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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私奔帝”王功权:感情是我的软肋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2011年07月08日16:06

  所求无非心安

  知识分子和商人这两种身份的纠结,贯穿了王功权多年的商业生涯,最后,他皈依了宗教。

  2005年,王功权皈依藏传佛教的益西加木措门下。王功权特别感谢自己的师父,他很敬重自己的师父,在他看来,师父活得特别圣洁,没有为挣钱和名望去东奔西走。师父像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了生命更本真的东西,他做的所有的推动公民社会的事情,所求无非心安。

  人物周刊:你如何理解快乐这个词?

  王功权:我常说,在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的人快乐,还是拿个鞭子、吹着口哨的放羊倌快乐,这种快乐程度哪个大真不好讲,方式和手段其实和快乐的程度是没有关系的。常识告诉我们,欲望多,一定是苦恼多。但是你说拥有很多的钱,就多么快乐,也不见得,我是见过钱的,我很多朋友也很有钱,我没觉得大家有多快乐。

  人物周刊:你的人生哲学是什么?

  王功权:大家说我是性情中人,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性去生活。比如说我在大街上散步,跟旅行的人、民工,甚至是乞丐,坐一块聊天,在旁边小店随便整点啥就能吃。我不太讲究排场,包括融资、投资的过程中,我到哪儿不用车接车送,反正谈完事就拉倒。

  要说我的人生哲学是什么?我希望自己是智慧的,或者尽可能智慧,感情困境除外。我发现我有一个软肋,就是在情感这一方面,我个人的婚姻家庭爱情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自己处理得挺糟糕。我希望能够做违心的事情少一点,我做不到彻底不违心,而且好多时候还是违心地做一些事情。这也可能是我现在逐渐淡出商业这个职业的原因。

  人物周刊:不从事商业了,将来你会去做什么?

  王功权:我可能会做一些文化方面的研究和创作,包括写作;还有推进公民社会的建设的事情。另外,这么多年太累了,我想花更多一点时间,遵从自己的心,去旅游,去报答一些曾想报答的人。我现在在努力地调整和转换自己的角色。

  12点,是咖啡厅打烊的时间,服务员脸上恹恹的表情看不见了,代替的是即将下班的喜悦,她催促快点买单。结账的过程中,他保持着旧式文人的风度。他刚剃完不久的头发,让我忽然想到了他很欣赏陈晓旭。《临江仙*感陈晓旭剃度出家》——“ 淡看功名尘世上,青丝剃度从容。人间万事本来空。因缘成一梦,玉泪染楼红。暮鼓晨钟夕照远,梵音缕缕清风。心安日日咏经中。春花秋月里,江水自流东。”

  从咖啡厅走出来,已过凌晨,和王功权作别,他告诉记者,他可以走回家去,我们的交谈意犹未尽,似乎说了很多,但似乎什么也没讲,过往无需总结。很快他的背影就被淹没在深夜的中关村……这让我想到《红楼梦》里面的《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沦为弱势的王功权

  迟宇宙

  王功权终于愿意面对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媒体人)而非在微博上讲述自己的私奔故事,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最终的解脱,也或许是一种自我的救赎。没有人知道,在他愿意开口之前,他会经历怎样的挣扎。

  王功权这一代企业家,已经经历过太多的选择和挣扎。在一个被指陈为“大时代”的时代里,他们干过很多人们耳熟能详的事情,也干过很多人们心照不宣的事情,游走过黑白两道,见识过红脸黑脸,光过脚也湿过鞋。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是:工商领袖、财富英雄、投资家、儒商、大佬、导师……一个个光鲜的名词。

  还有一个,“私奔帝”。

  人们喜欢谈论他们。人们喜欢谈论一切的成功者。人们喜欢老家伙们的艰难转捩,以及一夜暴发者的突然崛起。人人都崇拜马克•扎克伯格以及拉里与谢尔盖,就像他们当初崇拜比尔•盖茨、迈克•戴尔一样。那些偶像,包括王功权在内,在他们需要谈资的时候,他们首先将自己变成了谈资。

  关于谈资,关于生活当中的种种,几千年以来,最惹人咀嚼的,就是爱情,既有腰部以上的爱情,也有腰部以下的爱情。《春秋》里有这样的爱情,《荷马史诗》里也有这样的爱情。马尔克斯给予它们的定义是:心灵的爱情在腰部以上,肉体的爱情在腰部以下。上半身与下半身的选择与挣扎,构筑了人们的思维,也构筑了一个群体隐秘的野史。

  婚外情、私生子、二奶(他们总自欺欺人地说是“女朋友”),弥漫在王功权之前和正在挣扎的这个行当里,甚至裹体的汗衣一样紧紧围困在他的身边。人们谈论和嘲讽他们,也羡慕和嫉妒他们。

  在抒发情感的时候,没多少人想到,这些人,曾经是中国最有活力的人,曾经挣扎着从废墟里崛起,在沙砾上野蛮生长。他们曾经扭曲过人性,失却过理想,迎合一个畸形而遽变的时代,被偶然选中为英雄。

  在实现了财务自由之后,他们开始进行上半身与下半身的选择,也开始进行他们不曾预想过的上半生与下半生的选择。

  他们的上半生在理想的自我扭曲中艰难挣扎。王功权希望成为一个文人,却成为了一个商人。他后来努力找回一个文人梦,可是人们并不相信,一个跌落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意境中的男人,果真会拥有那样的时代胸怀。他们更不相信这样的一个年代,会诞生真挚而香艳的故事,供给对美好事物和美丽爱情还心存希望的人。

  但是我确信,王功权至少还存在着对美好事物的渴望与珍贵。我记得有一次与王功权喝咖啡,起初他很拘谨,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掉进记者为他设计的陷阱中。后来我们聊起《红楼梦》,聊起《圣经》、《庄子》和《山海经》。他彻底地放松了。他开始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用沙盘推一个“山海图”,照着一定的比例,把“又东三百里”、“又东三百八十里”给推演出来,看自己推出的沙盘,到底和今日的中国、今日的世界有何不同。“我曾经搞过房地产,这是我的优势。”他说。

  在一个公权力、财富权与话语权三分的年代里,王功权们执掌权力之一端。他们是强势群体,有豪宅、豪车,或许还有隐藏的女人与儿女,饱受镁光灯的照耀、影像的追捧。可是他们同我们一样,寂寞而充满易幻灭的奢望,需要关怀和温暖。他们是我们这个精神羸弱群体当中更为羸弱的一族,无人可倾诉,惟有压抑和隐藏,幻灭或爆发。

  王功权选择了爆发,谢风华选择了幻灭,潘石屹选择了沉默,也有一些人选择了移民,到更孤独的地方寻找内心的自由。爆发者在逍遥之后需要自我的救赎。所以他选择了讲述。我们应当尊重这种讲述,并且去努力相信。有信仰的人才会忏悔,代表上帝倾听的神父,此刻应该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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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芬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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