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北京6月23日电(记者杨雪梅)第三十五届世界遗产大会眼下正在法国巴黎举行,目前已经完成对169项遗产保护情况的审查,下一个议程,是对提请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37处自然和文化遗址进行审议,其中包括中国申报杭州西湖风景区为文化遗产、黑龙江五大连池为自然遗产。但国家文物局副局长童明康日前接受采访时坦言,今后的申遗路只会越来越困难,我们要学着习惯没有项目入围。
截至2010年7月,中国列入名录的世界遗产已达40项,稳居世界第三,而且保持了连续8年申报成功的势头。迄今为止,《世界遗产名录》共列入了911项“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遗产,包括151个缔约国的704项文化遗产、180项自然遗产以及27项自然文化双遗产。2012年,《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将迎来40周年纪念,而对于保护世界遗产的“珍稀性”的论调也再次响起。
童明康介绍,近几年,每年通过的世界遗产数保持在20项左右,如2007年,22项;2008年,27项;2009年入选的只有13项;2010年21项。也就是说,申报项目有一半是不会通过的。
童明康表示,有四个原因导致世界遗产申报越来越困难。首先是世界遗产委员会的平衡原则,或者叫倾斜原则。世界遗产委员会一直强调要向还没有一处世界遗产的缔约国倾斜。目前《世界遗产公约》共有187个缔约国,只有151个缔约国拥有世界遗产,还有30多个缔约国没有一处世界遗产。比如在今年入围的37项遗址中,就有巴巴多斯、密克罗尼西亚、帕劳、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刚果、牙买加等国有望取得突破,第一次拥有一处世界遗产。
同时世界遗产委员会还将向多年没有申报过世界遗产的缔约国倾斜、向多年申报却鲜有成功的缔约国倾斜。像埃及、印度等文明古国,拥有的世界遗产数并不一定多,比如印度在1987年已经有13项世界遗产,20多年过去了只增加10多项,目前一共有26项。而像中国这样拥有世界遗产的大国和年年成功的国家,显然不在倾斜之列。
其次,是对遗产大国的要求越来越高,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世界遗产委员会对于世界遗产的评选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任何项目必须符合他们对于各项突出价值的要求,在文本编制,保护方案制订以及对缓冲区及周边环境整治方面都有明确的要求,专家对于遗产所具有的突出的普遍价值的表述也非常严格。中国的申遗文本就经常要经过多次修改,才能符合相关要求。因为规定的苛刻,这些年常有临阵退缩的项目,今年就有五处临时退出,包括以色列的洞穴与隐居之地,墨西哥的蒙特雷铸造厂,沙特阿拉伯的吉达历史古城等。
此外,世界遗产委员会越来越看重对世界遗产地的保护。现在世界遗产并非只进不出。如果遗产所在地政府不能保证在一定期限内采取必要措施,有效保护该遗产的价值,使遗产地免受严重威胁和破坏,该遗产项目将可能从《世界遗产名录》中除名。此前德国德累斯顿的易北河谷和阿曼的阿拉伯羚羊保护区都已被除名。
除了自然灾害、战争的影响之外,世界遗产委员会关心最多的问题是新的建设活动、过度商业化、不恰当的使用对遗产价值造成的损害。今年,丽江、布达拉宫和澳门历史街区都接受了相关质询。过分追求经济利益、过度商业化、大量不和谐的建筑出现在缓冲区,是中国许多世界遗产地的通病。要发展还要是遗产?在这样的问题面前,许多地方政府选择的显然是前者。这些短视行为将影响到今后的申遗。
童明康认为,中国预备名单项目的单一也增加了成功的难度。在911项世界遗产中,有704项文化遗产,比例偏高。在文化遗产中,欧洲国家的项目过多,宫殿、教堂、陵墓等古代历史建筑的项目过多。因此世界遗产委员会一直强调改变遗产名单的不平衡、不合理局面,致力于推动史前遗迹、当代遗产和工业遗产等新的类型进入名录。在2010年的第三十四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墨西哥瓦哈卡中央山谷的史前洞穴和荷兰阿姆斯特丹的17世纪运河带都成功入选,它们分别是史前遗址和工业遗产的代表。而根据国家文物局于2006年12月15日公布的“预备名单”,项目大多为古代遗迹,也大多为文化遗产,符合潮流的新类型几乎没有。这也会增加申遗的难度。
童明康表示,世界遗产委员会由《世界遗产公约》的缔约国选举产生的21国代表所组成。今年10月后,我国将不再担任21国代表,没有了投票权,这或许也可以算作一个不利的因素。
作者:杨雪梅 (来源: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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