那个岁数的人,有这样遭遇的人是很多的,比我坎坷得多的,也有的是。

  羊城晚报:高考落榜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大吗?

  孟非:不太大,预料之中的事。(笑)父母那时候都没工夫管我,但都有知识分子家庭对下一代的期望。不像现在的那些变态家长,班也不上了,一门心思辅助孩子,以上哈佛、剑桥为终极目标。那时候,父母拿不出时间和精力干这些事,但他们意识里有这样对我的期望。

  羊城晚报:当时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孟非:就是现在,我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打算。当科学家、当明星等梦想,小学二三年级有过,小学毕业后就没梦想了。我从来没有什么职业理想、职业幻想,只是觉得当记者还不错,因为我父母是当记者的。

  羊城晚报:那时你算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吗?

  孟非:算,现在也算。

  羊城晚报:你这种心态,父母就不给你点压力?

  孟非:还好,但中国式的教育,孩子怎么会没有压力呢?不管什么家庭的孩子都会有压力,只是压力大与小而已。

  羊城晚报:你抗压性很强吗?

  孟非:绝对不算。我面对压力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放弃。领导交给我的事情,我会努力地做好。我并不是那种特别消极的人,只是我没有某些宏大的人生规划、理想要去实践,但我也是一个踏踏实实的人。领导布置的事情,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好,甚至比领导希望的还好那就可以了。

  羊城晚报:后来你和一帮同学去深圳的目的是什么?

  孟非:沦落到社会上还能干吗?上世纪90年代初,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深圳遍地是黄金,去了深圳就会发财。去了一个月,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很快就回来了。

  羊城晚报:当时做搬运工?

  孟非:当搬运工的时候,和两个朋友住在当地一户渔民家里,家徒四壁的那种。最窘迫时,身上只有吃一顿盒饭的钱。尽管一天能挣个两三百块钱,但没有保障,不是天天都有活干的。上个世纪90年代初,一天能挣个两三百块钱真的很好。

  折点2事故

  “它对我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影响”

  孟非回到南京,成为一名印刷厂小工。他每周从周二早上8点钟上班,一直要忙到周四晚才能下班。由于工作时间长、耗费体力大,在一次工作时,他的手被卷筒卷了进去。对于这段经历,孟非坦言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了很大影响。

  羊城晚报:做印刷厂小工的经历对你有什么影响?

  孟非:对我的职业没什么影响,但对我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影响。在这个社会的底层,你打拼过,你不是在看小说,不是在看新闻报道,不是在看连续剧,而是你自己真正接触了社会底层的真实生存状态。你天天跟他们一样一起吃喝睡,干着一样的活儿,拿着一样的工资,你没有任何优越感可言。无论你内心深处想的是什么,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羊城晚报:当时劳动强度有多大?

  孟非:每个星期印一次报纸,印的是广播电视周报嘛,发行量100多万份。我们厂是小厂,两组人轮流印,从星期二晚印到星期四早晨,中间还连着一个夜班,看日出日落看两回。干8小时休息2个小时。初来时,让我背石棉网,虽说不是很重,但体积特别大。工作时间和体力都是超负荷的,工作结束后骑自行车回去,手都是哆嗦着。月收入300块钱左右。

  羊城晚报:后来出了一次大事故?

  孟非:一次工伤,我差点残废。那天早晨印完报纸,要擦完机器才能算结束。我手上裹着棉纱、沾着汽油擦印刷滚筒,擦一点就要转动一下机器。由于工作时间太长了,这只手转动着滚筒,那只手还没拿出来……于是我的手裹着纱布就卷进去了。幸亏有位老工人救了我,过程大概是五六分钟。那时候有意识,但脑袋一片空白。

  羊城晚报:这个经历对你后来的职业生涯和性格有影响吗?

  孟非:我出事是在6月份,离开印刷厂是在次年春节前。我自己辞职的。很难把这件具体的事情和某些具体的事情相联系。做过工人,呆过社会底层,有这段体验,那看待很多社会问题,就会懂得从什么角度、从什么立场去看了。当然我不认为新闻非要把屁股坐在哪个群体中,它讲求的是事实,但是起码在评论和看待某些社会问题上,会更符合大众的需要。

  折点3等待

  “在电视台当临时工内心受到很大伤害”

  1994年,孟非成为江苏电视台文艺部体育组的一名临时工,负责接待工作。就这样,孟非在电视台做了七八年临时工。尽管收入高了一些,但“临时工”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始终让孟非充满了纠结和尴尬。

  羊城晚报:你怎么会去了电视台呢?

  孟非:我父母在电视台,但我当时是做临时工,在办公室端茶倒水、打电话、叫外卖,这些都是没有工资的。就等着记者们有活叫上你,给你50块钱;或者明天有个活儿,报道谁谁谁,3天,就给你150块钱。如果你勤快的话,好多记者都会叫上你。

  羊城晚报:会觉得委屈吗?

  孟非:会。内心的感觉是,虽然都是做最低级的活儿,但在印刷厂大家都是平等的,每月都拿300块钱工资。但在这里,是不平等的,这里等级森严干同样的活儿,人家拿钱跟你就是不一样。人家是有保障的,你没有。你说卫生纸值多少钱?但那也是一种福利。你只是去楼下把卫生纸搬上来分给大家。发啤酒也是,只是我们这些人搬,但没有你的份。其实几卷卫生纸和几瓶啤酒对你并没有那么重要,但这对你内心的伤害是很大的。尽管当时我的同事对我非常好,但那种好是无法弥补这种伤害的。

  羊城晚报:那时候你是为了日后当记者、当主持人“打伏笔”?

  孟非: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干什么,只是见一步走一步。我不干这个,那我能干什么?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放在我面前。在电视台混就是这样,当时单位的机制还没有那么健全,如果你还是临时工,但你的能力又可以胜任某些事,当你干的活从低级开始慢慢到高级的时候,收入也会越来越好,只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有时想:等时间长了,总有一天要解决一些人的,轮也该轮着我了吧?当时干临时工的年轻人很多,但他们几乎都没等到最后,都走了。谁受得了这个?你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承诺,哪怕是渺茫的承诺,甚至连敷衍的话也没人跟你说。

  折点4成功

  “做记者的那段时间是快乐的”

  孟非主持新闻节目《南京零距离》九年,以独有的风格受到业界的好评,还被称为“南京的儿子”。当央视向他伸来橄榄枝时,孟非谢绝了。他说自己有妻有女,已经没有了20岁时的激情,很安于现状。

  羊城晚报:当了七八年临时工的经历,对你后来成为民生节目《南京零距离》的主播有什么影响?

  孟非:你自己扛过摄像机、写过稿、剪过片子,跟一个从播音主持专业出来的主播显然是有区别的。这是一个日播节目,每天有那么多新闻,我干了9年。刚开始,头100天,我都没有休息过;之后每个星期休息一天;又过了几年,每星期休息两天,有替班了。从年轻人的角度看,我觉得做记者的那段时间是很快乐的。

  羊城晚报:好像记得当时曾经有规定,电视台主持人是不能剃光头、穿花衬衫上电视的?

  孟非:地方台的新闻,形象也很重要,是要覆盖全省的,长得是不是“主旋律”很重要。当时台领导是相当地破例。我本来就头发少,就干脆剃光它。我不是为了上这档节目而剃光头的,头发少是生理缺陷,不是说不歧视生理缺陷的吗?(笑)

  羊城晚报:在你正式当记者和主持人之前,做了哪些准备?

  孟非:我没有刻意做准备,就是把夜大中文系念完。我并不是为记者生涯做准备,只是觉得内心空虚,必须找一个心灵的安慰。

  羊城晚报:据说你还多次放弃了去央视的机会?

  孟非:说实话,这件事我不太愿意多讲。央视有几次来江苏考察过这个节目,也有好几个节目想挖我过去,但事实上,我们当时根本没继续往下谈。

  羊城晚报:为什么没有往下谈?

  孟非:我这个人比较懒惰,做生不如做熟。如果我当时是二十几岁的话,我会立刻去央视;但当时我三十出点儿头了,有妻有女,何必呢?没有了那种激情。更何况央视的新闻能给我更大的空间么?不可能。那我去干吗?挣钱多吗?

  羊城晚报:现在回头看自己做记者、主播的那段时间,你觉得是遗憾多还是成就感多?

  孟非:成就感。如果有什么遗憾的话,那恐怕所有的中国新闻人都会有遗憾,那是共同的遗憾。

  折点5转型

  “我干的每件事都不是自己的意思”

  孟非说自己干的每件事都是“听天由命”。2010年1月15日,《非诚勿扰》开播,他转型以一名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身份出现。《非诚勿扰》播出后大受欢迎,孟非表示,他这也许是另外一种成功模式。

  羊城晚报:后来转型做《非诚勿扰》和《绝对唱响》的主持人,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孟非:我干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意思。我很被动,听天由命。

  羊城晚报:一个听天由命的人,为什么“结果”会很好?这不太符合“励志”的标准……

  孟非:我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看到的成功人士都是在少年时候有着宏大的远景,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百折不挠;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模式,踏踏实实做好当下就可以了。还有,碰到个好领导对我很信任。

  羊城晚报:有人认为,《非诚勿扰》这个节目的魅力,很大一部分应该归功于主持人,你个人如何理解?

  孟非:通常受众愿意把大多数功劳给主持人,而幕后有很多工作,大家是看不到的;但这也很公平,一个节目不好看的话,观众也不会骂幕后,只会骂主持人。这个职业的特性就是,让你享受到你原本享受不到的东西,也承受着你原本不该承受的责任。但我很同意一点主持人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节目的风貌和气质。《实话实说》先后由三个人主持过,风格是不是都不太一样?

  羊城晚报:你的主持风格是什么?

  孟非:我自己还真的说不上来,这个必须要观众来评价。显然,我们是在给中国观众提供另外一种风格。

  羊城晚报:《非诚勿扰》让你走出了江苏,成为全国的公众人物,你适应吗?

  孟非:我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笑)以前做新闻节目时有六七千万人看,现在有六七亿观众看,你觉得有区别吗?你在江苏有人对你指指点点,到了安徽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这样有区别吗?六千万人的指指点点和六亿人的指指点点,这个没有区别;从没有人指指点点,到有人指指点点,这才是一个区别。

  羊城晚报:区别是什么?

  孟非:原来可以做的事、可以说得话,现在你必须得谨慎了,因为你身份不同了,人们要求你的标准不一样了,你的隐私权和其他人也不一样了。

  羊城晚报:有时要面对回答了无数次的问题,你会觉得很烦吗?

  孟非:不能这么讲,应该说这是职业的一种属性。我想大多数老百姓会讨厌公众人物老是说:“哎呀太累了,每天都做这样的事情……”那你不要做啊!有人拿枪指着你的头非要你做吗?什么“签不完的名,合不完的影”,那你不要做啊,不要红啊!这是你的职业决定的事情。

  羊城晚报:现在你有了号召力,有没有想过用它来帮助一些弱势群体?

  孟非:当然会,我是江苏省红十字协会的理事。我以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主要针对农村的失学儿童。我想,关键不在于你能帮助多少人,只是你帮助别人这件事,首先能满足自己的一种精神需要。

  记者印象

  《非诚勿扰》里的孟非幽默、睿智,面前的这个孟非还多了一份坦诚。可能是从低层打拼出来的缘故,他一直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

  “屡战屡败”,是他前20年的写照,原本我想挖掘一些他坎坷经历中的“励志因素”,但他先是一句“从小就对未来没有打算”,没多久又一句“我很被动,听天由命”,让专访文章的“励志”色彩变淡。但“失望”之余,却对他更添了几分敬意。

  情感话题

  孟非自己的

  “我们那代人没什么特别的”

  在节目中,孟非见识了爱情观各异的嘉宾们,而生活中的他,爱情观却是属于“那个年代”的。

  羊城晚报:你个人如何看待节目中不同的感情观?

  孟非:我们一辈子都在做标准答案,但这个节目提供的不是标准答案。我觉得没有谁能说这是对或者不对,尤其是感情这事儿,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喜欢与不喜欢。婚姻感情是软性话题,就是过日子、家长里短,就这么一点儿事,大家就当是在一起聊天探讨。

  羊城晚报:80后、90后的爱情观与你这个70后的大相径庭,你会羡慕他们的想法吗?

  孟非:我会很羡慕现在年轻人的生活状态。譬如说,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然后我辞职去旅行了;然后回来再找工作,等又有了一笔钱了,又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旅行。我做不到这种事,但又想做。我就是那种没出息的中年男人。每次他们讲出那种话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就放出羡慕嫉妒恨的光芒。

  羊城晚报:你自己真实的感情观是怎样的?

  孟非:我们那代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在这个问题上,我跟大多数人没什么不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好好地过日子就行了。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家庭也很普通。我也没什么不愿意透露的。我曾经在博客里写:“我又不是恋爱专家,我的家庭极其普通。简单正常得不能再简单。”

  羊城晚报:你个人如何看待爱情与金钱的关系?

  孟非:这要看对什么人说你对一个从农村到城里打拼、一个月收入很微薄的年轻人说“钱不重要”,这种话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反感的。情人节那天,男人都捧着花见他们的女人,很多白领会觉得很恶俗,因为他们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但是低收入人士没有经过这个阶段,他们也想送花,也想去烛光晚餐。这是他们的追求。
(责任编辑:UN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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